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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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子在去年遭遇了大变。

心意宗在鹭州损兵折将而回,潘寇之重伤,薛牧发了两首打油诗传遍天下,魔门三宗四道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入。加上心意宗内战不休,沂州境内其他数得上号的门派也蠢蠢动,在朝廷一顿作之下,沂州终于彻底大。原心意宗相关的门派、家族、帮会,在一段时间内尽数受到了毁灭的打击,破门灭户不知其数。

林家也灭了门,家族百余口除了林枫之外没有一个存活,全家都被烧成了白地。

事发时林枫恰好在外拜了个隐者练武,逃过一劫,学成归来时家都没了。在这片混的局势下他甚至不知道仇人是谁,是心意宗内战的结果,还是其他势力趁机占矿,还是魔门劫掠杀人,还是自家以前的一些仇人趁着这个机会报复?

不知道。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明明有血海深仇,却不知道仇人是谁。

林枫认为无法确定真正仇敌的情况下,他锁定两个仇人就对了。

一个是星月大总管、如今的六道盟主薛牧。心意宗之败都是因他而起,不是薛牧的缘故,沂州怎么会成这样?

至于是心意宗先惹的薛牧,这并不在复仇者的考虑之内了,冤冤相报就是如此。

不过找薛牧报仇那和做梦没区别,世上想要薛牧命的人不是一代帝王就是堂堂虚,这些人都拿薛牧没办法,排队都轮不到他。

所以他有另一个阶段复仇对象。

不管谁灭了他的门,只需要看谁后来占了他家的矿,那就是仇人。至于那矿既然已经无主,别人占了也是正常的,这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夜黑风高。

林枫伏在一块山岩之后,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矿区附近新起的住宅。

住宅边上家丁巡逻,夜间的灯笼星星点点,那就是新占据矿山的张家所在。

他握紧了手中长剑,打算找个恰当的时机进入。

他看见了有一男一女前来投宿,说是错过了宿头。隔得太远,夜里看不清男女相貌,只知道女的身形苗条婀娜,但面戴轻纱。

“沂州这么不太平,你们孤男寡女也敢到这荒山野岭走,怕不是失了智?”这是开门的管家揶揄的说话,言语间显然把这对男女当成了私奔的小两口。

那男子便很不好意思地笑,和女子的手握得更紧了点,另一手递过了一块大银:“还请行个方便。”管家吐槽归吐槽,看在男子给出的大银份上,还是收容了这对男女,安排了上好的客房。

林枫暗自冷笑,这种占人矿山的匪徒会有什么好心?居然还敢把财白,今夜这对男女怕不是要做了人包子?

今晚本大爷报仇,也算救了你们一对野鸳鸯。

越发深了,宅院灯火渐次熄灭,巡视守卫也慢慢懈怠下去。林枫身形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瞬息翻过了高墙。

才刚刚落地,就听见另一边墙头传来冷冷的声音:“三河帮已败走,今起此矿由我北津帮接受。你张家可以走了。”里面传来无奈的叹息:“我们才来一个月……”墙头那人冷冷道:“你们也可以继续驻留,每月矿产九成上解与我北津帮即可。”有少年的声音怒喝:“凭什么啊!”话音未落就被人捂住截断了。

墙头那人哈哈一笑:“就凭三河帮不是我们的对手。”林枫越听越是无语,什么和什么啊……按这么说,那这矿到底该转过多少手,到底是谁先占的啊?

找个仇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第六百四十五章都是套路“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客房里,“私奔男女”也头大汗地翻找着一叠材料:“三河帮,北津帮,怎么咱们的情报材料里都没有啊……”

“那个……会不会是我们的资料中只收集和自然门与朝廷相关的势力,而这个边边角角的小破矿都是江湖帮派自己在争来斗去,不入咱们的情报汇总。”

“……好吧,我觉得你这是唯一的解释。”

“沂州怎么成这样啊……看情报知道,可没亲见还真不知到了这样的程度。”

“那我们寄宿的这个张家会不会被灭?好歹有个借宿的缘法,顺手帮一把?”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就像国战一样,朝廷被打败了,下面边边角角的县城换个旗子就是了。所以上面的三河帮被打败了,于是北津帮就接收下面的资源,张家识相的话直接改旗易帜就行,除非张家不知好歹地反抗才会被屠吧。”

“也就是不用我们手?”

“不用,静观其变即可。”薛牧和岳小婵考虑到的这一点,潜伏在暗处的林枫也考虑到了。

复仇的少年没有太理客中的心态去仔细研究灭门仇敌到底是谁,反正张家现在占了矿,张家就有锅要背。他心中一动,自己独力要杀张家这么多人可不容易,张家当家人说不定也不比他弱的,本来打算慢慢偷袭取胜,眼下这条件,是不是可以借着北津帮的刀来杀张家?

他悄悄往对面墙头挪近了几分,看见有数道人影站在上面,便骤然剑直击而上,变着嗓子喊:“我张家永不为奴!”

“呛!”北津帮使者招架了一击,然大怒:“好大的狗胆!屠了这一门,犬不留!”张家人聚集在庭院里,都懵了。

那个是哪来的愣头青?

“那人不是我们家的!上使明察!”张家族长气急败坏地解释,可北津帮使者已经不听解释了,墙头纷纷跃下,提刀仗剑地攻入庭院中。

张家人被迫应敌,兵刃击声和怒喝声连成一片。

觉这些人智商都有问题……”薛牧站在屋子里隔窗而望:“是因为已经打得太久,神紧绷的缘故?”

“也许。”岳小婵看了看对面的房屋,里面有孩子恐惧地探头,又被妇人按了下去。她抿了抿嘴,低声道:“张家肯定不是北津帮的对手,我们要帮忙么?”

“别让张家出现伤亡……”薛牧目光落在战之中到处挑火的林枫身上:“此人有鬼,先擒了再说。”岳小婵点点头,正待出手,情势忽然有了变化。

之中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一介贫矿,引动多少贪心。”一名白衣女子踏月而来,衣袂飘飘,如神女飞天舞,一种奇特的气场从她身周开,幽幽的声波仿佛在人的耳边轻叹,沁入心田,让人再也没有一丝争斗之心。

场中的战慢慢止歇下来。

女子飘然而下,轻叹道:“北津帮诸位使者浴血而战,为了谁来?家中儿翘首待君归,若是为国为民倒也罢了,尔等却为了你们帮主的花天酒地或是上级的什么谋算,命似草芥,何其悲也。”这女子话术一般,道理虽然说得不错,但语言没有很引动人心的说服力。若是平常这么说多半没什么用处,毕竟人家帮众出来做事是有赏赐和贴补的,脑袋挂在带上也是为了生活。

可配上她惑人心智的气场,效果就另说了。有很多人真的想起家中父母儿,想起万一自己命丧于外,家人会有多伤心,有些人甚至红了眼眶,慢慢地放下了刀剑。

薛牧和岳小婵面面相觑,嘴角都出了玩味的笑意。

媚术诶……妖女装观音,这招以前大家都常用的,骗得很多愣头青团团转。只是现在很少玩了……张家族长动地长揖到地:“不知大士在何处仙山修行?”

“魔门荼毒,致使沂州天倾,霾蔽,不见苍穹。如今魔头薛牧一统魔门,将天下,我等不与妖魔为伍,另立净天之教,出山救世,洗净乾坤,还万民清朗……”女子悲天悯人地说完,飘然而去。众人还沉浸在媚术残留之中,都是喃喃自语:“净天教,江湖上竟然出现了这等悲天悯人的圣教。”有人道:“我好像听说过朝廷本立净天教为国教的……”

“我好像听说净天教是妖人?”

“本就是魔门分离,被泼了污水也是正常的。看这位仙子之举,岂有一丝一毫妖意?”

“上使说得是。哎,刚才出手那人不是我张家的,我张家愿附北津帮骥尾,愿上使明察。”娘的北津帮居然和张家聊起天来,一派不打不相识的模样,林枫发现自己没办法挑拨战斗了,也在众人沉浸在净天怀之时悄悄追着女子离开。

岳小婵叹气道:“看来沂州江湖成一团,对净天教所知甚少。”薛牧倒不在意这个,真要玩宣传泼污水,他有自信几天就能把净天教营造的圣教德揭个底朝天。他更在意的反倒是:“这位合演员不错,可台词好尴尬。”岳小婵笑嘻嘻道:“毕竟合宗能写剧本的大部分都是跟随你的受益者,不会离。离合加入净天教的都是什么玩意,指望她们搞出好文案有些难度的,这几句算过得去了,配上演技和媚术还是有效果的。”薛牧笑道:“那个捣的小子追着她出去了,这个就是主角和圣女的初会?我们去看看?”岳小婵极兴趣,两人穿窗而出,追着气息跟踪而去。

明月夜,短松冈。女子白衣飘飘,负手望月,从背后看上去仙得很,初出茅庐的少年心中不就有了仰慕之意,喉头发干,不敢视。

“少侠为何跟着小女子?”林枫咽了口唾沫,做出一副抬头的模样,认真道:“仙子临走凝视在下,当是有话想说。”女子转过身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何挑拨张家和北津帮的战斗,妄造杀孽?”林枫大声道:“然则我林家上下百余口之杀孽,又向谁讨!”

“冤冤相报何时了……”女子低声叹息:“少侠的路走错了。”

“何错之有?”

“沂州这一年多来,如少侠之惨剧者多不胜数,少侠便是大仇得报,也不过报了一家一姓之仇,对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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