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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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鼐闻言,目光微动,心头涌起一股猜测。

贾母笑了笑,说道:“子钰,宝玉他老子去了工部衙门,你们去梦坡斋的书房叙话,珩哥儿,回头老身还有件事儿和你说。”听昨个儿的丫鬟说,那园子那般大,庭院那般多,让宝玉进去好好读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嗯,贾母真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因为虽然借了宁国府一部分园子,但荣国府也是出了不少银子的。

让宝玉进去住住,怎么了?

梦坡斋,书房贾珩与史鼐在嬷嬷的引领下,进入书房,双方再次落座,小厮上了香茗,退出书房,一时间就剩下贾珩与史鼐以及史信三人。

史鼐看向史信,说道:“信哥儿,你去外面守着。”

“是,伯父。”史信拱手应着,离了书房,站在门口。

史鼐放下茶盅,目光定定地看向那少年,问道:“子钰寻我可是为着军机处的事儿?”他不认为先前没有来往的少年,能有多少私事需要问他。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世伯,确实有些军务的事儿要询问世伯。”

“哦。”史鼐闻言,心头微动,正襟危坐,静待其言。

贾珩面沉静,道:“世伯先前整军,观阅军容,可知固原、延绥等镇军兵战力几何?经过整饬之后,可堪大用?”史鼐默然片刻,整理着言辞,道:“子钰,西北边镇苦寒,地广人稀,况经年以来,少历战事,军卒久疏战阵,领兵军将常年戍边,子清苦,故而大多吃着空饷,急切之下尚不好大动干戈,而且两镇兵马定额也才不过将将十万,我前往查察之时,吃空额有着三四成,已经斥令两镇总兵后续补额、削减两成,如今尚不知是何情形。”相比大同、太原,固原、延绥军镇的边防力就要弱上许多,因此两镇的兵丁经制不多。

贾珩问道:“世伯前往边镇之时,可曾以国法纲纪雷霆处置一些军将?”史鼐道:“处置倒是处置了一批将校,这些军机处都有通报,最高的有一位参将,还有几位游击将军。”贾珩面不为所动,而是说道:“怪不得听户部的齐阁老提及,边镇镇兵对户部乞饷的钱粮空耗仍不见减少。”史鼐闻言,面倏变,目光炯炯,问道:“子钰,难道圣上还有意重新整饬?”如果对两镇再行整饬,那么就意味着先前对他的整顿不

不怪史鼐不为之神经紧张,因为贾珩在崇平帝跟前儿的圣眷,倚为股肱,定然有着内部消息。

贾珩道:“固原与延绥不直面女真兵锋,可以放一放。”史鼐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子钰,边镇有着百万之数的兵力,已为积年痼疾,非一可祛除,万万不可之过急。”贾珩并未接这话,而是问道:“南安郡王那边儿如何?”史鼐道:“南安王爷去往宁夏查边,具体情形,我尚不知,但宁夏之地,西宁郡王坐镇多年,治军有方,而宁夏总兵胡魁是西宁郡王的女婿。”贾珩目光闪了闪,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南安郡王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史鼐迟疑了下,看向那少年,说道:“先前朝会之上,子钰似与南安郡王有了一些误会?”在贾珩之前,贾史王薛四家与南安郡王、北静郡王都是几代人的情,不是轻易能够割裂的。

“也不能说是误会,不过政见不合罢了。”贾珩面澹然,看向史鼐,道:“此事,世伯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如是左右一团和气,反而是取祸之道。”其实史鼐应该和南安郡王有着不浅的情,毕竟两人都是五十上下的年纪,认识的时间都是几十年了。

而他真正起势才几年?将来走到哪一步,不是所有人都有信心。

史鼐当然不会因为与贾家的关系而与南安郡王反目成仇,这不符合人

史鼐闻言,品着贾珩的话,心头却划过一道亮光,心神剧震。

是了,如是左右一团和气,反而是取祸之道。

这个子钰,真是了不得啊,这般年轻就已如此老辣,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贾珩面澹然,说道:“世伯,军机处这二年都会全力应对虏事,余下的龃龉,都是小节。”四王八公之中,除了北静王……嗯,总之,他的立场注定不可能再与这些旧武勋站在一块儿。

史鼐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为开国以来年轻一代的翘楚,对虏之战自也不在话下。”两个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及至半晌午,直到贾母来唤,这才重新返回荣庆堂。…………

暂且不提贾珩在府中处置诸般琐事,却说大明,内书房——冬光暖意融融地透过玻璃照耀在书案上,外间积雪融化,天气愈发寒冷。

身穿龙袍的中年帝皇拿起手中的奏疏,阅览而罢,默然片刻,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分明是贾珩所上的辞去提点五城兵马司差遣的奏疏,并且举荐魏王接任。

崇平帝搁了笔,问道:“戴权,最近魏王在做什么?”戴权听得垂询,心头一凛,轻声说道:“回陛下,魏王在五城兵马司问事,最近都是早出晚归。”崇平帝沉说道:“前些时,魏王是去了长公主府上拜访子钰?”这位天子耳目众多,前魏王领着魏王妃严以柳前往晋长公主府去见贾珩以及咸宁公主,自然没有瞒过崇平帝的注视。

戴权垂手应道:“是,陛下。”崇平帝面顿了顿,目中若有所思。

随着内阁首辅杨国昌去位,最近动不安的朝局亟需迅速安定下来,否则这般人心思动,反而不利国事。

如果宗藩之内,忠顺王已被废为庶人,也该让几位皇子逐渐深入接触朝政。

崇平帝定了定心神,拿起手中的朱笔,在贾珩所上奏疏停留了下,批阅着四个字“允卿所奏”,将奏疏放置一旁。

如子钰奏疏所言,五城兵马司的差遣,确实影响着他一心备虏,而且也没有必要。

至于那些科道言官的担忧,不过是危言耸听,远远没有到那个份儿上。

崇平帝起得身来,踱步至窗前,看向远处殿宇,默然思量一会儿,也不回头,沉声说道:“传旨内阁,以魏王提点五城兵马司,楚王授兵部右侍郎衔,齐郡王督造皇陵有功,迁任户部仓场侍郎。”崇平帝一口气说完,目中幽深几分。

祖宗留下的规矩,虽然残酷了一些,其实也有一些道理,选出的后继之君都是臣子难欺的英睿刚强之主。

戴权连忙拱手应是,连忙吩咐着内监向内阁传着崇平帝的谕旨去了。

至此,内阁首辅空缺引发的朝局暗还未抚平,关于三位宗藩各据一衙的消息再次传遍整个神京。

相比内阁首辅的空缺,贾珩这位权势滔天的武勋辞去五城兵马司的差遣,三王担任三品部堂官更是引人瞩目。

后者意味着考察诸子品行、才干的事宜已经进入了程。

如果再加上夏季之时,天子吐血晕厥,罹患旧疾,立嫡之事迫在眉睫……

夺嫡在任何时候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对于许多有志平章国事的官员都是莫大的引力。

而当初的杨国昌就是因为投靠雍王,才从一个浊非进士出身一步步位居宰执之位,故而常被浙的韩癀诟病为“天子用人,不拘一格”。

而在神京城中忽而觉得朝一下子扑朔离了起来。

关于贾珩辞去五城兵马司差遣的事宜,除却引一些曾经上疏弹劾此事的科道御史“跟踪报道”的寥寥关注目光外,反而不起太多花。

时光匆匆,转而就是两天时间过去。

河南洛,驿馆之中——临街的窗口下,楚王陈钦推窗眺望着洛城中的殿,冬下午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却吹不冷这位青年藩王心头的火热。

“洛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次南下,重回洛,几是恍若隔世啊。”想他南下一趟,因为遇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但老天似乎见他可怜,又给了他一个孩子,听着从金陵那边儿传来的书信,王妃在孕期喜吃着酸梅,似乎还是男孩儿?

身后的楚王府长史廖贤看向那青年王者,说道:“王爷,京中的公文刚刚递送而来,催你快点儿回去。”陈钦转过脸来,目光带着几分炙热,低声道:“廖长史,兵部侍郎,父皇这次终于不再着了。”冯慈道:“圣上自从夏天在熙和殿那次龙体有恙,只怕就已生了立储之心,如今国势平稳,对诸藩的考察也就提上常。”这是一位成帝王的必备素质,哪怕再是不愿分享自己的权力,也要考虑接班人问题,这是事关长治久安,统绪不绝的大事。

陈钦道:“父皇这些年也不容易,为国事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贾子钰。”廖贤目光微顿,说道:“王爷所言不差,这贾子钰的确为王左之才,但此人年纪轻轻,将来之事难说。”如果诸藩驾驭不了此人,那么以天子的秉,最终肯定要为后继之君扫清障碍。

冯慈接过话头,说道:“那都是将来之事了,贾子钰至少有十年的运数。”楚王陈钦点了点头,目光沉,说道:“先有现在,再考虑将来,如今孤的对手其实只有一人,那就是……”后面的话没有说,但两位心腹幕僚比谁都清楚。

廖贤宽了一句,道:“王爷,圣上对王爷其实还是有看重的,否则也不会将兵部给王爷。”而且还是在除了甄家以后,这分明是先予之,必先取之,唯有重挫了甄家,才能让王爷奋进。

冯慈道:“但王爷也不可大意,魏王掌了五城兵马司,又与贾子钰有着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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