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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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放下茶盅,摇了摇头说道:“甄家受此波及,楚王府未必受了波及。”陈然闻言,默然片刻,问道:“舅舅,怎么说?”宋璟道:“纵然甄家被抄,财货被追缴,因为太上皇之故,还有北静王妃和楚王妃在,甄家顶多衰落,除非查出体仁院每年输送大量银子给楚王府,图谋不轨,圣上才会厌弃,暗暗记下此事,不过………”

“不过什么?”陈然凝眸问道。

宋璟却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邓纬,道:“不过,想要查出一些逆事,有一个人很是关键,邓先生,以为这个人是谁?”

“永宁伯。”邓纬放下茶盅,轻描淡写说着,轻轻开口道:“永宁伯为锦衣都督,又是天子幸臣,如能以其为刀,甄家必然能够让楚王一同落水,不过此人心思莫测,不会如我等所愿。”陈然闻言,喃喃道:“贾子钰。”当初本来以为,贾子钰从河南平叛归来,能够将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予他,最终………虽然也给了他,但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或许,母后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有贾子钰挂着名,将来有什么事也能让子钰拿主意,真正论起来,贾子钰娶了咸宁以后和他还要亲近一些。

宋璟道:“不过,据我所知,甄家老四如今捅了这么大篓子,贾子钰也不会再帮甄家了,况且先前江南大营整饬一事,竟由两江总督府持,此事颇为蹊跷,我怀疑甄家坏了永宁伯还有圣上的整军大计。”陈然迟疑片刻,低声道:“现在虏寇来袭,永宁伯总要打退了再说,如是大败………”

“不可能。”宋璟与邓纬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不胜还好说,毕竟他从未说通水战,但大败应不至于,事到如今,王爷切不可小觑永宁伯。”邓纬提醒道。

宋璟解释道:“这等刚刚封爵的武勋,如是酒囊饭袋,先前就不会速定河南之,如是在北面还不好说,东虏骑驰骋草原,但现在东虏不可能乘船大举而来,真正的女真人应该不多。”相比江南两位兵部侍郎以及沈邡还存在着“贾珩大败,那样就是大家一样烂“的心思。

神京城中,哪怕是杨国昌,已然因为河南一战前后的假军报,形成了一种基本的认可。

贾珩有点儿东西,但………不多。

这等战事应不会出大问题,再不济,起码能维持个不胜不败。

甄铸,那是什么阿猫阿狗,靠着甄家的裙带关系为将,不敌虏寇的水师,吃上一场大败很正常,但永宁伯顶多是战事不利,僵持不下。

但真到了那时,并不妨碍大家看笑话,《平虏策》的倡言着,说着水陆并进,结果不通水战。

此刻,坤宁中,宋皇后正在与端容贵妃招待着到来的晋长公主以及李婵月,此外还有宋璟的子沈氏,以及宋璟的女儿宋妍。

因为前中秋佳节之后,又是宋皇后的诞辰,庆六之主的生,殿宇上布置的红绸带倒未撤去,看着颇有几许喜庆。

说来也巧,宋皇后的生儿则是八月十六,也就是过了中秋的第二天,而秦可卿的生则是八月十四,在八月十五成的亲。

前些时中几家诰命,都陆续递送了生儿礼送至宋皇后所在。

宋皇后今着一身淡黄底凤凰刺绣衣裙,娴静而坐,乌青郁郁的秀发梳着桃心髻,发髻之间别着珠钗点翠,珠辉玉丽,耳垂上配着耳环,那张雍美丰的脸蛋儿,秀眉弯弯,如桃李,芳华绝代。

秀颈之上的翠项链熠熠而闪,映衬的肌肤白腻一如梨蕊,对襟衣裙下的丰盈双峰,宛如十五之月。

浑然不似虚岁三十六,养育过两子的妇人,温柔以待的岁月,似乎除却给这位丽人留下几许母妇韵味,再无其他痕迹。

宋皇后嫣然一笑,玉容若桃蕊,看向李婵月,柔声说道:“婵月,你和你姐姐最近跳舞学的怎么样了?”小郡主穿着藕荷长裙,头上梳着丫髻,空气刘海儿下的眉眼有些羞涩,柔声道:“就是时间学,舅妈这几天有些忙,不过已经学了五六种舞蹈了。”等小贾先生回来,想来也能多看几种了。

“咸宁她从小就学着,学了不少曲目,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着她,反正你们两个平常待得久一些。”端容贵妃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李婵月,浅笑说道。

以后两个人就如她和姐姐一般,共侍一人,嗯?这个比喻不恰当,总之,两人以后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远处的晋长公主,一袭朱红衣裙,蛾髻云鬓,玉容姝美,一只纤纤玉手端着一个茶盅,递至边,轻轻抿了口,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端容贵妃。

问着咸宁?是想让婵月以后安心做小?

咸宁公主柔声道:“母后,婵月现在已经跳的很好了。”两个人要做一辈子的姐妹,平常原也就亲密一些,婵月以后需要她教的地方多着呢。

宋皇后看向宋璟的夫人沈氏,目光落在那身着粉裙,容颜俏丽的小姑娘,盈盈笑道:“弟妹,也可让妍儿跟着咸宁学舞蹈。”宋妍是宋皇后的侄女,年方十三,生的眉如新月,面如梨蕊,肌肤更是雪白粉腻,相比宋皇后姨侄女的咸宁公主,面庞线条以及气韵更多遗传亲生母亲端容贵妃清丽的眉眼。

宋妍的相貌五官,则有几分像着姑姑宋皇后闺阁时的样子,青版宋皇后。

正如晴为黛影,袭为钗副,香菱容貌品格像着可卿,贾母像湘云(这个划掉………事实上这种气韵相似一二许,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

沈氏笑道:“皇后娘娘,我们家妍儿有些害羞,可能学不来跳舞。”宋皇后笑了笑,看向神略有些局促的小姑娘,仿若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的影子,柔声道:“我像她这般大时,也是文静害羞,等大了就好。”后来的丽人进了,原本的宋家大小姐已经死了,只剩下钮钴禄………嗯,是宋才人、宋妃、宋皇后。

宋妍抬起螓首,明眸宛如一泓清泉投向宋皇后,那张妍丽玉容上见着几许娇羞和腼腆。

宋皇后转而看向咸宁公主,问道:“说来,子钰去江南也有段子了,中秋前可曾寄来书信?”她是知道咸宁与贾子钰两人关系颇为亲密,先前佳节应该通着书信。

咸宁公主也不扭捏,柔声道:“回母后,先生前送了一封,说会送一些南省的特产过来,还在路上呢。”晋长公主轻笑道:“送着什么土特产?难道是吃的?”咸宁公主看向晋长公主,心道,姑姑又不是没有,偏偏来问。

长公主道:“皇嫂,南省那边儿倒是有好吃的,金陵的盐水鸭,也有几年没吃到了,皇嫂当年不是去过金陵?”丽人早年也是随着隆治帝去过金陵的。

宋皇后笑道:“难为晋你还记得,记得那时候还是隆治二十五年,我和妹妹去金陵随着父亲办事,后来遇到了陛下。”那一年,她十八岁。

在金陵如柳丝随风纷飞的烟雨中,与妹妹一同游着玄武湖,然后遇到了陛下,陛下那时候是微服私访,好像是下雨了,然后同乘一船。

不想,现在都许多年了,当年的雍王成了富有四海,至尊至贵的天子,但当年的金陵烟雨,却好似渐渐在记忆中模糊。

一入门深似海,当夜至三更,凉衾微寒,孤枕难眠,心底那抑制不住的寂寞和幽怨,恍若水草一般涌身心。

长公主却没有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勾起了宋皇后心底那一丝怅然若失的复杂情绪。

咸宁公主凝眸看了眼在一旁娴静而坐,含笑不语的魏王妃严以柳,柔声道:“母后,这几天魏王兄还有嫂子忙着去大慈恩寺降香祈福,我和婵月在中也没什么事儿,想着一同过去,给母后还有太后祈福。”宋皇后闻言,将芳心之中的琐碎心思下,转眸看向严以柳,却见浅红衣裙的少女连忙将目光投将过来,问道:“先前听陛下说,你父亲这两天应该回京了。”

“还在路上,就在这两天。”严以柳低眉顺眼说道。

南安郡王严烨与保龄侯史鼐在西北查边,经过大半年,几镇边军业已整顿完毕。

至于北静王也被崇平帝以诏旨召回,不就将返回京城,虽然对大同的经历颇为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宋皇后柔声宽几句道:“南安郡王是国之重臣,现在整军功成,载誉而归,你父皇以后也是要重用的。”当初之所以与南安郡王家联姻,就有借重其在兵权之意。

严以柳声音清越,道:“严家累受皇恩,为国分忧,原是分内之责。”宋皇后点了点头,笑了笑道:“你能这般想,也不枉与然儿喜结连理。”本来以为这个儿媳妇出身武将之家,情上会有些强势,但这段时间看看倒也温柔文静。

严以柳螓首微垂,点头应是。

心头却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天家,她终究是儿媳,比起咸宁公主、清河郡王这等亲戚,难以做到自如说笑。

正在这时,内监以及女官的声音传来,道:“陛下驾到。”正在说话的几人纷纷起得身来,看向在内监簇拥下的崇平帝。

见天子神不好,宋皇后款步盈盈走得近前,面带关切之,唤道:“陛下。”端容贵妃、沈氏、晋长公主过来见礼。

咸宁公主、严以柳也过来行礼,口中唤道:“儿臣(儿媳)见过父皇。”崇平帝道:“都平身吧。”六都总管太监夏守忠,连忙很有眼地搬过来一个绣墩,白净面皮上堆起谄媚笑意:“陛下请。”戴权瞥了眼夏守忠,心头冷笑一声。

崇平帝坐将下来,声音低沉道:“子钰刚刚送来急递,江南出事了,水师遇上了女真人还有海寇,折损大半。”此言一出,宋皇后玉容微变,手中捏着的手帕都紧了紧,问道:“陛下,那子钰他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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