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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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府自前明以降就是科举重地,里面出了不少读书人。

如今的武进县,就有不少士绅势力,县中田亩之数本难以核对,而常州府又不过是江南两省的缩影。

贾珩下心头的思绪,抬眸望向远处的大明,步入其间。

而就在这时,外间的内监步伐匆匆地进入中,说道:“圣上,卫国公进了。”贾珩一身蟒服,冒雨而来,快步进入殿中,朝着那书案之后的中年天子行了一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等非正式场合,还是自称儿臣,显得亲近一些。

崇平帝道:“子钰平身,江苏之事可曾得知?”

“父皇,儿臣已经从路上得知,此事实在骇人听闻。”贾珩道。

崇平帝道:“戴权看座。”

“谢父皇。”贾珩并未落座,而是沉声说道:“自新政四条一出,江南开始清丈田亩,士绅不想多税赋,早已对朝廷不,如今趁着西北边警,彼等方行此悖逆之举,微臣以为,此事背后有士绅官员之勾结、默许,唯有如此才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换句话说,这帮士绅就是在给朝廷一些颜瞧瞧。

除非高仲平祭起屠刀,但会引来更大的反抗。

崇平帝沉说道:“子钰所言不错,这里面定有内外之勾结情状,他们怎么敢,朝廷七品命官,两榜进士出身,竟生生被暴民活埋,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贾珩道:“父皇息怒,彼等想来已经拣选出了替罪羊,最近朝堂势必嘈杂再起。”不用说,经此一事,朝廷围绕新法的国策,就渐渐蒙上了一层影。

大概就是,朝廷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引起这般的子?

或者对高仲平施策急切的指责,否则江南处处烽火,朝廷西北又在用兵,朝廷钱粮从何而来?

崇平帝面凝重,问道:“子钰有何良策?”贾珩道:“儿臣当亲赴江南,借查案之机,与高总督一并主持新政事宜。”

“需得即刻兴大狱!”崇平帝目光沉,低声说道。

贾珩心神一惊,抬眸之间,对上那道抑着冷、凶戾的目光。

天子这是有多恨?

或者说,本来以为刚刚打赢了对虏之战,正是意气风发、大刀阔斧之时,结果碰上了这种打脸之事,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从此也可看出天子的一些情,治政急躁易怒。

崇平帝沉声道:“子钰,朕今委你以全权,查察江苏一案,推行新政,凡有阻碍新政、敷衍责之辈,一律严惩不贷!”眼前的少年不仅在兵事一道战功赫赫,更是在政事上,可谓一把倚天神剑,攻势无匹。

贾珩面微凝,拱手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崇平帝道:“子钰,朕要还江南一个朗朗乾坤!”贾珩拱手称是。

崇平帝耳提面命说道:“子钰,江南大政重要尤在西北边患之上,关乎我朝中兴大业,子钰此次南下,要将江南大政放在首要之位,海关总税务司、海师两项还要放在之后。”这一条鞭法和火耗归公,摊丁入亩,以他估算可再为大汉延续延续国祚二百载。

贾珩道:“父皇放心,儿臣醒得厉害,只是海关虽不及一条鞭法,但筹建海关税务总司与海师筹备同样关乎我大汉能否扫平东虏,于海师之事,儿臣自行筹备,但海关税务总司,悉户部职责,儿臣以为户部方面应该派专员负责此事,”海关一事,也不太可能再给内务府了,因为户部穷的叮当响,早就眼巴巴地瞅着海关的进项。

如果再给内务府,只怕文官集团都要跳脚。

崇平帝道:“子钰觉得谁去筹建海关诸事,最为合适?”

“儿臣举贤不避亲,户部侍郎林如海,先前整饬盐务就以实心任事,干练通达而著称,如以其主领海关税务总司。”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朕也属意林如海,海关每年收关银不少,应将之收揽至国库,补充国家财用。”这等税银,崇平此刻也觉得给内务府不大合适。

贾珩道:“儿臣此去要将阻碍海贸的海寇清剿一空,收复笼山。”

笼山?”崇平帝目光闪了闪,低声道:“可是澎湖以北的东番。”贾珩道:“父皇明鉴。”崇平帝沉道:“朝廷近些年水师兵备废弛,给了彼等盘踞成盗的机会,子钰此去,如果兵力充沛,就收复此地。”贾珩拱手应是。

崇平帝想了想,叮嘱道:“稍后,内阁和军机处会拟旨,加子钰为钦差,总督江、浙、闽、粤五省水师事务,督问新政。”待崇平帝耳提面命了不少,贾珩这才告退离去。

待出了内书房,贾珩立身在廊檐下,不由抬头看向天穹之上的漫天雨丝,此刻,天穹之上云密布,大团乌云迅速向着西北方向运动,殿宇影影绰绰紧锁在重重雨雾之中。

贾珩面微凝,此刻,一旁的锦衣亲卫李述递上雨伞,说道:“都督。”

“回去吧。”贾珩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而是向着门外行去。

“咔嚓”一声,天穹之上霹雳一声闪电炸响,顿时“哗啦啦”地暴雨倾盆,宛如天河倒覆,似乎要将入夏以来未下的大雨一下子下完一般。

而贾珩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沿着道而行,出了安顺门,忽而远处传来嘈杂之声。

似有人告声道:“我等要见圣上,新政四条实乃恶政,需得即刻废黜。”贾珩面淡漠,皱眉问道:“这些嚷嚷闹事的都是什么人?”远远看去,略估计一下,大约有一二百人,正在与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和锦衣府卫隔着雨幕对峙着。

因为雨大的正大,视线模糊不清,就有些看不大清一些士子的面孔。

可能也正是如此,才给了彼等门长街之上聚集的胆气。

李述道:“回都督,是国子监江苏籍的监生和江苏的士子,最近不是因为江南弊案,朝廷再开恩科,不少士子都在京中驿馆逗留盘桓,闻听常州大案,三五成群,聚集在安顺门前的长街上。”贾珩皱了皱眉,说道:“锦衣府卫是做什么的,即刻着锦衣缇骑驱逐,在之外的长街咆哮喧哗,是何道理?”这个时候,天子正在盛怒之中,难免会对这些士子降以雷霆手段。

李述连忙说道:“是。”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安顺门外数百米外正与五城兵马司对峙的士子瞧见了那蟒服少年,高声说道:“那人穿着蟒服,是个大官儿。”

“我认得,那是卫国公。”

“是前不久月中大婚娶了公主和郡主那个?”

“就是他提出的新政四疏,这才多久,就得江南民不聊生,酿出民变来。”

“不止他一个,还有江南的高仲平。”一众士子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倾盆大雨之中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有些不大清晰。

随着时间过去,在贾珩命令下,锦衣府的缇骑大批出动,开始驱散隔离头戴蓑笠、身披蓑衣的众士子,而五城兵马司也开始陆陆续续派出兵丁围拢过来,驱赶士子。

魏王骑一批高头大马,周身披蓑衣,向那出了安顺门的贾珩去。

当魏王听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尝试驱赶士子。

“子钰。”魏王快步近得马车之前,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见着热切和亲近。

贾珩点了点头道:“魏王殿下,这些士子需得即刻驱赶,不能再任由彼等闹事,如有聚集不离者,即刻抓捕,不可再将事情闹大。”魏王道:“子钰,我方才与礼部的人已经劝过几次,但彼等却越聚越多,竟至不避风雨。”此刻,天空仍是下着大雨,但似乎本就浇不灭士子想要扣阙请命的心思,或者说暴雨给了这些士子掩护。

贾珩沉声道:“礼部的人来的正好,凡执意不听劝阻者,一律革去功名,不得参加科举。”魏王闻言,瞳孔剧缩,惊声说道:“此事是否禀告给里的圣上。”他如果贸然出头,万一得罪了这些士子,从此怀恨在心,在士林之中诋毁于他又当如何?

贾珩沉声道:“殿下,圣上此刻正在震怒之中,如果奏禀圣上,对士子和监生处置只会更为严厉,而且经此一事,势必圣德有损。”路子他已经给魏王指出来了,如果此事办的不错,想来能在天子跟前加加分。

想来宋皇后知道以后,也不会因为他前晚上去了楚王府上赴宴而心生幽怨。

嗯,他不该在意宋皇后怎么想的才是。

至于他为何不去处置,因为锦衣府都督的身份实在不太合适,而且他是新政四疏的建言者,不仅有堵言路,打异己之嫌,而且也会化与文官集团的矛盾。

魏王闻听圣德有损四字,心头一惊,咬了咬牙,说道:“那孤这就去办。”说着,就去寻找礼部侍郎周廷机以及礼部司郎中皇甫明,三人前去威士子去了。

贾珩皱了皱眉,不说其他,登上了马车,马车高立的车辕迅速转动,拨开重重雨雾,也将远处的推搡以及谩骂声渐渐抛远。…………

兴隆大街,咸宁公主府厅堂之外,雨珠如帘,视线朦胧不清,庭院中的假山、林木、花圃都笼罩在密集的风雨中,而内厅之中的灯中已点起烛火。

咸宁公主立身在廊檐下,看向窗外的雨幕出神,而后,抬眸之间,看向从回廊处走来的少年,将过去,关切说道:“先生刚刚进,父皇怎么说?”贾珩放下手中的雨水,接过女官知夏递来的巾,擦了擦脸上雨水,说道:“让我即前往江南,现在诸事都收拾停当,这两天就南下。”其实还未和凤姐说好,这次是想带凤姐和李纨一同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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