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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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这会儿已然扶鞍上马，稳稳坐在湘云身后的马鞍坐垫上，刚刚坐稳，鼻翼间顿时浮起一股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少女芬芳。

湘云晃了下，连忙道：“珩哥哥，你等会儿抱紧我，别跌下来了。”贾珩心神空明，轻声道：“云妹妹不用担心，我先带着你一段儿。”说话间穿过湘云的腋下，牵好马缰绳。

湘云倒不觉有异，甚至往后贴靠了下，轻笑到道：“珩哥哥，那你抱紧我了啊。”贾珩一手牵着马缰绳，驱动着马匹动了起来，沿着校场行了一圈，随后“驾”的一声，渐渐加速。

而随着速度渐快，湘云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马鞍，小脸上现出惧，忙道：“珩哥哥，是不是慢一点儿，有些颠簸，头有些晕。”贾珩道：“马上下颠簸，你随着马上下动着试试看。”湘云依言行事，遵循着马的频率上下动着，果然见好转许多，惊喜道：“珩哥哥，这个好玩儿，好像是不怎么头晕了。”贾珩面异样了下，分明受到身前少女的青气息，轻声道：“那个，云妹妹，其实动作幅度……可以不用那么大。”湘云应了一声“好”，一张带着几分高原红的苹果脸不知是羞的，还是累的，红晕愈发嫣然滴，好似盛开的海棠。

贾珩又叮嘱道：“云妹妹，你手别紧紧抓着马鞍，抓着我手中缰绳的下面，我带你骑。”

“是抓这个吗？”湘云依言行事，抓着马缰绳。

“对，就是这个。”贾珩于是就带着湘云，开始沿着校场小跑起来，校场有后世足球场这般大，骑了有五圈儿多，大概两公里左右的路程。

一上一下颠簸，湘云也有些气吁吁，后颈上见着微汗，夹杂着脂粉香气，甜腻之香四溢。

“好了，先到这儿罢。”贾珩见差不多了，一勒马缰绳，马驹之速更缓。

湘云这会儿也有些累了，顺势靠在身后少年的怀里，扭过一张苹果圆脸，两个酒窝之中的笑意天真烂漫，闪烁波动的目光隐隐有着依恋和动，道：“珩哥哥，这骑马可真好玩儿，以前我都没怎么骑过呢。”虽为公侯千金，武勋之府，但湘云还真没有接触过骑马。

“现在学也不晚。”贾珩笑了笑，道：“不过也不能太贪玩儿，你看你脸上的汗，一会儿好好擦着，若被冷风吹着，受着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湘云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明眸端详着贾珩的脸庞，道：“珩哥哥，你脸上也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笑道：“珩哥哥，我给你擦擦。”贾珩也不由受着纯真笑容染，道：“我没事儿，咱们这就下去罢，等下去再擦。”说话之间，贾珩先下得马来，然后拉过湘云有些乎乎的小手，半是抱着落在地上。

湘云轻笑道：“珩哥哥，这下算落在实地上了。”探在不远处已看了有一会儿，盈盈前来，眸光波潋滟，笑着拉过湘云的小手，问道：“云妹妹，怎么样？”湘云微微歪着螓首，拿起手帕擦着汗水，额头上刘海儿汗津津的形成一绺，让少女多了几分明丽的稚气，格格娇笑道：“三姐姐，我以往真是白活了呢，这么好玩儿的事情，长这么大，第一次才尝试来着。”听着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话，贾珩不由失笑道：“这世上好玩的还多着呢，划船、游泳，箭……等以后带你玩儿，这会儿你先去旁边儿的芦篷中歇歇，喝点儿热茶，别被冷风吹着了。”湘云笑道：“那珩哥哥，我先去了啊。”而这时，几个丫鬟也随着过来，拿起披风，为湘云披着，扶着少女到芦篷歇息。

探待湘云离开，抬起清澈、晶莹的眸子，看着大对面的少年，轻声道：“珩哥哥，我有些害怕……等会珩哥哥扶着我吧。”说着，向那小马驹过去。

贾珩面顿了顿，暗道，你管这叫怕？

不过还是安说道，“三妹妹放心好了，不会摔着你的。”探伸出一只脚，踩着马蹬，少女穿着的绣花鞋，其上刺绣着竹叶图案，陈汉太祖废足陋习，故而这时代的女子都是天足。

这会儿转过俏丽的脸蛋儿，英气明媚的眼中带着笑意，问道：“珩哥哥，是这样上马吧。”贾珩点了点头，道：“换这匹马吧，让那匹马休息一会儿。”探：“……”看着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少女一脸羞恼不是羞恼的神情，贾珩也觉得颇为有趣，扶着探上了小马驹。

比起湘云身姿丰腴，给人大一些，就可以长成华妃蒋欣，那种乎乎的觉，探身形则要纤丽的多。

贾珩依然是牵着小马驹先行了小半圈，一一说着骑马的要点。

探在一旁偏转过螓首，灿然明眸微动，记着要点。

本就是心智聪慧的少女，用起心来，只一遍就记得了要点。

“珩哥哥……”过了一会儿，见贾珩还迟迟不上来，探抿了抿樱，轻唤了一声。

而在这时，贾珩使马停了，撑起马鞍，翻身上马。

受到身后之人的身形贴近，探俏脸发热，身躯略有些僵硬，声音不自觉轻颤了下，没话找话道：“珩哥哥，双手是抓着缰绳吧？”贾珩双手环过前身，一边抓起缰绳，一边温声说道：“嗯，是抓着缰绳，你其实……可以放松一些。”明显觉比起湘云，探……想法比较多。

探：“……”咬了咬，放松下来。

贾珩神自若，说道：“三妹妹，先这样让马慢慢走一段儿，你也好适应一下。”

“好。”探轻轻应了一声，定了定心神，抬头眺望向前方，彼时夕西下，彤彤晚霞绚烂似火，一时间，目光有些恍惚。

贾珩道：“三妹妹，我将马跑快一些。”探俏丽脸蛋儿上，倏然见着紧张，深深了一口气，轻声道：“珩哥哥，你来吧。”贾珩：“？？？”下七八糟的思绪，温声道：“放松一些，别太紧张，等会儿随着马上下起伏。”说着，轻轻“驾”了一声，小马驹四蹄飞快，迅速跑动起来。

探也明白了贾珩的意思，身形开始随着马匹轻轻起伏，适应着马驹的颠簸。

但不多时，两颊滚烫，比起湘云玩心大，于一些事上迟钝，探明显要早许多。

察觉着身后的异样，加之那呵出的团团热气在后颈之上，温言暖语伴随着男子的呼声近在耳畔，阵阵酥酥麻麻之袭全身，愈发心绪不定。

过了一会儿，知出探的异样，贾珩缓缓放慢马速，问道：“三妹妹还好吧。”

“珩哥哥，我没事儿的。”探轻声说着，又解释道：“可能有些紧张。”贾珩宽道：“这马其实很好骑，三妹妹不用太紧张，以三妹妹的资质，学个十来天，应能自己策马如飞。”探明眸微动，蹙眉道：“十来天？珩哥哥，我总觉得要学几个月才行的吧，觉不是太会骑。”贾珩一时也没多想，轻笑道：“没事儿，活到老学到老，纵然学一辈子也没什么的。”探：“……”螓首低垂，芳心砰砰跳个不停。

珩哥哥他……什么意思啊？

贾珩也自觉失言，许是这几天在晋长公主身旁说话说得太多了，就不自觉带出来。

也不继续纠结此事，随口问道，“三妹妹，还有没几天，该快过年了吧。”探幽幽道：“嗯，过一年又长一岁呢。”贾珩笑了笑道：“那三妹妹早点儿学会骑马，明年开可去城外踏青，赏玩景。”探轻声道：“珩哥哥，我前几天就是和云妹妹这么说，我们虽出身公侯之家，但长这么大，除却走亲戚，连府中都没怎么出过几次，目之所见，一草一木，皆为园林之景，却未见天地之壮美，山川之绚丽，若是能出去走走，该有多好。”贾珩慨道：“上牛羊，江南水乡，苍茫大洋……来方长，总会带着三妹妹还有云妹妹去见见。”探闻言，回头看向那少年，眸光熠熠道：“珩哥哥，来也是要领兵北征的吧？”贾珩点了点头，道：“平生之愿，效前人封狼居胥，北定胡虏。”探明眸闪了闪，轻轻叹了一口气。

贾珩笑了笑道：“突然叹气什么？”探玉容幽幽，樱翕动了下，道：“只怕那时没有那个机会陪着珩哥哥一同去了。”贾珩默然片刻，轻笑了下，说道：“长则三五年，少则一二年，终究还是有机会的。”探“嗯”了一声，转眸看着已西沉不见的落，丝丝缕缕暮从云层洒下，芳心深处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怅然。

“三妹妹，天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到这儿。”见探情绪倏然低落下来，贾珩温声说着。

探“嗯”了一声。

贾珩下得马来，搀扶着探下来。

这会儿，芦篷之中已亮起橘黄灯火，湘云已等了好一会儿，见二人过来，笑道：“珩哥哥，三姐姐，该用晚饭了吧？你们饿不饿？”探笑道：“这会儿还真饿了呢。”贾珩拿过一个手帕，递给探，让其擦着脸颊上汗水，笑道：“先去沐浴更衣，用罢晚饭再回去西府不迟。”探和湘云笑着应了一声好。

说话间，就离了校场，由会芳园向着后宅而去。

只是刚至会芳园，远远见着廊桥上，一盏灯火及近，传来晴雯的声音：“公子，夫人唤你和两位姑娘一同用饭呢。”

“这就过来。”贾珩快步向晴雯，笑道：“晴雯，领着她们两个去沐浴。”晴雯愣怔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道：“公子，侍书在后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