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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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最后，声俱厉。

邢夫人脸变了变，只得讷讷应是。

而贾琏听到贾赦提及自己，脸悻悻然，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丫头怎么说？”贾赦转瞬间想起，忙问道。

邢夫人低声道：“她还能这么说，自是一切都听老爷安排。”贾赦脸和缓几分，道：“二丫头从来是个听话的，那孙绍祖呢？琏儿，伱最近和他走的不是近一些，他是个什么意思？”邢夫人见此，心头也暗松了一口气，这两桩事，她得亏办成一件，否则不定怎么受着迁怒。

“孙绍祖心头自是喜不胜，正说着要和老爷成为翁婿呢。”贾琏俊朗、白皙的面孔上现出笑意，桃花眼眸隐有光芒闪烁。

暗道，等他们有了亲戚关系，再往北边走私，也能便宜一些。

贾赦笑了笑道：“那就让他再拿两万两银子来，也好给你妹妹置办嫁妆。”邢夫人闻听此言，不由多看了一眼贾赦。

嫁妆从来都是娘家给出嫁女儿在婆家傍身立足的本钱，大老爷这是一两银子都不想出。

贾琏皱了皱眉，迟疑了下，说道：“这般多银子，只怕一时半会儿筹措不得。”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哪怕是他帮着拆借着，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整儿。

贾赦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轻笑一声道：“那就先不急着定下亲事，等他什么时候筹措出银子再说。”

“大老爷放心，孙家肯定会想方设法筹措的。”贾琏心头暗暗叫苦，只得先帮忙应着。

而就在贾赦与贾琏叙话时，忽地外面仆人闯进厅内，道：“老爷，林之孝来了。”贾赦骂了一句：“这个老夯货，他这会子来做什么？”不多时，林之孝在仆人的引领下，进入厢房，看向贾赦，皱眉道：“大老爷，老太太刚才发了话，让大老爷去跪祠堂呢。”贾赦：“？？？”脸沉了下，反应过来，定是鸳鸯那个婢告了刁状！

林之孝叹了一口气，道：“大老爷，那鸳鸯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大老爷怎好……哎……”毕竟主仆有别，纵然林之孝是积年老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也不多留，朝贾赦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咔嚓……”贾赦将桌上的茶盅，狠狠扔在地上，因为愤怒，五官近乎扭曲，恼怒道：“跪祠堂，跪祠堂！”贾琏面微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而邢夫人同样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不提贾赦如何大发雷霆，却说贾珩从锦衣府返回，径直去了晋长公主府，打算把元接回来。

因为明天是宝钗的生，元先前就要说回来帮着表妹庆生儿。

晋长公主府，内书房之中，正是傍晚时分，绚烂霞光染红了天穹，自高高的青墙碧甍而下，落在轩室之中，将两个螓首蛾眉、容仪绮丽的女子，映照的轩然霞举。

元一身淡黄折绣领袄，下着素梅花刺绣璎珞衣裙，隔着一方漆木小几，正在与晋长公主叙着话。

晋长公主绾起的云鬓下，修眉连娟，凤眸细长，打量着对面脸蛋儿丰美的少女，心头也有几分喜其品貌、，笑道：“你是个温婉贤淑的，本也瞧着喜，等来要给你找个好归宿才是。”元玉颜染绯，微微垂下螓首，目光在小几的茶盅盘桓，柔声道：“殿下说笑了。”晋长公主笑着打趣说道：“你为中女官，见多识广，原不该这般扭捏才是。”不知为何，瞧着妙龄少女端丽、淑娴的模样，总想逗趣逗趣，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人带坏了。

元被说得心头一跳，明亮清眸中倒映着笑意嫣然的丽人，心湖中再次浮现那难以忘怀的一幕，丽人撅着酥翘，任由珩弟欺负，口中喊着珩哥哥……

秀眉蹙了蹙，垂下慌的目光，脸颊微烫，低声道：“珩弟……他说为我的事儿持着。”

“哦？那他当时怎么说的？”晋长公主饶有兴致问道。

元轻声道：“珩弟说，我的亲事落在他身上。”晋长公主：“？？？”愣怔片刻，就是反应过来，心头忽地涌起一股古怪，什么叫“亲事落在他身上？”，这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种疑惑思绪并没有维持多久，这时，一个婢女从外轻步而来，低声道：“殿下，贾都督来了。”晋长公主妍美玉容上现出明媚笑意，道：“刚才还说他呢，这就来接你回去了。”元扬起珠圆玉润的脸蛋儿，心头不由生出欣然。

不大一会儿，贾珩随着婢女步入书房，瞥了一眼晋长公主，看向元，温声道：“大姐姐，随我回去罢。”元盈盈起身，应了一声，朝着晋长公主行了一礼：“殿下，那我和珩弟先回去了。”晋长公主笑了笑道：“也不急这一会儿，本还有几句话和子钰说。”贾珩点了点头，道：“我原也有话和殿下说。”元：“……”

“珩弟，那我先收拾东西了。”元脸颊微红，肌肤生晕，贝齿咬了咬樱，看了一眼晋长公主，心头幽幽一叹。

贾珩点了点头，目送元离去。

晋长公主款步近前，提起茶壶给贾珩斟了一杯，声音轻轻柔柔道：“皇嫂不知怎地，忽然要将王家从名单中拿去了。”

“是我和魏王偶尔提了一嘴。”贾珩接过茶盅，呷了一口，抬眸之间，目光跌倒在一抹雪白沟壑中，费力站起、离，低声道：“倒不想他竟这般……配合。”他都不好说狗。

“本说为何皇嫂突然改弦更张。”晋长公主重又坐在不远处，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向贾珩，恍然说着，也伸出纤纤玉手，端起茶盅，道：“他如今刚刚开府，又在五城兵马司，自然想竭力得你欣赏。”贾珩不置可否，道：“忠顺王那边儿，再等一段时间，很快就有眉目。”晋长公主凤眸熠熠，问道：“那桩案子？”贾珩轻轻放下茶盅，徐徐道：“此案牵连众多，只怕要兴一场大狱才能罢休。”这也是他稍稍疑虑之处，皇陵案发，只怕龙颜大怒，朝野震动，这是否与崇平帝维持朝局平衡的宗旨相违？

可如是刷新吏治，廓清寰宇，却又不能瞻前顾后，从京察动静而言，天子后者之意还是要重一些。

“兴大狱，这是怎么说？”晋长公主凝眉问道。

贾珩面幽幽道：“目前而言，户工两部、内务府，涉案官吏众多，彼等盘错节，一旦案发，拔出萝卜带出泥，不过似正合了整顿吏治之意。”晋长公主凤眸浮起清寒，冷声道：“那正好一网打尽。”

“荔儿，别这般狠辣，让人……”贾珩拉过丽人的玉手，将温香软玉的娇躯拥入怀中，只觉丰盈触在掌指间点点散逸开来。

晋长公主展颜一笑，转眸少年的面庞，柔声道：“你答应本的事儿，你可还没做到呢？”贾珩诧异道：“现在不是在做吗？正在搜集罪证，稍安勿躁。”

“不是这个，是你说……你要服侍本的。”晋长公主蛾眉宛转，美眸凝，贝齿咬着丹，轻声道。

贾珩面微顿，思索了下，道：“要不……改吧。”晋长公主脸颊滚烫如火，道：“你记得就行，至于哪天，倒是不打紧。”贾珩自失一笑，却是想起晋许是听不大懂。

这些并不重要，二人耳鬓厮磨了会儿，贾珩也没有多待，乘上马车，返回宁国府。

已是夜低垂，华灯初上，透过马车竹帘吹入车厢的正月风，就有些许寒意。

车厢中，贾珩看向一旁安静娴雅而坐的少女，笑道：“大姐姐先前和晋殿下说什么呢？”元双手叠在身前，嗅闻着近在咫尺之间，若有若无的芬芳，权当没闻到，柔声细语道：“也没说什么，珩弟，这两天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最近京察如火如荼，工部人事将会调整，二老爷为这事儿没少提心吊胆，中午时还在说……”贾珩将经过简单叙说了一番。

这些元回去后，也会听王夫人说，不如他提前告知给元。

元蛾眉微蹙，忧切问道：“那父亲那边儿……珩弟是怎么打算的？”贾珩看向元，温声道：“大姐姐放心，我已有定计。”元婉丽眉眼之间现出柔顺，柔声道：“珩弟心头有数就好，我自是信珩弟的。”经过先前之事，她相信他总有办法。

贾珩也不说其他，闭目养神，马车辚辚转动，只有外间接到两旁的灯笼烛光透过竹帘，时而明亮，时而晦暗的光芒在脸上次第闪烁，愈见幽沉。

元容宁静，只是不时拿眼偷瞧着那少年，留意到坚毅眉眼间的“疲惫”之态，樱翕动，目中难掩疼惜之，终究没忍住，柔声细语道：“珩弟以后……还是要多惜身体才是。”贾珩：“？？？”睁开眼眸，看向对面的少女，面上现出不解之。

元却被那疑惑目光注视着，心头微羞，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不觉已绮丽成霞，偏转过螓首，拿起一个刺绣荷花的布囊，递将过去，颤声道：“珩弟，这是我前在药膳房中，搜寻来的一些……珩弟平时可以用来泡茶喝。”她这几天好生查了一些医书，据说此物可得滋肾补虚，正发愁怎么给他才是，趁着现在赠送给他也就是了。

贾珩伸手接过布囊，指尖微触如玉肌肤，滑腻如脂，旋即分离，捻起一个圆溜溜的小果，皱了皱眉，抬眸问道：“大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其实，心头隐约有着猜测，只是还不确定。

“枸杞子。”元往柔婉如水的声音，已泛起几分颤抖的涟漪，雪腻丰润的脸蛋儿更是滚烫如火，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送自家族弟补益气之药，总有些……不知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