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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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抿了抿,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而在这时,从外间传来一把娇俏的声音,“妙玉姐姐在里面吗?”说话间,一只绣花鞋迈过门槛,惜将提着的灯笼给了丫鬟入画,与一旁邢岫烟进得房中,绕过屏风,看向那跪在蒲团上的妙玉,关切问道:“妙玉姐姐吃过斋饭了没有?”妙玉得身来,看向两人,清丽容颜上神和缓几分,与邢岫烟目光相接一瞬,问道:“你们两个今怎么得闲?”邢岫烟柔声道:“用罢晚饭后,在屋中看了会儿书,有些百无聊赖,过来寻着四妹妹看她作画。”这几天,邢岫烟除却在院落里陪着下棋,就是时常过来寻惜和妙玉说话,也会去陪着秦可卿说话解闷儿。

后者,其实有邢氏的撺掇。

自贾赦和贾琏二人放以后,府中又陆续发生贾政升任通政司通政之事,邢氏心态也渐渐转变了一些,听说自家侄女岫烟和东府的妙玉、惜关系还不错,就让她过来多走动。

进得屋里,说道:“里来了天使,说珩大哥那边儿到了洛,姐姐可曾知道?”然后,看向一旁的木鱼,好奇问道:“妙玉姐姐在诵经?”这位小萝莉也渐渐习惯了唤妙玉为姐姐。

“饭后无事,寻了《无量寿佛经》诵读。”妙玉轻声说着,相邀两人坐下,转身给两人彻茶。

事实上,大致可以将荣宁两府姊妹划成一个个小圈子,这圈子并非泾渭分明,没有集,也有重叠。

而妙、岫、惜三钗情或因恬静自适、或因清冷傲娇、或因幽古孤僻,来往相较其他姊妹亲密繁多,是谓同圈子的闺中密友。邢岫烟坐在绣墩上,双手接过妙玉递来的茶盅,道了一声谢。少女着一身兰白折梅衣裙,曲眉丰颊,神态恬静,青黛蛾眉下,眸子清澈、明亮的宛如水晶,柔声问道:“《无量寿佛经》多为祈福所诵,不知姐姐在为谁祷祝?”虽有半师之谊,但两人年龄仿若,平常倒也以姐妹相称,倒也能开着一些玩笑。

妙玉手中的茶盅一顿,轻声道:“谁也不曾为,只是心有所,诵读诵读罢。”惜端着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峭丽的小脸,冷不丁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妙玉:“……”惜放下茶盅,清霜的小脸上,似找回几分这个年龄段儿少女的活波,只是笑意仍有些浅。

邢岫烟也轻笑了下,眉眼弯弯,淡雅自然。

她这次与妙玉师父故地重逢,明显看出她比之以前,开朗豁达了一些,否则,也不至于有意打着机锋。

当然,出家人……点到为止。

妙玉也没有深究,回复了神,岔开话题,问道:“这几在作画?”

“闲来无事,画着花鸟虫鱼什么的,想画一些建筑什么的,但又没有好景致。”惜轻声解释说着,轻声道:“只怕要等园子起了。”现在贾府阖府目光除了远在洛的贾珩,再一个就是正在修建的园子。

妙玉拿起茶盅,抿了一口,说道:“我瞧见园子修了些,占地广阔。”惜道:“姐姐没看图纸吗?很大的一座园子,对了,听平儿姐姐说,珩大哥特意吩咐着凤嫂子,留一座庵堂给妙玉姐姐,以供修行。”妙玉:“………”建一座庵堂,还是专门为着她留的?

不知为何,忽而想起了一个词………金屋藏娇?

念及此处,妙玉心头一跳,莹彻冰肌的清冷容颜上,悄然浮起淡淡红晕,低头之间,努力恢复平静,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许是那天,他陪着她追思母亲,就渐渐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儿,闭上眼,眼前都是他的影子。

可偏偏他……忽冷忽热一样,早前天天过来,最近一晃几天不见人影,嗯,许是太忙了吧。

其实,在钟鸣鼎食的贵族之家,为了水陆道场便利,往往都会在族中修建家庙庵堂。

所以………也有可能是为王夫人留着。

不过,贾珩的确是想着是给妙玉一个家………安身立命之所。几个人正说着话。

“姑娘,嫡嫡过来说,送了两匹里的绢放到房里,给你裁剪衣裳。”就在这时,入画从外间而来,喜说着,转而看向一旁的岫烟,笑道:“岫烟姑娘也有,不过放到了四姑娘屋里了。”邢岫烟脸上就有些不好意思,柔声道:“上次已送了几匹,裁剪衣裳还没有用完呢。”前不久,天气暖和,一众姊妹换着花花绿绿的裳,唯有她还穿着过冬的袄子,衣裳也半新不旧,让珩嫂子瞧见,就令人量体裁衣,此外还吩咐嫡嫡送了两匹锦缎,放到二妹妹屋里。

转眸看向对面的有些局促的少女,轻声道:“嫂子心疼姐姐,姐姐收着就是了,再说那几匹锦锻,原也是没落在姐姐手里的。”妙玉看了一眼惜,心头闪过一抹欣然。

与原著不同,这位从小到大,甚少受到亲情关怀的少女,现在是东府的大小姐,贾珩对其视若珍宝,秦可卿对其嘘寒问暖,原本冷心冷口的模样,也渐渐有了热乎气。

邢岫烟点了点头,柔声道:“等会儿我过去谢谢嫂子。”

……………就在神京城内因为贾珩的一封关于洛的奏报而牵肠挂肚时,洛城也在玉兔西落,金乌东升中,来新的一天。

晨光落在庭院中,贾珩在锦衣府亲卫的侍奉下,洗把脸,刚刚在小几畔落座,准备用着早饭,忽地就听到庭院中的动静。

“殿下,回来了?”贾珩打量着换回了飞鱼服,身形高挑的少女,问道:“吃过早饭没?”

“还没呢。”咸宁公主轻声说着,快步近得前来。

贾珩一边吩咐着夏侯莹再打一盆水让咸宁公主净手,一边拿起一双筷子,轻笑说道:“殿下还在担心我独自走了?”咸宁公主净着手,拿着巾擦了擦,眉眼弯弯说道:“没有,就是想着别耽搁了大军开拔。”其实她就是想和先生一起共用早饭。

贾珩笑了笑道:“殿下稍安勿躁,等会儿咱们去衙堂,安排一些军需辎重转运的事儿,然后就走了,到汜水关停一停,做一番部署。”咸宁公主“嗯”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用着饭菜。

两个人用完早饭,来到前衙官厅,此刻官厅中已黑聚集了果勇营的一众将校,等候着。

贾珩目光逡巡过果勇营众将,沉声道:“游击将军郁方国,领三千骑在洛,接应后续步卒,剩下骑卒全军开拔。”

“末将遵命。”郁方国拱手称是。

贾珩看向蔡权,吩咐道:“蔡游击领三千骑为先锋,派出哨骑、斥候。”蔡权拱手道:“末将遵命。”贾珩转而看向以孟锦文为首的河南府官吏,道:“孟府尹,此次托你以河南卫兵马严守洛城,转运粮袜,此外,韩国公府上将会组织一批军医、草药接治伤兵,河南府方面要做好协助。”孟锦文拱手说道:“下官遵命。”

“节帅,兵马集结完毕,随时就可出发。”就在贾珩发布军令时,锦衣千户刘积贤按着绣刀,进入官厅,抱拳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扫过众将以及夏侯莹、咸宁公主脸上,沉声道:“大军开拔。”于是,整装待发的京营两万余骑卒,浩浩开赴汜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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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杀了黑面贼,节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城以东,汜水关,古称虎牢关,此关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清晨时分,果勇营参将瞿光领着一队亲兵,沿着青条石方砖铺就的坡梯,登上关城,来往巡视着汜水关略有些破旧的城防,隔着城墙垛口,向着远处的平旷原野眺望。

正是三月季之初,桃红柳绿,草木郁郁,晴空万里的碧洗苍穹上,不时有着一群群飞鸟飞过,落在远处的山麓林木间栖息、觅食。

“瞿将军,刚才令使策马来此,节帅将在今晨开拔。”游击将军康绍威,领着几个兵,神匆匆地走上城门楼,对着眺望远处的瞿光禀告说道。

“依大军行进速度,也得晚上了。”瞿光点了点头,国字脸上见着思索之,说着,看向周围修缮过后仍是有着几分残破的关城,叹道:“此战过后,这关城应该好好修葺修葺才是,怎么能荒废成这般模样?还有兵丁也只有几百老弱,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领兵前来,只怕轻易就能落入贼寇城中,河洛大门敞开,河南府都要受到贼寇威胁。”康绍威叹了一口气,说道:“开国以来,河南承平已久,关城也渐渐废弃,如果不是这次节帅果断以轻骑驰援,以河南府卫的懈怠玩忽,只怕还真要出子了。”

“是啊,如果当初敌寇不是袭取开封,而是洛,依本将看,洛卫和河南卫的兵马,未必挡得住。”瞿光摇了摇头,拍了拍城墙垛口,冷声道:“如洛有失,那就是天下震动了。”经过京营整军经武,这位前果勇营参将对地方都司官军的战力与京营兵马两相对比,就能明显觉出如今的河南府卫官军几乎不堪一击。

康绍威沉道:“如今开封府破,也是开国以来未有之事,已是朝野震动,天子忧切,向使当初用节帅之计,也不至于今了。”其实,这也是如今京营参与这次演训,最终领兵勘的官军的真实想法,如是早一些,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贼寇聚众十万,声势浩大,局势糜烂的地步。

“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瞿光摆了摆手,眉头紧皱,叮嘱道:“朝堂上的事儿,自有节帅这等军机枢臣持,我等只管领兵厮杀就是。”妄议朝政,这是犯忌讳之事。

康绍威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说着话,瞿光面怔了下,忽而问道:“什么声音,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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