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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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昨还有六分把握,那么现在已有八成把握,因为河南之变,哪怕是中枢阁臣都没有料到,他如果易地而处,也要抓住机会裹挟民,席卷州县。

而在贾珩思量时,武英殿左侧忽而传来一道唤声,带着几分戏谑。

“这不是贾大人吗?这都晌午了,可是要回家用午饭?”金孝昱笑问道。

这是讽刺着贾珩前几在中午翘班儿回家。

而不远处又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柳芳笑着近前,说道:“贾大人应不是要回家,说不得哪位皇女已备好了午膳在里招待贾大人,这般福,真是羡煞旁人呢。”金孝昱笑道:“竟还有此事,贾大人听说当初幸进,也是走的某位公主的门路吧?”贾珩徇声望去,只见前军都督同知柳芳,后军都督佥事石光珠,三等威远将军马尚,还有金孝昱以及穆胜等人。

多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珩,只有东平郡王之子穆胜皱了皱眉,言又止。

贾珩按紧了间宝剑,冷冷看了一眼柳芳和金孝昱二人,沉声道:“柳芳,金孝昱,此为重地,尔二人身为军机司员,与闻枢密,却在此嬉笑无状,成何体统!本官为值宿军机,着命尔等即归家自省,不得有误。”金孝昱、柳芳:“???”穆胜以及马尚等人面倏地一变,似是没有想到对面之人竟猝然发难!

柳芳怒目圆瞪,正要张嘴驳斥,却见那蟒服少年面如霜,冷喝道:“锦衣卫士何在?”原本在廊柱、殿角戍卫的七八个锦衣府卫,步伐匆匆下了楼梯,为首者是一个试百户,拱手道:“卑职见过都督。”

“将这全无体统的二人带离苑!”贾珩沉声道。

他为锦衣都督,在中有维护警戒之责,可以简单命令锦衣卫士。

“诺。”锦衣将校未曾犹豫,吩咐着几个卫士按住柳芳和金孝昱两人。

“贾子钰,你要做什么?”柳芳面倏变,道:“你凭什么动本官?”贾珩冷冷看向柳芳,道:“军机处章程赋军机大臣以黜罚军机司员之权,柳芳、金孝昱,伱二人回府反省五,写一封检讨书递本官,再前来军机处行走,至于着锦衣卫士拿下汝二人,本官为锦衣都督,有警戒皇,维持仪仗之责,尔等在此三五成群,拦阻军机大臣,嬉笑讥骂,何其妄为!”此言一出,柳芳只觉眉心狂跳,怒火在中积郁,熊熊而燃。

你是锦衣都督,又是军机大臣,锦衣都督因为我等拦阻军机大臣,然后拿下我等?

对了,军机处章程,当初也是你贾某人制定的!

贾珩道:“将此二獠叉出去!”摆了摆手,示意锦衣校尉将两人架走。

柳芳面怒气翻涌,咬牙切齿道:“贾珩小儿,你给本官等着!”贾珩面淡漠,说道:“詈骂,威胁军机重臣,罪加一等,堵住嘴,叉出去,杖二十!”三等威远将军马尚,石光珠等人脸微变,目光惊疑不定。

金孝昱面大怒,叱骂道:“姓贾的,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宁国一庶支,靠女人裙带得以幸进,竟敢对我等无礼?”此言一出,东平郡王之子穆胜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只怕要出大事!

贾珩面如冰,已紧紧按住了剑柄,忍住心头一股杀意,沉声道:“堵住他的嘴!皇地,胡嚷喊,詈骂军机重臣,即刻拖至门杖责四十。”

“诺。”锦衣试百户拱手应着,拿着一团破布到金孝昱和柳芳嘴里,然后吩咐着几个锦衣校尉,押着剧烈针扎的金孝昱,以及面带怒气的柳芳,向着门方向而去。

东平郡王之子穆胜拱了拱手,道:“贾大人,金、柳二人莽撞无知,可否轻罚?”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帮着求情。

贾珩道:“此二人视重地如无物,咆哮詈骂,全无体统,本官没有治二人大不敬之罪,已是网开一面,否则,胆敢如此辱骂军机大臣,本官为锦衣都督,掌天子剑,岂容此二獠撒野放肆!”正因为骂的是他本人,他以锦衣都督权柄责之,还要顾忌一些影响。

如今的他终究不是当初面对齐王,可以拔剑而起,怒斩齐王家仆的时候,斗争要讲策略。

金、柳二人,鼠辈而已!

就在这时,史鼎从不远处走将过来,笑着打着圆场道:“子钰,怎么了,这般热闹?”说着,瞥了眼被锦衣校尉拖拽着向门方向的金孝昱以及柳芳,心思电转,猜测出经过,道:“子钰,柳芳素来鄙,莽撞无礼,金孝昱仗着其父为西宁郡王,自己为世子,向来骄狂跋扈,目中无人,这等世家子弟,我在西北随着西宁郡王征战时,就知这小子的情。”这般说自是帮着贾珩说话,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但凡拎得起都知道站谁,更不必说先前举荐之因。

贾珩深深看了一眼史鼎,道:“军机处为枢密重地,此二人滥竽充数,充其内,与国家大事是祸非福!”同一时间,含元殿,崇平帝正在与三位内阁重臣议事,这时,忽见一个内监在殿门口朝着戴权使着眼

“戴权,问他什么事儿?”崇平帝瞥见那内监,皱眉道。

“是,陛下。”戴权暗骂这内监好不晓事,出声应着,快步来到殿门口,脸沉,目带杀气,测测道:“活腻了。”

“戴公公,出事儿了。”内监强忍心头惧意,凑近戴权耳畔低语。

戴权一张原本就有些发白的脸,刷地变得苍白,下意识地就想下此事。

军机处的人起了争执,还是贾子钰,看着他过往出手阔绰的份儿上……

可这般大的事儿,也不好

这时候,崇平帝偏偏和内阁阁臣议完一节,沉声问道:“什么事儿?”戴权只得转身过去,说道:“陛下,军机司员柳芳、金孝昱、石光珠等人,拦阻贾子钰之路,与其起了口角,贾子钰以锦衣都督之权,令锦衣校尉叉二人出苑,杖责之。”此言一出,杨国昌脸剧变,苍声道:“军机处执掌枢密机要,皆为国家重臣,竟是起了口角,简直匪夷所思,不知可有兵部相关人等?”暗骂了一声武勋鄙。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设置什么军机处,将一些武勋汲取进去,如今权当是圣上以此安抚、拉拢武勋的手段。

戴权迟疑了下,道:“倒并未见着。”杨国昌冷声道:“果然如此,彼等武勋,不识礼数,竟在中争执,丢人现眼!”内阁次辅韩癀白皙、儒雅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思索,目光闪了闪,心头就有几分异样。

崇平帝脸冷硬依旧,心头隐约有着几分猜测,大抵是柳芳以方才之事奚落,这柳芳以及武勋原就与子钰不对付。

只是,竟如何在中起了争执?

戴权看了一眼崇平帝晦暗不明的脸,低声道:“陛下,好像是韩、金两人挑衅在先,斥骂贾珩,故贾珩以军机大臣之权命二人回府反省,二人嚷喊詈骂,贾珩着人拿下二人,牵至门杖责。”刑部尚书赵默皱了皱眉,喝道:“圣上,重地,成何体统!”这些武勋,哪里有一点儿朝廷大臣的威仪,口角争执,然后命锦衣杖打,简直不可理喻。

此刻,身为文臣的赵默,本能生出一股厌恶,甚至本不去判断其中是非曲直,因为都是武勋,武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鲁武夫。

崇平帝面淡漠,如金石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莫名之意,道:“年轻人少不更事,意气烈。”心头难免起了一些琐碎的念头,年轻人少不更事,至于这个年轻人是谁,或许是指金孝昱,或许兼而有之。

这其实还是先前崇平帝心底某种细微失望的延续。

说来说去,贾珩在很早以前给这天子太高的期待所致,凡事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但结果深夜奏禀大事,天子召集重臣相议,发现贾珩之推断并不尽然,这就好比完美无瑕的瓷器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完美主义者很难当作这裂痕不存在。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好比波峰回落了一些,先前贾珩就是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儿,故而没有表现出丝毫因为进言不被采纳的低落情绪,否则就是在政治不成的表现。

杨国昌见此,心头忽而闪过一道亮光,苍声道:“圣上,贾珩为掌兵勋臣,却擅自指使锦衣于行事,且锦衣唯命是从,臣以为实在不妥。”韩癀闻言,心头猛跳,只觉得后背生出一股寒意。

暗道,这句话真是毒,指使锦衣,且锦衣唯命是从,这是直指贾子钰以臣子身份僭越。

可维护大臣体统威仪,哪怕是身为内阁阁臣的他,也可吩咐锦衣拖拽走两个小小司员出,纵有弹劾,视若清风拂面,这是重臣风度。

不过贾珩内掌锦衣,外掌京营,又是军机大臣,的确权柄过重了,尤其先前兴起大狱,威福自用,削一削也是应该的。

可惜是杨阁老出言,这话一出口就弱三分力度。

崇平帝面顿了顿,道:“军机大臣自有威严,岂得小臣喝止讥骂,况贾珩为锦衣都督,指使锦衣维持安宁,分属职责之内,并无不妥。”因为杨、贾两人早有宿怨,这谗言首先就被崇平帝带了一层滤镜,下意识觉得小题大做。

杨国昌闻言,心头倒也不气馁。

那贾珩小儿正得圣眷,非短时间可以动摇,现在就是在圣上跟前儿留个影儿。

不说其他,只要河南那边儿传来捷报,贾珩小儿在圣上心头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韩癀凝了凝眉,看了一眼崇平帝,暗道,哪怕经过先前一事,只要还没犯大错,贾子钰就动摇不得。

却说另外一边儿,贾珩着人将金孝昱与柳芳拖拽出门,忠靖侯史鼎也劝了一阵,而后穆胜、石光珠等人纷纷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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