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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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公主低声道:“我给先生涂抹药酒吧。”说着,洗了一把手,拿过巾擦干手,然后扭开瓷瓶,将药酒倒在掌心,然后开始
着掌心,而后伴随着一股股药草的气味挥发,香气浮动,让人
神一振。
“内里配有香草汁,不然会有些刺鼻。”似乎见贾珩好奇,咸宁公主垂下清眸,解释道。
见涂抹动作倒还专业,贾珩笑了笑道:“殿下手法看着很练。”
“以往没少磕磕碰碰,都是我自己来,渐渐习惯了一些。”咸宁公主柔声说着,脸颊微热,然后近前,在后面
着贾珩的肩头,不大一会儿,丝丝凉意袭来,将疼痛驱散。
而纤纤玉手捏着肩头,力道不轻不重,涂抹了油,嗯,药酒的玉手十分舒适,而阵阵幽香袭来,漂浮于鼻端,更让人心神摇曳。
贾珩面微顿,心头一时有些恍忽。
一国公主屈尊降贵,如婢女侍奉于他,这般美人情重,实是有些让人头大。
“先生,觉有没有好一些?”身后少女声音清冷悦耳一如碎玉相碰,只是贾珩仍能依稀听出一些颤抖,显然咸宁公主的心绪并不平静。
贾珩笑了笑道:“殿下,好多了,这会儿似乎不怎么疼了。”咸宁公主“嗯”了一声,不由眸光低垂,只见那肩头以及膛,再之下的……
心头一跳,连忙不敢多看,又拿起药瓶倒在自己掌心,了
手。
如此三番,咸宁公主柔声道:“先生,这药酒效果还是不错的,有个二三,应好了。”贾珩穿上中衣,罩好蟒服,抬眸看向咸宁公主,轻声道:“殿下这般礼遇,实是折煞于臣了。”
“先生救父皇于险境,我这个做女儿的,为先生祛除苦痛,也是应该的。”咸宁公主轻声说着,一边儿洗着手,将手中的药酒洗净,起水波,似也在心湖中
起圈圈涟漪,想了想,又叮嘱道:“先生这几天不要再受凉了才是。”贾珩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拧着
巾,身形窈窕的少女,默然无言,虽方才没有什么
旎情状,但一个未经人事的天潢贵胃为他涂抹药酒,本身就是最大的
旎。
咸宁公主洗罢手,拿起巾擦了擦手,然后重又落座,清丽容颜上现出恬然笑意,道:“这会儿也到午时了,我让下面人传些膳食来。”贾珩放下茶盅,
着少女的目光,笑了笑道:“叨扰殿下了。”就在两人品茗叙话时,知夏进来禀告道:“殿下,戴公公就在殿外,寻着贾大人。”贾珩起得身来,道:“殿下,我去外间看看。”咸宁公主也起得身,心头也有几分诧异,道:“那我随先生一同过去。”只见殿外一个着大红锦袍、神态不怒自威的内监,一见贾珩,低声道:“贾子钰,出事了?”贾珩心头微动,面
不变,问道:“公公,出了什么事儿?”
“恭陵坍塌,上皇震怒,圣上口谕,着锦衣府和内缉事厂,将工部、内务府等一干事涉陵寝监造官吏,悉数下狱,严刑讯问。”戴权一进殿中,单刀直入说道。
贾珩心头微动,问道:“可曾让内阁明发上谕?”戴权苦笑道:“这种大狱,办我等,哪里有什么明发上谕?对了,此案由你锦衣府主导,内缉事厂在一旁协助,如何?”贾珩并没有即刻应允,而是思量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问道:“戴公公刚才说上皇震怒,那这谕旨是两
的意思?”戴权脸上还有着心有余季之
,道:“太上皇龙颜震怒,不知要多少人人头落地。”在他记忆之中,在隆治年间,甚至崇平初年,都有不少人因兴大狱,牵连诛戮。
贾珩沉道:“公公,内缉事厂对这等事,缉捕、讯问之经验丰富,何不主导此案?”
“咱家一个刑余之人,有什么经验?纵然主审此案,也不过是多造冤狱而已,子钰如今执天子剑,又是掌兵勋贵,如今管领锦衣府堂上事,主审此案,一来大义堂皇,二来进退自如。”戴权笑了笑说道。
贾珩眉头紧锁,一时沉不语。
主导此案有利有弊,利处是“兴大狱”由他主导,完全能穷追不舍,方便将忠顺王捎带进去,而弊端之处在于,手段如是太过酷烈,可能引起文臣集团的忌惮。
至于戴权为何不愿主事,并不是戴公公人老了,心就软了,而是这个老阉已伺候了天子许多年,也要为自己身后事考虑。
据他所知,戴权在同族当中过继一个儿子,帮着延续戴家香火,现在就居住在南京。
事实上,每一次帝王的兴大狱,都是一次皇权的恣意妄为,当然在皇权大过天的时代,皇权有任的资格。
尤其,陵寝因为贪腐而被震蹋,这让上皇死了都不得安息?
这是皇权的冒犯,不掉几个脑袋,怎么说得过去?
不然,罚酒三杯?
而且,太上皇还有天子为何不用都察院、刑部?
无非是赤的不信任!
几乎可以想见,经此一事,锦衣府声势复振,朝堂百官被锦衣府缇骑、诏狱支配的恐惧重新回来。
贾珩思量片刻,道:“在下所领锦衣府愿主导此案,定要为圣上查个水落石出才是!”只有他主导此案,才能将先前拿到的证据完美融入此案中,然后整个环节才能滴水不漏。
“子钰是天下闻名的忠直之臣,而为陛下倚为股肱,由你主导此案,却是再合适不过了。”戴权笑着恭维了一句道。
咸宁公主听着二人叙话,眸光闪了闪,心头担忧渐渐放下。
掌兵勋贵比酷吏还不同,如果是一个没有基的酷吏,这般得罪文官,定然不得善终,但贾珩不同,检校京营节度副使才是其本职,这次也是奉命为两
办事。
贾珩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
“既如此说定,那事不宜迟,子钰和咱家一同拿人,别再走漏风声,让他们销毁了罪证才是。”戴权笑了笑道。
贾珩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咸宁公主,致歉道:“殿下,午饭就先不吃了。”
“先生去忙吧,一路多加小心。”咸宁公主连忙说着,然后从知夏手里接过药酒,道:“这瓶药酒,先生也拿着回去涂抹。”贾珩道:“多谢殿下厚赠。”说着,再不迁延,随着戴权出了漱玉,立身于廊檐下,抬眸眺望,只见远处昏沉的天穹,乌云蔽
,云层翻滚着,渐渐凝聚,似要下一场大雨来。…………
安顺门左近,工部衙门就在地龙翻动时,工部衙门也曾短暂出现一阵混,但随着时间
逝,除却官衙檐嵴的瓦片被震落,并未有太大伤亡,人心自是渐渐安定。
刚刚用罢午饭的工部左侍郎潘秉义,端坐在司务厅内,隔着一方小几与工部右侍郎卢承安召见着工部四司的官吏。
除都水、屯田、虞衡四位清吏司郎中、员外郎,营缮清吏司员外郎、料估所司员也在一旁躬身侍立,周围令史、掌固在不远处垂首,听着潘秉义训话。
此刻,恭陵坍塌一事,还未经由内务府以及忠顺王府方面报至工部,故而潘秉义尚不知。
“卢大人,这次地震,京中诸部官衙、墙垣可有震塌?”工部侍郎潘秉义问着一旁的工部侍郎卢承安。
卢承安放下茶盅,面凝重,说道:“刚刚张主事已经领着人去查看了。”
“等列好各处毁堕名目,让营缮清吏司派匠人尽快修葺,如今正值京察,工部于本部事务也要利落一些。”工部侍郎潘秉义,大然后又续道:“苑之内殿阁,如有震塌之殿阁楼宇,也当一并列好名目,尽快修缮。”说着,看向营缮清吏司的官员,道:“田员外郎?”
“潘大人,这半年的户部银两还未拨付,营缮清吏司缺银缺人。”营缮清吏司员外郎田锡恭,诉苦道。
因为秦业这几告了假,现在主持事务的两位员外郎。
潘秉义道:“银子已解送至本官这里,只是需待秦郎中过来,会同料估所,将去年官室营造账簿重新检视审核,才行拨付,圣上前还说,不得因京察而迟延部务,秦郎中告病假几
,也不知好了没有。”说着,转眸看向另一位员外郎吕戎,道:“吕员外郎过府问问秦业,什么时候过来理事。”
“下官散衙后就去秦府问问。”吕戎心头一凛,急忙道。
就在工部几人计议时,忽地从官衙外,一个书吏脸惊惶跑进司务厅,上气不接下气道:“潘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大批的锦衣卫。”潘侍郎皱了皱眉,疑惑道:“锦衣府的人,这时候来做什么?”然而还未派人查问,就见从仪门处涌来大批着飞鱼服、配绣
刀的卫士,包围了工部。
“不能放跑一个!”阵阵呼喝之声传来,而后是杂的脚步声,然后锦衣府北镇抚司的大批卫士围拢了官厅,自仪门列队至廊檐下,持刀警戒。
潘秉义面微变,霍然起身。
不仅是潘秉义,卢承安以及其他四司官吏,也都齐齐看向进来官厅的着飞鱼服的锦衣千户,两位锦衣百户。
潘秉义定了定神,沉喝道:“这里是工部衙门,不得擅闯,谁让你们进来的!”为首的锦衣府千户模样的青年,面容鸷,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向一旁躬身列侯。
顿时,只见列成两队的人墙通道内,两人大步而来。
左边之人身形拔,服黑红二
缎面蟒纹官袍,
扣玉带,披着一件玄
披风,按着宝剑。
右边之人则是着高阶宦官才能穿的大红服饰,面容白净,颌下无须,手持一柄拂尘。
“贾子钰!”潘秉义心头一惊,因朝会时见过,倒不陌生,当看到戴权时,童孔不由剧缩成针尖。
这是厂卫齐至!
贾珩进得官厅中,看向惊惧不已的工部众官吏,道:“潘大人,卢大人,恭陵坍塌,本督奉圣谕,工部与内务府相关事涉陵寝一案之大小官吏,悉数下狱,严刑讯问,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