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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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娘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贾珩不是白丁吗？怎么成了锦衣卫……”牛继宗脸难看，只觉一头雾水，抬眸正要喝问。

就在这时，却见少年将一双清冽如刀的目光投来，沉喝道：“牛都督，圣上口谕，着本官随果勇营剿寇，此刻已近午时，出兵之期将至，本官特来寻蔡权出兵。”其他果勇营的将校，这时也反应过来，尤其是营都督佥事陆合，面微变，看着那着飞鱼服的少年，目光惊疑不定。

如非有必要，谁愿意招惹锦衣卫，这老牛先前也不说清楚。

念及此处，就是向牛继宗投去“埋冤”的目光。

牛继宗脸也有些挂不住，一双虎目死死瞪着贾珩，没有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贾珩说完，转而又看向牛继宗，道：“牛都督，你如何带兵，我原也不好置喙，但我既为贾族族长，你牛家为我贾家世，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这一路而来，目之所及，军卒饮酒博戏，军纪涣散如斯，无怪乎连京畿三辅的贼寇都剿灭不定！”什么两家世，都是扯淡，这不过是贾珩趁机削牛继宗的威信。

当然，牛继宗治军无方，威信想来也没有多少，但他今这番话，想来很快就会通过两个保护于观察的锦衣卫，传至天子的案头。

果然，此言一出，周围一众将领都是脸微变，尤其是一些中阶将校，再看牛继宗的神就有不对。

暗道，竟是贾家的人？还是贾家族长？

贾珩的底细，还只局限于那在朝堂中以及士林舆论中，在相对比较封闭的京营中，尤其是在果勇营的中低将校中间，还未彻底传开。

牛继宗脸沉似水，心头暗骂哪个混蛋将这人放进营里的，但面上挂起冷笑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贾家族长！只可惜两军阵前，兵凶战危，不会让你逞口舌之利！”说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等下要问问贾赦，到底特娘的怎么回事儿，贾珩不是一介白丁吗？

现在明显入了天子的眼，着令陪同剿匪，这里面莫非有着什么算计？

若是让其功成，是不是就要借口发难？

哪怕对崇平帝再是不，但对其权术手腕还是存在着敬畏。

见牛继宗离去，一众将校看贾珩的目光，又是变了变。

陆合与车铮对视一眼，思忖道，“果然是贾家，如是贾家族长，牛都督还不真敢撂蹶子，王统制现在正是京营节度使，为圣上重用，这分明是贾家人闹内讧，我贸贸然参合进去，殊为不智。”这就是贾府的威势，贾代化曾为一等神威将军，京营节度使，虽已作古多年，但京营对贾族的赫赫威势，仍有着印象。

这也是崇平帝先前要借用贾珩身份之故。

毕竟，正儿八经的宁国公贾演的子孙，哪怕是旁支儿，一旦承了爵，落在外人眼中，总要以为是贾族嫡庶内讧的家务，这般念头一起，就会观望不前。

贾珩看着一众将校的神情，眸光闪了闪，对果勇营将校的心思转变，心如明镜一般，转而看向蔡权，道：“蔡兄，出发吧。”蔡权面振奋，笑道：“兄弟，走。”连他都没有想到这珩兄弟转眼就有了四品官身，这分明是入了天子的眼。

贾珩冲果勇营将校点了点头，而后随着蔡权去领兵。

目送二人离去，车铮笑了笑，问道：“老陆，你说这小子能不能行？”

“难说，翠华山的那帮贼寇，人倒是不多，但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儿，我们一营人派过去也没用，单单凭蔡权手下那七八百人，够呛。”陆合摇了摇头说道。

车铮脸上就有目中若有所思，说道：“不过，牛都督看着倒上火的。”

“方才你没听到，圣上着这贾指挥随同剿匪……”陆合面凝重，说道：“这要是没成也就罢了，若是成了。”这就是一个信号，会不会以前事用兵不利，了牛继宗的团营都督之位。

车铮手捋颌下短须，沉说道：“这都是神仙斗法的事儿，再看罢。”陆合瞥了一眼车铮，心道，你老车那点儿心思，当我不知道？只是板子落下来，说不好都得吃挂落儿。

贾珩这边带着两个锦衣卫，随着蔡权来到整队而行的军卒，正是蔡权麾下的七八百军兵，头戴范笠，内穿鸳鸯战袄，外披棉甲，军姿站得松松垮垮，队列不整，旗帜歪斜，有的还在头接耳，但被十几个低阶将校来回弹着。

军兵多是步卒，骑卒仅仅有着百十人。

见着飞鱼服的贾珩以及两个锦衣卫前来，都是偏转过头，投来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

贾珩见此就是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蔡权。

蔡权拉过贾珩到一旁，低了声音说道：“兄弟，别看军容不整，但我们军械良，打的是贼寇，又不是打东虏，不会吃亏，另外，我都说好了，如果剿灭匪寇，缴获五成给他们分了，剩下五成，兄弟你拿四成，我拿一成，这一成也不是落我包，得送给刚才那个姓陆的王八蛋，能不能升为千户还得靠他。”贾珩闻言，面幽沉，想了半天，点了点头道：“好。”别提什么怒斥蔡权，然后慷慨陈词，以国家大义发士卒血气，现在就是扯淡。

烂透的京营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还没成事，就已经提前约好分战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