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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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雅歌这才发觉,那二人口称自己「师尊」,却不是「宗主」。他们「无话可说」,只是因「失手被擒」。言外之意,若是不被擒,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而那话中最锋利的一句,却是「枉费了师尊教导」。教导什么?是这一身修为?还是那采补功?

龙雅歌怵一转头,恰好与栾子服四目相对。那栾宗主眼中火,牙齿已咬得咯咯作响。在座五宗法盟诸人也纷纷起身,中似有万般责问,只是还未知如何开口。

龙雅歌直觉一道凉气从后脊升起,偌大的谋兜头就要罩下。

就在此刻,一个人突然走到了她身旁。

「晚辈不才,但想多问一句。这二人,是哪儿来的合弟子?我怎地在山上没见过呢?」说话的人正是宁尘。他较龙雅歌先觉出二人话锋有异,连忙想出一个话茬,将那还未成型的弥天大罪戳了个眼儿。

栾子服拍案而起:「笑话!那二人是我宗门人浴血擒来的,难不成都在说谎不成!?」旁边长老也厉声道:「你又是何人!」

「我乃宗主护法,只因事出情急,万望栾宗主海涵。」宁尘随意施了个礼,「当时擒得的或许不假,可若是回头被人易容掉包,那又如何是好?」宁尘心里明镜儿一样,合宗在陵允二州共有三个分舵,分舵的金丹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龙雅歌身为一宗之主,哪怕认得面相,也绝不可能一个个辨识识海。

这弟子是真是假、易容与否且不多论。宁尘唯一抓得住的,便是龙雅歌断不可能教他们采补之法。这分明有人下套,等着龙雅歌往坑里跳,宁尘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水搅浑再说。

栾子服听了宁尘之言火气更盛:「我万法宗坐得直行得正!又有什么掉包的!

难不成我们自己找人戕害了儿孙,去诬陷你们合宗吗!?」

「未见得一定是万法宗做的,只怕栾宗主气火攻心,被小人蒙蔽挑拨,白白放走了幕后真凶。」宁尘一本正经,话说得底气十足。龙雅歌这一会儿功夫借着宁尘三言两语,也捋清了现在的状况。她虽少不经事,却也是随师父见大场面的,此时观瞧五宗法盟一众人等面,虽是人人皱眉思忖,却隐隐有一股戾气游弋。她登时便猜出,五宗法盟中定有掌门与此事不得关系。只是不知那人是谁,又为何要陷合宗于不义。

龙雅歌心中有了数,即刻向前一步,将宁尘挥在身后。

「想必诸位刚才已听见,这二人称我为尊师。却不知,你二人修得什么功,又何时拜的我。」那二人却是低头不语。龙雅歌也已看出,他们早有准备,此时若有问必答,自然显得假了,非得演出一副被师尊得进退不得的样子,才能继续坐住龙雅歌纵徒入的名号。

谭绝冷哼一声:「你二人还不快讲!」他话已出口,龙雅歌柳眉一竖,直向他双眼瞪去。先前事情被宁尘搅浑,此时必有人要站出来替那两人捋顺原本的谋策。龙雅歌先前问话倒也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瞧瞧是何人先站出来叙话。

「先不忙。」龙雅歌气机一指,扼住二人喉舌。她死死盯着谭绝,开口道:「谭宗主,本还有一句话要对诸宗尊朋讲。」谭绝面变得极快,他微微一笑,又恢复那自在潇洒:「龙宗主请讲。」见他笑了,龙雅歌顿时口发沉。不过两句话功夫,谭绝也觉察到自己看出了他的跟脚。此时这一笑,仿佛是不想再遮掩了。

只是当着诸宗之面,合宗势在人下,却依旧撕不得脸。龙雅歌扫视众修,朗声道:「此二人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一身采补功,特意来污本,再让他们多讲十句也是枉然。然诸位想必也已看出,如果是本亲传法,那绝不会容他二人当面在此说出先前那种话来。他两者背后之人机关算尽,无非是想污本于措手不及,诸位以为如何。」还未等他人作什么反应,谭绝便已拍了拍巴掌:「龙宗主所言极是有理。只是不知,现如今又当如何处理此事?」龙雅歌偏头,与宁尘对视一眼。宁尘往殿外施了个眼,龙雅歌立刻会意。

「待本即刻回去清查允州分舵,两之后必有定夺,再来万法宗给栾宗主一个说法,不知栾宗主意下如何?」

「你若……」栾子服还未将话说完,旁边皇寂宗燕无咎却扇着扇子站了出来。「孤以为倒也不错,谭宗主,你看呢?」那皇寂宗乃数千年前某皇朝后裔,说起话来气贯长虹,很是有些威仪。谭绝对他笑而颔首:「既然燕皇这样说了,那我谭绝便从善如吧。栾宗主,公道是要公道,只怕不在今,还是先让龙宗主回去好好自查一番,再当如何也叫人心服口服。」栾子服狠狠看了龙雅歌一眼,却不好驳两宗宗主的面子,不得不默认了。

龙雅歌先前疑他有计,只想迅速身再做计较,没想到谭绝竟应得如此干脆,还帮忙劝服了万法宗主。她一时有些恍惚,却也不敢拖延,抬手一礼,便向殿外走去。

她刚迈一步,身后突起一道磅礴劲力。龙雅歌心头一凛,回身去看,却已是来不及了。

穆天香近在咫尺,早已运起十成十劲力,直击龙雅歌后心。

说时迟那时快,苏血翎已一个箭步挡在了龙雅歌身前。穆天香元婴期全力一掌,正劈在苏血翎口。

苏血翎口中鲜血狂奔,浸透面上黑巾。她身子一软跌在龙雅歌身前,手中却连发三针袭向穆天香口。

宁尘道行低微,哪里反应的过来,待他扑到苏血翎身边,龙雅歌已双目通红,两手燃起熊熊烈焰,大喝一声轰向穆天香。

她万不敢相信,布下此局的竟是自己师叔。可既然穆天香已然出手,断然再没有别的可能。

穆天香被两道通神烈火砸得倒飞出去。可她早已布下十八面紫金宝镜,替她挡在身前。只听得大殿中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十八面宝镜破了个粉粉碎,穆天香身子砸破墙壁摔在了外面。

龙雅歌一招使老,自知没能取了穆天香命,也不敢丢了宁尘苏血翎再追。

她手腕一翻,一连掷出七法钉凿在地上,先替三人结了护身法阵。

她如临大敌,只忧那谭绝强攻上来,自己保不住宁尘。五宗法盟一众修士却也没动,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全没想到有这一出。

谭绝负手而立,却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宁尘,阿翎如何……」龙雅歌传音问道。

苏血翎骨尽碎,口鲜血说不出话来。宁尘急得脑门发麻,待神念探去,好歹探得苏血翎识海并未崩散。

他握住苏血翎一只手,试到她主动捏了自己两下,手上似是还有些气力。苏血翎元婴境修为,只要元神不坏,身的伤并不致命。

那穆天香拖着一条臂膀,从破墙中翻了回来。她嘴角带血,声音却仍然洪亮。

「龙雅歌,你百年分神,亘古未有,我早识得你功法不正,却不敢相信是采功!今得见你那亲传的两名孽徒,才知你真实面目。只是不知你暗地里,又养了多少面首,祸害了多少修士!!」龙雅歌脑中电光石火,顿时串明了前因后果。

安排两名金丹诬赖的是她,叫来谭绝的也是他,只是不知燕无咎和厉夙是否相干。先前她号称前来万法宗商谈,却是一直在布置此事。

宁尘搅了她布的好局,谭绝便置身事外,不再替她拨水。于是她再忍不住,终于动了手。

至于穆天香为的什么,龙雅歌已不意多想。她大笑起来,手掐法决,只往地上一拍。

大殿震了一震,却只在地面留了一道法纹。可又过了片刻,只听见头顶高空响起阵阵嗡鸣。

殿外弟子传来层层惊叫,却是一颗如山般的火球从天而降,它带着滚滚赤红,推着隆隆热,对准万法宗主殿砸了下来。

栾子服连忙掐了法决纵起护山法阵,可法阵堪堪结了一半,便如琉璃般撞碎。

龙雅歌却不是要怎样,只想借这一击之威,给三人挪出身的隙。

殊不料谭绝背后一道偌大虚影闪过,却是破钧天尊的幻化法身在此。那法身腾空而起,挥掌一扫,将那火球碎成了无数光,尽散在万法宗重重山峦之间。

「龙雅歌,你被人揭了底,恼羞成怒便想灭口了么?」谭绝说。

煌仙子也不作回,她知此时一切应答都是撑场面的废话,只一心思想那身之计。

穆天香闪于谭绝身侧,厉声道:「龙雅歌!我看在师父面子上,助你尽心竭力护佑宗门。可你身为一宗之长,心中全无宗门子弟,大事不理小事不问,又广散功,毁坏我合宗声誉,今我必要清理宗门!」谭绝唤出自己师父的羽化法身,人已动弹不得,只能原地开口:「穆阁主,也不必太过心焦。龙宗主以功祸世,却不只是你们合宗的宗内之事。」龙雅歌心下已拿定主意,再不惊慌。她淡淡一笑:「那依谭宗主,又当如何?」

「念尔初犯,罪不至死。便由我五宗法盟监管,随我回浩天宗,破钧天尊当好好助你清一清念,正一正你的修行。若真心悔改,百年之后也未必不能放你归去。」谭绝说到此处,回望身侧众修:「诸位以为如何?」燕无咎扇子一摇,轻哼一声,也不作答。其余人等嘁嘁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

龙雅歌已不愿听这些装模作样的聒噪,她望向身旁宁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摸。

宁尘冷眼旁观到此节,心地清明,他抓住龙雅歌手掌:「龙姐姐看清了没?

想是那破钧天尊登仙不得,寿数将尽,才对你起了歹心。我知你必有法宝身,只因我修为太低,才拖累你在此盘桓。我三世为人,死亦何苦,只盼你能与阿翎平平安安。你快走吧!我来世若再能投到此间,定要寻得你与我亲亲热热,不分彼此。」龙雅歌笑笑,也不答话,只将什么物件入了苏血翎手心。

「白帝城潇湘楼,去寻柳七娘。」宁尘心中突地一跳,用力抓住龙雅歌皓腕:「龙姐姐!你……」龙雅歌将腕子一抖,震开宁尘之手,轻声道:「但为君故,焚我此身。」苏血翎一把揽住宁尘腾空而起。她一口血从腹中出,带宁尘化作一道血光向天空遁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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