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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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已在城外三里,这会儿应已到宣府城外。”那京营百户拱手说道。
姜瓖面倏变,目光幽晦几分,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参将萧尧说道:“大人,京营大军到来,我等出城接才是。”其他几个将校也纷纷说着,现在城中的几位将校还不知道姜瓖已经生了别的心思。
姜瓖强自笑了笑,说道:“诸将随本将去谢将军。”那位领兵而来的王子腾,他都不惧,被他排挤至难守的独石口守关,区区一个京营二品武将,他又有何惧?
众人说话之间,在姜瓖的率领下前往宣府城。
姜瓖站在城门楼之上,看向不远处的京营大军,脸黑如锅底,在夜
中倒也看不大清,问道:“派人前去核实关防大印,问明身份,非常之时,当防东虏冒充朝廷大军,赚取城池。”顿时有一名将校用绳子缒得出城去,向着谢再义率领的骑军
去,不久之后问明缘由,再次返回。
姜瓖借着月光,看向远处一片如林旗帜,也不知为何心底隐隐觉得不安,对着下方的将校说道:“天已晚,告诉他们先在外间扎营,明
再行开城。”一旁的参将面
微变,说道:“总兵大人,这是征虏大将军的将令,将来问罪起来,只怕要以军法行事。”这几天,太原总兵王承胤被斩首以正军法之事,也渐渐传至宣府镇的大小将校耳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征虏大将军也有几分畏惧。
姜瓖闻言,暗暗叹了一口气,高声说道:“问明骑军数量,接大军入城。”就这般,在经过了一段堪称磨磨蹭蹭的时间以后,终于谢再义在月
映照下,进了宣府城。
宣府总兵衙门谢再义面无表情,领着一众京营将校进入厅堂,立身在帅案之前,问道:“姜总兵方才为何不让进城?”姜瓖面上多少有些不自然,陪着笑道:“谢将军勿怪,最近北平行营派人过来城中示警,女真可能会袭扰宣府,方才天刚落黑,不能辨明大军,故而派人相询。”谢再义面澹澹,不置可否,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份公文,说道:“姜总兵,大将军派末将过来相援府城,兼领副总兵,不知王子腾将军何在?”贾珩作为征虏大将军,自然对宣府镇中的兵力部署一清二楚,而至于仅仅派谢再义领万骑而来,也是看准了宣府内部军将态度不一。
姜瓖笑了笑,说道:“因为女真寇掠甚急,本官与王子腾将军商议之后,王子腾将军已领兵前往独石口相守。”女真过往入关的几处路径,就有独石口,故而这次重兵防御,倒也说的过去。
谢再义坐将下来,说道:“姜总兵,按大将军的将令,宣府方面必须由王子腾与姜总兵共同坐镇,此刻应连夜去通知王子腾将军领军回援。”姜瓖面有难,说道:“谢将军,如今女真不定什么时候出兵来攻,贸然撤军,如是女真入寇,独石口那边儿只怕难以抵挡。”谢再义说道:“姜将军,大将军之言明白无误,明
需从宣化城中
调五千兵马前去支援独石口,王子腾那边儿兵力未必够。”姜瓖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那就依谢将军之言了。”如今朝廷大军前来,他那些想法更有些异想天开,而且未见女真兵马,手下这些军将的心思,未曾提前通气,他也拿捏不准有多少人愿意投奔女真。
大凡叛国投敌,首要统一认识,或者不愿跟随的将校先一步清洗。
但姜瓖的优柔寡断,等到此刻还没有完成头一步,待京营一来,更为投鼠忌器。
谢再义看了一眼姜瓖,现在先行稳住姜瓖,夺其兵权的契机在锦衣府那边儿传来消息。
姜瓖笑了笑,说道:“谢将军,末将略备了薄宴,将军和诸位京营将校一路而来,奔波劳苦,不如先用过饭。”谢再义拱手道谢,说道:“那就有劳姜总兵了。”如果不出意外,稍晚一些就能拿下姜瓖其人,收拢大同兵权,斩杀姜瓖,再以骑军弹局势。
姜瓖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让后厨准备着晚饭,同时与谢再义叙话,也是套着谢再义的话。
当得知朝廷派了京营十几万兵马会战之时,姜瓖目光深凝,心头不由一凛,将心底的一丝异样下。
这如今城中有了京营骑军,原本那些想法更是太过冒险了。
而且,事情还未紧急那一步。
夜降临,庭院之中点着一
松油火把,一时之间,灯火通明,明亮如昼,就在宣府军将与京营将校觥筹
错之时,忽而外间传来一阵嘈杂和喧闹声音。
正在与谢再义等京营将校喝酒的姜瓖,面微变,喝问道:“去问问怎么回事儿。”不多时,那查看情况的将校去而复返,脸
已见着惊惧,道:“将军,城中的锦衣府卫抓捕了亢家之人,说是勾结女真,行
细刺探之举。”此言一出,姜瓖如五雷轰顶,一颗心沉入谷底。
亢家人怎么会被抓?难道走私一事要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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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姜瓖:朝廷佞当道,陷害忠良……
宣府,总兵衙门就在众人饮宴之时,忽然传来这么一出,顿时厅堂之中寂然一片,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在姜瓖身上。
姜瓖脸不大好看,起得身来,喝问道:“锦衣府的人呢?”宣府是设有锦衣府官署的,级别不太高,只是一个百户镇守,主要是刺探敌情以及传达宣府方面关于朝廷的命令。
曲朗进入太原城之后,并未去接触当地的锦衣府,这是担心当地百户与宣府军将耳牵面热。
谢再义起得身来,遽然而下,锐利目光带着几许视之意地看向姜瓖,说道:“姜总兵何故惊而失
?”姜瓖定了定心神,连忙解释说道:“谢将军有所不知,这亢家曾为晋地义商,于边事军需供应颇多,宣府兵多地狭,粮秣转运往往供应不及,而多得亢家和乔家等义商筹措粮草,方得支应。”说到此处,姜瓖对着谢再义诉苦道:“谢将军不知边军辛苦,不像京营在天子脚下,户部拨付米粮,因边地偏僻,
通不便,故而户部常常拨付银子,镇府之中派人去购买。”谢再义静静听着姜瓖找着借口,目光闪了闪,道:“姜总兵,亢家与乔家为商贾,商贾重财轻义,未必不会出卖情报给女真,先等锦衣府的调查结果吧。”姜瓖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谢将军有所不知,我宣府镇兵现在不少粮秣都是这些商贾购买,这般一来,军心浮动,我恐怕会影响军心士气。”不得不说,这位宣府总兵颇有应对手段,先前就是一番言语挤走了王子腾去往宣府,现在更是想以此威胁着谢再义。
至于为何不直接派人向锦衣府要人,谁人不知,锦衣都督是那位正在大同抚军的征虏大将军。
姜瓖此刻心头已有几许隐忧。
谢再义看了一眼姜瓖,并不为其言语所动,说道:“宣府镇的粮秣之事,朝廷户部会派人筹措粮草,齐尚书这几天就会到达宣府,姜总兵不需担忧。”先前,西线战场的大同、太原两镇的粮秣供应是林如海以及齐郡王陈澄持,而北平、宣府两地则是由户部尚书齐昆
持。
姜瓖身旁的参将,高声说道:“姜大人,不如先行用饭吧。”姜瓖面淡漠,只得暂且不提此事,但心头却觉
了一颗大石,众人重又觥筹
错,用着饭菜,但宣府的将校明显看到姜瓖脸上神情明显心不在焉。
等稍稍吃过饭,众人吃喝足,一片杯盘狼藉之时,忽而外间的书吏来报,说道:“总兵大人,锦衣府的人来了。”直到此刻,姜瓖神
倏变,起得身来,看向外间灯火通明的火把,
糟糟的声音传来,而后是衙门前街之处马蹄声
,似是京营骑军的声音。
厅堂中的将校面面相觑,或者说,也察觉到了一些凝重的气氛,也说不出为何,山雨来,让人
的
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只见从大门而至仪门,一只只松油火把如火龙跃入,伴随着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官署庭院之中通明如昼,正是京营的将校。
而后一批身穿飞鱼服,按着绣刀的锦衣校尉前来,为首之人外罩黑
披风,飞鱼服团纹
美,山字无翼冠之下的俊朗面容,面上神
冷峻,在一众府卫簇拥下行至近前。
“是锦衣卫。”厅堂中的宣府军将纷纷起身,面带惊容,看向涌来的一众锦衣府卫。
而姜瓖看向那火把映照而来的锦衣府卫,面如霜,一颗心沉入谷底。
锦衣亲军,天子爪牙!
这是冲他来的?
为首之人取出一份铜质令牌,其上花纹繁复,篆字文部分在灯火下幽深如狱,沉声道:“在下北镇抚司,曲朗。”姜瓖心头一沉,拱手说道:“这位锦衣大人,有何见教。”身上的武官袍服以及飞鱼团纹倒也能认出,这是锦衣府卫中的高阶官员。
曲朗冷声说道:“姜总兵,在下奉都督之命,缉捕女真刺探细,据亢家二少爷亢泽兴
代,姜总兵私下勾结女真亲王,意图谋叛,现在随我们到锦衣府一趟。”
“胡说八道。”这时,姜瓖身旁的亲卫将校,怒喝一声,高声说道:“我家总兵为二品武将,岂会勾结女真?”在场军将闻言,就有一些附和之声响起。
姜瓖脸沉下来,说道:“这位指挥大人,本官镇宣府十余年,何曾与女真有过勾结,尔等这是含血
人!”曲朗沉声道:“锦衣府已经调查清楚,姜总兵随我们走一趟吧。”姜瓖面
难看,说道:“本官对朝廷忠诚之心,
月可鉴,本官为二品武将,一镇总兵,没有兵部和圣上的诏书,尔等岂敢拿我?”曲朗面
微冷,沉声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