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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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不得不说，不论是落在贾政眼中，还是贾母眼中，都有一种赏心悦目、老怀大之。

没有孩子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觉，不成器的孩子，突然懂事一点儿的觉，那种惊喜和欣。

而这一切，又谁带来的？

“二老爷，底下，实则难出孝子，宝玉这个子，唉……”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咱就不说他科举功名，为官作宰，就是来，但凡有一分为人子、为人兄、为人父的担当来，二老爷就没有白生这个儿子。”贾政闻言，只觉说进了心坎里，窝在心头的一股郁气渐渐散去，泪眼纵横，心头百集，动道：“子钰啊……”这等谆谆教悔，言传身教……

贾母同样面变幻，默默地看着那少年，心头什么怨怼之气，一点儿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话，但凡是个明白人，说不得会说一句，珩哥儿，这个儿子你来教罢。

黛玉更是止住了哭泣，静静看着对面的少年，罥烟眉下的星眸，粲光隐现。

无他，这种人格光辉、行事气度，简直让人心神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那种其道大光，正道直行的觉。

严厉时如雷霆霹雳，当头喝，和煦时又如风化雨，润物无声。

训宝玉，言辞严厉却殷切在望，劝贾政，言辞和煦却诚挚动人。

尤其斯人所言，哪怕不为官作宰呢，让宝玉拿出一些为人子、为人兄的担当来，这话说得，但凡父母听完，都要热泪盈眶，点头称是。

更不用说，贾珩不是简单地训斥宝玉一通了事，而是在点化这颗顽石，让宝玉过来搀扶贾政、王夫人，更是神来之笔，人肺腑。

这种教育方式，加上先前的言传身教，那种人格魅力……

傅秋芳同样美眸焕彩地看向那少年，方才还觉闹了一场，对着所谓荣宁二府家风大失所望，但此刻却有一种心神颤栗，不虚此行的觉。

“这位珩大爷，不愧是写出三国这等鸿篇巨制……慷慨豪迈，情中人。”探早已目光不离地看着贾珩，芳心轻颤，一张明媚的脸蛋儿，已是嫣红若海棠。

纵然，按着原著的命运轨迹，探出嫁，也是喊了赵姨娘一声娘。

黛玉则是将一双熠熠星眸看着那少年冷峻、削立的侧脸儿，心头思量着方才贾珩说她离京而来的话。

说来可笑，如果按着原著的命运轨迹，宝玉哪怕是来黛玉父亲亡故之后，都未必说过这等暖人心的话。

因为宝玉对生死的看法，颇有佛道的超心态，但恰恰是与世俗之间的天伦情是不能兼容的。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人肺腑者，唯情而已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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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兰桂齐芳荣庆堂一场闹腾，最后却以贾珩训宝玉、劝贾政而结束，而在众人的劝下，贾政怒火散去许多，所有无奈，都是化作一声长叹。

夜幕低垂，已是戌时。

凤姐伸手拉着贾母，和缓了下气氛，笑道：“老祖宗，现在都已酉时了，孙媳妇儿肚子饿的咕咕叫，还是用饭罢。”贾母微笑点了点头，轻声道：“凤丫头说的是，好了，都不许再气了，过来用饭，傅家姑娘，你也过来。”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傅试以贾政门生的身份登门拜访，而傅秋芳作为随行女眷，在贾母院与贾府一众女眷见面，故而倒也不用避讳，至于宝玉……几视女眷论。

而后贾母喜傅秋芳品格而留饭，其间贾政入，但贾政是傅试恩主，孙子都有了，自也谈不上什么避讳。

反倒是贾珩，不过因其身份地位，竟无人觉得不妥。

贾政见状，也缓声道：“母亲先自和珩哥儿一起用饭，儿子在前面备下了薄宴，与一众清客，招待到访的傅通判。”贾珩看向贾母，朗声道：“我去送送二老爷。”虽然荣庆堂中的事情告一段落，但出门陪着贾政说两句开解的话，也是应有之义。

贾母面带微笑，慈眉善目说道：“珩哥儿去罢，一会儿别忘了吃饭。”汲取刚才“节外生枝”的教训，贾母也不多说其他，只是将椿萱高堂的角，扮演的慈眉善目。

贾珩点了点头，抬眸而望，清冷、沉寂的目光逡巡过凤纨、惜、湘云、探脸上，最终落在黛玉那张俏丽、苍白的脸上，倏然，对上那一双缓缓抬起，泪光点点的星眸，却是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