第8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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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就在刚刚,我手下的人和一些投靠大哥的猛虎帮那伙人冲突起来,杀了对方五六个人,对方这才罢休。”詹惟用面如霜,眉头紧皱,摇头说道:“自从进了城,觉一些老弟兄也变了,要么是吃酒耍钱,要么就是领着手下兄弟在城里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糟蹋,我等跟随大哥起兵,是为了奉天倡义,如今什么人都来开封入伙儿,不成样子。”这就是这几天开封沦陷后的场景,基本的社会秩序已经混,这也是高岳为何急急出兵汜水关的原因,因为拖得时间越长,越无法约束这些英雄好汉。

邵英臣叹了一口气,道:“原先在汝宁府就见着一些,如今到了这等省城,更是变本加厉了。”

“可不是,按着这个,还不如在头山不下来,原本是杀那些贪官污吏,现在比那些贪官污吏还要坏上十分。”詹惟用冷哼一声,说道。

随着高岳所部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尤其是打下开封府后,声势无两,手下队伍反而鱼龙混杂,此刻开封城盘踞着整整十几伙大大小小的势力,而且各有地盘,原本高岳老营中的老弟兄也被带坏了风气。

邵英臣忧心忡忡,说道:“如今就看将军,如果能打下汜水关,威胁洛城,就可对这些人进行整编。”说着,又问道:“将军那边儿还没有传来消息?”詹惟用端着茶呷了一口,放下茶盅,说道:“还没,不过按着常理,也差不多拿下汜水关了。”邵英臣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难说呐。”

“邵先生是担心大哥那边儿会出差池?”詹惟用皱了皱眉,担忧问道。

邵英臣面凝重,目光明晦闪烁,叹了一口气,道:“今我又思量了下局势,只怕朝廷再是迟钝,再开封府被破后,也应该有所察觉,将军此去……只怕不能如愿出其不意攻破汜水关。”自高岳领着手下一众兄弟打算奇袭汜水关后,他就有些提心吊胆,甚至有些后悔,先前没有劝住高岳。

詹惟用闻言,面微变,急声道:“先生之意是,朝廷增援的大军已经到了?”邵英臣叹了一口气,说道:“纵然没有增援的大军,河南府方面岂能不派兵防守关隘?原本想着试上一试,如今却觉得有些冒失了。”主要也是先前高岳不死心,非要尝试一番,事实上,谁也忍不住,洛城就在眼前,又领着三千甲胄军械齐备、王气高昂的骑卒,未必不能一战而下,况且,这种富裕兵力,高岳在这么多年以来本就没有打过!

一旦抢占汜水关,后续数万大军跟进,席卷河洛,打下洛,想想都热血沸腾,然而注定是一场幻梦。

正在两人议论着时,邵英臣皱了皱眉,诧异地看向外间,分明是外间传来躁动之音,在安静的子夜时分,显得清晰无比。

詹惟用面微变,唤着廊檐外的亲兵,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然而,亲兵刚刚来到月亮门,忽而听到外间几人喊着,“大当家回来了。”哪怕是进了城,这些来自头山的贼寇,仍是不改先前对高岳的称呼。

“邵先生,大当家回来了。”詹惟用惊喜说道。

邵英臣却眉头紧皱,心头“咯噔“一下,这个时候回来………只怕不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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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宋皇后:这等宠信,就连然儿都多有不如开封府,府衙正堂,灯火辉煌,人影憧憧。

高岳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厅中,身旁几个从汜水关逃来的兄弟,形容狼狈,人人带伤,更有一股猎猎血腥气充斥在整个衙堂,让接上来的高岳部下,见此都是面微变,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

“大哥。”詹惟用一见垂头丧气的几人,心头一沉,急声问道:“这是……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这时候,邵英臣也随后进得厅堂,见得高岳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战袍染血,发髻更是披散开来,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皱了皱眉,却已猜出一些缘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高岳听到这叹气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抬起一双通红的瞳孔看向邵英臣,七尺高的汉子,眼含热泪,长叹道:“邵先生,悔不听先生之言呐。”他先前如果不想着故技重施,去什么出其不意之策,也就不会有这一番大败。

三千兄弟,有一些还是从西北跟着他去往湖北转战多年的老弟兄,就被他这般折腾没了!。

此刻,詹惟用也从高岳带回来的几位兄弟听到高岳声音梗咽,心头蒙起一层厚重霾。

而随着高岳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一些弟兄也都发出呜呜哭声。邵英臣见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从何劝起。

高岳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快行几步,伸手紧紧捉住邵英臣的双手,问道:“先生,如今当以何言教我?”此言一出,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邵英臣。

“将军,唯今之计,只有……撤出开封府了。”邵英臣着众人目光注视,低沉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就是一愣。

高岳身旁的黎自当先嚷叫了起来,道:“那我们兄弟的血不就白了?俺老黎要为兄弟们报仇!”高岳也愣在原地,面沉不定,半响无言。

邵英臣忧心忡忡说道:“将军,开封府内现在各路江湖豪杰齐聚,鱼龙混杂,我部刚遭大败,损失三千,这大败消息也瞒不住,只怕明天就在开封府中传扬的人尽皆知,那时,将军威信势必大损,再想如先前号令群雄,只怕不能那边容易了。”高岳带至开封的四千人,损失大半,只有千余人,显然不足以控制各路江湖豪杰聚集的开封府城。

开封府内大大小小十几伙,其中以四伙势力最为庞大。

这四伙势力以罗进忠、王思顺、贺国盛、李延庆为首,手下各领着一两千贼寇,都是高岳树起“奉天倡义、反汉复明“旗帜,从开封府周围的临近府县闻讯赶来的各路贼寇头目,原本就带有部下,再通过杀官造反,释放囚犯,收拢降服,迅速壮大了人手。高岳眉头皱成“川“字,面凝重,问道:“先生之言不无道理,城内一些人原先就对我当这个带头大哥不很服气。”原本他带着四千余众,军械齐全,战马齐备,可谓兵强马壮,加上又先一步打破开封府,名义上就对这些人有号令之权,如今这般一折损,这些人还能不能听他的号令?

多半是不能了。

邵英臣沉声道:“将军,这次朝廷在汜水关早有防备,并以轻骑伏击我军,可见开封府失陷消息已经传至神京,引来朝廷大军会剿,唯今之计,还是当避其锋芒,依在下之见,将军不妨弃了这开封府城,从响应而来的豪杰义兵中拣选愿意跟着我等离开的壮士,先行前往汝宁府,再谋南略江淮,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这几天在开封府,他已经看透聚集而来的这些豪杰,只能用来消耗朝廷力量,不可共谋大事。

这也是邵英臣对高岳评价高于旁人的缘故,高岳手下虽然也有一些匪气难改,但盗亦有道,伤天害理之事还都是个别,不像这些时间聚集而来的“义军”无法无天。

可偏偏推翻大汉朝廷,又离不得这些人。

邵英臣此言一出,黎自铁青,说道:“大哥,我们这一走,这江湖上的各路英雄杰该怎么看咱们?刚刚树起义旗,因为吃了—场败仗,就怕了朝廷了?有老八的仇,要不要报?”在一众兄弟中,黎自排行第三,而老八正是断后而死的魏嵩。

黎自怒气冲冲说着,看向一旁的卫伯川和赖海元以及面苍白的马亮,怒喝道:“五弟、六弟,七弟,你们说这口气,咱们能咽下去吗?”卫伯川眉头紧皱,高声嚷道:“大哥,我们在开封还有几万人,怎么也要和朝廷拼上一场,怎么能逃走?”赖海元也愤然说道:“是啊,大哥,兄弟们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闹出这么大的响动,聚集这么多人,也该是时候拼上一拼,还有先前那些好兄弟,他们死的惨啊。”虽然几人因为兄弟情谊,没有指责高岳“鲁莽”,但反而是这种要报仇的态度,让高岳心头一沉。

按说这等情况,撤出开封府无疑是明智之举,高岳最好是“兄弟受难,痛煞我也”,然后仰天吐出一口血,晕倒过去,然后挽回人心的同时,还能趁着吐血晕厥,将剩余人马撤出开封府城。

但高岳还没有这种表演天赋,只是面黑如锅底,直觉心如刀绞,额头青筋跳起,心头羞愧与憋屈、窝囊以及愤怒织在一起。

邵英臣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面沉不定,却一言不发。如是宋江身旁的吴用,这个得人怨恨的的恶人,为了公明哥哥,吴用那就当了,可惜邵英臣不是。

高岳虎目环视着一众兄弟,沉声道:“好!你我兄弟,就在这里陪着朝廷拼—场。”邵英臣闻言,心头一凛,张了张嘴,见群情愤,终究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正心头叹气时,高岳转头看向自己,目光复杂。

“邵先生,高某让你失望了。”高岳忽而开口说道。

一开始,先前这位智谋之士就劝说他不要在开封府逗留,待攻破开封城后,就领着聚拢而来的豪杰义士返回汝宁,攻略淮南,说来说去是他贪心不足,非要率领轻骑奔袭洛,方才落下这等田地,现在让他撤离开封,他又要一意孤行。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将军说的哪里话来。”邵英臣整容敛,劝说道:“如今虽有小败,但此地聚集数万义士,共襄反抗朝廷的盛举,如果万众一心,同舟共济,未尝不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还请将军万勿灰心,事仍有可为之处。”转念之间,也有些理解高岳心头所想,这般一走,不仅仅是名声的问题,还有人心的问题。

刚刚吃了一场大败,手下兄弟惨死不少,结果二话不说,离开开封府,这等胆小怕事的举动一有,手下人心就散了,此外还有名声的问题,名声好了,哪怕兵马散,只要还有核心兄弟,将来还有招募兵马的可能,如果名声臭了,那立身之基就然无存。高岳说着,看向黎自等人,说道:“几位兄弟先去好好歇歇,打起神,等候和朝廷决一死战,马亮兄弟也赶紧请个郎中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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