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贾母在李纨、凤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上前,就有仆人准备好蒲团,在贾母以及女眷膝下。

那太监瞥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这时,香案也已紧急摆放好,贾府众人都是下跪,恭听圣训。

那太监一展绢,垂眸,柔尖锐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贾珍身为朝廷三品威烈将军,宁国之长,武勋之后,本应为君分忧,轸贼寇,承祖遗志,友亲族,然珍心如虎狼,向无忠君之心,匮孝悌之义,结贼寇,谋害族亲,于京畿之地逞凶为恶,连凶掳掠妇幼……依律,褫夺其威烈将军之爵,着京兆衙司推鞠,详定其罪,贾族阖族当警珍之恶行,以儆效尤,戒之慎之,钦此。”圣旨念完,荣禧堂前的庭院中,已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贾赦、贾政二人面如土,将头垂下,贾琏脸苍白,桃花眼眸为震惊之寸寸覆盖。

而鬓发如银的贾母,苍老面容之上一片黯然,嘴微微颤抖着,只觉眼前发黑,不过气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丢了!”不仅是贾母,如贾赦也是反应过来,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惊惧,宁国爵位,丢了?

凤姐原本嘴角的冷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凌厉、明媚的丹凤眼中,是难以置信之

不,她一定是在做梦……

李纨此刻听着圣旨所言,容淡漠,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一种,圣旨上的话,方才……那贾珩也说过!

虽表述不同,但意思大差不差。

尤氏黛眉紧蹙,容苍白,微微抿着,柳叶秀眉之下的眸子,涌上一股酸涩之意,眼圈都有些泛红。

她的丈夫……爵位丢了?

贾蓉倒是半晌没反应过来,方才一通骈四骊六,听得他脑袋发蒙,多少有些没听懂,不是,谁能告诉他,什么叫褫夺?

为什么听着不像好词?

详定其罪,他倒是听懂了,可爵位……到底怎么回事儿?

太监将圣旨一合,柔的声音响起,目光淡漠地看着贾府众人,说道:“贾家之人,还不谢主隆恩?”所谓雷霆雨,俱是君恩,圣上降旨,施以雷霆,仍是要山呼万岁,谢主隆恩的。

否则,就是心怀怨望。

贾赦、贾政叩首而拜,接过圣旨。

贾赦上前,面带忧,拱手道:“公公,圣上那边?”内监摇了摇头,说道:“天威难测,杂家也不知。”贾赦心头焦虑,低声道:“公公,还请借一步说话,喝口茶再走。”内监明显迟疑了下,这时,贾赦就背对着众人,从袖笼中出一张银票。

那内监眼前一亮,但皱眉想了想,觉得这钱或许不太好拿,他第一次领了戴公公派下的差事,出来传旨,若是拿了,传扬回去,恐怕……

“不好叨扰贵府,杂家还要回去复命。”太监终究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太监远去背影,贾赦脸顿时沉下来。

贾母这边已经在李纨和凤姐的搀扶下起身,老泪纵横,哀叹道:“珍哥儿,把祖宗的爵位丢了,丢了……”祖宗的爵位丢了,她纵是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去见贾府先人?只能以发覆面。

贾赦脸铁青,心绪一时间烦躁不已。

贾政则是面带愁容,长吁短叹道:“方才圣上所言,几与贾珩所言无二,珍侄儿触犯了律法,国法纲纪在上,天子不容他啊。”贾赦闻言,面倏变,转头去寻贾珩,就见青衫少年站在廊檐之下,目光清冷地盯着自己。

贾赦伸手指向贾珩,只觉膛一股怒火熊熊燃烧,怒道:“好贼子!”一时间,随着贾赦的怒骂,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青衫少年。

邢夫人、王夫人容冰冷,目光厌恶。

搀扶着贾母的李纨,也是面复杂地看着那少年,心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情绪。

想起那初见这少年,书房中的对联,那字锐利如刀,锋芒人,当真是字如其人。

凤姐柳叶眉之下的目光,虽然冰冷,但眸光深处,已然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惧。

“事到如今,如果还以为是我致贾珍下狱论罪,那就大错特错!以贾珍之恶,这一天不过是提前而已,若真到此獠犯下滔天之罪,连累宗族,才是悔之晚矣。”上众人目光,贾珩按了按间宝剑,淡淡说着,冷冷看向贾赦,沉声道:“以儆效尤,戒之慎之,圣上之言,言犹在耳,望你好自为之!”

**********************************************************************

第八十一章崇平帝的心思(求首订!)贾珩说完,也不再理贾赦等一干贾家人,举步出了贾府。

贾赦看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背影,脸沉似水,口隐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怒骂道:“无法无天的混帐东西!”此刻,无论是贾母还是凤姐,却无附和之声,只是面带愁容,长吁短叹。

哪怕是凤姐,脸上都不见冷,心头沉甸甸。

宁荣二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东府里爵位被夺去,贾府声势势必大落。

“贾珩……”凤姐丹凤眼中凌厉之芒闪烁,心头不由浮现那少年方才的冷峻面容,只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绪蕴生。

而荣禧堂中,屏风之后,宝玉和黛玉,探、惜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纵然不谙世事如宝玉,也觉得出了大事,尤其见贾母捶顿足,悲戚难当,心头蒙上一层霾。

玉容微顿,英秀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思索,轻声道:“方才圣旨所言,是褫夺爵位?那珍大哥的爵位没了,还是说东府里的爵位没了?”却是锐察觉到圣旨中的语焉不详,模棱两可之处。

黛玉眷烟眉拧了拧,白腻的脸颊上也不见轻快笑意,手持团扇,轻声道:“这个……恐怕要问皇帝老子了吧。”这边厢,贾琏犹豫了下,开口道:“大老爷,二老爷,现在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珍大哥的爵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需要打听打听才是。”一旁的贾蓉闻听“爵位”二字,不仅将目光投来。

贾母也反应过来,急声说道:“东府里的爵位绝不能丢,老身这就进,求见太后,鸳鸯快准备诰命大妆。”贾母作为朝廷诰命,自然可以请求进求见皇后或者皇太后,早年代善公尚在之时,贾母更是时常入与当时的皇后话家常。

虽因十几年的一桩天家之变,贾府和里的关系生分了一些,但如今贾母入,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贾赦脸铁青,心急如火,说道:“我这就去北静王府,托人打听打听,珍侄儿这事是怎么回事儿。”在四王八公内部,虽称同气连枝,但实际也有亲疏远近,在荣国府的一众亲朋故旧当中,与贾府走的相对较近的,还是北静王水溶。

从后来《红楼梦》原著中的秦可卿的葬礼上,就可以看出,北静王水溶亲往路祭,足见两家情谊甚笃。

而其他几家,可都是托了子侄辈来吊唁。

贾赦第一时间自是想到了北静王。

贾政愁容面,也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去寻何人,抬眸看了一眼王夫人,心头一动,凝眉问道:“宝玉她舅舅,这会子还没出京的吧?”贾政此言一出,贾母、贾赦、邢夫人都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王夫人。

王子腾刚刚被当今天子升了九省都统制,出外查边,这是要大用的征兆,若托其从中求情,或许……

王夫人容微白,手中转动的念珠微微一顿,道:“是明启程,现在还在府中。”贾赦急声道:“弟妹,得进问问才是,还有爵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贾家先祖传下的爵位,虽是降等承袭,可也是祖宗余荫所在,如今珍侄儿犯了罪过,恶了圣上,其罪在一人,爵位何辜?”此刻的贾赦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方才贾珩一通斥骂,言语上也开始变得郑重其事,只是明显说法不对,爵位非人,哪有无辜不无辜?

当然,这话里话外,已是打算抛弃贾珍了。

当然,褫夺贾珍爵位,崇平帝其实已有借此除贾家一爵的打算,但语焉不详,留下一个猜疑的口子。

如果贾家以及四王八公为此活动,那时崇平帝就可以此为条件,加快整合京营。

贾母正自悲恸,闻言,也反应过来,同样脸一变,道:“祖宗爵位不能丢!珍哥儿是个不成器的,从族中重新择人承袭,爵位绝不能丢啊,否则,我百年之后,无颜去见老国公啊。”说到最后,贾母又是面容悲戚,老泪纵横,哭诉道:“我平不大管你们,你们就一味吃酒高乐,娶小老婆的娶小老婆,愈发得了意,现在连祖宗传下的爵位都丢了。”贾赦脸一黑:“……”一旁正自玉容苍白,垂泪不语的尤氏,听到自家丈夫被宗族抛弃,娇躯轻颤了下,芳心几碎裂。

贾蓉眉眼微微低垂,眸光闪烁,听这意思,爵位似乎还保得住?

王夫人脸变换了下,着一众目光,说道:“我这就去见宝玉他舅舅。”贾政也道:“母亲,傅试这会儿,想必已下了值,儿子也去见见傅试。”这时,鸳鸯从里屋走出,轻声道:“老太太,诰命大妆已备好了,还请老太太移步更衣。”且不说贾家之人各寻关系,却说大明中,偏殿之内。

崇平帝脸淡漠,手持御笔,凝神批阅着奏折。

倏而,殿外传来脚步声,正是大明内相戴权,手中拿着几张纸,面有些古怪。

“去贾府传旨的回来?”崇平帝头也不抬,凝神看着奏疏,淡淡说道。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