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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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喊爸爸喊薛牧,岳小婵等人都极为惊诧地抬头看夤夜,夤夜一脸漠然,没有任何表情。她们都知道,这是夤夜真正的临敌之兆,这一刻的孩童心灵早已被裹进了沉沉夜里,再也看不见。

谢长生比她们还要惊诧:“薛牧居然知道我们另有杀手锏?这没道理啊……他凭什么得知?”其实夤夜也不知道薛牧依靠的居然是虚净所谓的“曾经的天机”,通过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判断就算没他穿越带来毒素,这些人也能搞事。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去回答,只是冷冷道:“噬人心智,徒留负面本能,或暴,或荒……这与我之神功大成效果极为相似。如果没有薛牧的毒,你们打算靠这个栽给我宗?你们是和我星月宗前世有仇呢,还是当我星月宗特别好欺负?”谢长生张了张嘴,没有回答。想方设法栽给星月宗,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和当初摘星月差不多的原因——星月宗太耀眼了,薛清秋已经够强了,再加上薛牧,整体比当初更加耀眼,让很多人坐立不安。

夤夜也不追问,反而问了句:“你自己也接触过这残魂,你的灵魂也已经不再完整,值得吗?”谢长生略微有些茫,自言自语:“我的灵魂不再完整?”继而摇摇头,狂笑道:“我不但仍然完整,还将成神!你个小女娃儿休想危言耸听!”夤夜轻轻摇头,神有些怜悯:“可怜。自以为有智,实则与身后那些失智者并无区别。”谢长生被她怜悯的神情刺然大怒,终于彻底放开了约束失智者的灵魂枷锁:“给我上吧,把前方的一切撕成粉碎!”数万失智者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从林中轰然冲了出来,单是那漫天的血腥暴之气,就足以冲得正常人站都站不住。

岳小婵正要应敌,却见空气迟滞了一下,整个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扭曲,看不清人影,看不清树林,一切化为朦胧的夜。

夤夜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人数过多,非你们所能抵挡,何况这具战偶……怕是连我都应付艰难。你们离开吧,这里给我。”岳小婵叫道:“师叔,你既然说应付艰难,我们要帮你啊。”

“帮我?”夤夜的声音越来越虚无,再也听不见任何情:“当我全力出手,连你们都要死在我手里。走!”随着话音,一股沛然莫测的力道将岳小婵直接向外推送出数十丈远,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转头四顾,卓青青等八个人都落在身边。

不知何时,昏暗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越来越大。

在雨中看前方的气场,更加朦胧不清,更加虚幻诡谲,岳小婵紧咬下看了半晌,咬牙道:“去一个人,通知叔叔这里的状况,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去杀人!”第二百五十八章脸是什么这个时候的鹭州城,早已烽烟四起。

城中多处水源都在发生同一个场景:有人暗戳戳的想要把什么东西投进水源里,身边却忽然影影绰绰地冒出了无数妖女。

其中有些妖女,下毒者还曾经在天香楼看她弹过琴……有些人还拨过,曾经换来浅笑薄嗔……可这回浅笑依然,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讥嘲和杀意。

有人还有很奇怪的意识冒起:区区一个鹭州境内,星月妖女居然这么多,这整个天下到底有多少她们的人?真是可怕的潜势力,比起面上横行一方的白鹭门强了几倍都不止,可表面上大部分人却只知道星月宗薛清秋很强,别的什么都不懂……难怪元钟对薛牧那么慎重,若是加上其他魔门势力和六扇门,这时候的薛牧就是鹭州境内的三足鼎立,元钟、潘寇之、薛牧。他不是一个千里而来的访客,而是手头握着恐怖的实力打底的半个地头蛇,足以和真正的地头蛇元钟分庭抗礼,把他当成一个只有些智慧倚仗的无之萍来欺负栽赃擒杀什么的,真是想错了。

元钟认识得很深刻,所以态度很正,而从一开始,潘寇之就想岔了道——若是不计他虚之强的话,他的势力才是最弱的一个,却不自知,还在跟人家布局玩谋,人家的牌面比你多多了好不好……想起这时候天香楼里琴梨还在和叶观水大战,这些人心中更是泛起寒意。敢情天香楼早都空了,就一个琴梨出来演戏?

那这会儿也不在演了吧?他们在哪?

鹭州城内的民众们有幸看到了此世第一个戏曲表演:男主演海天阁长老叶观水,女主演星月宗南方总舵主琴梨。

这俩在天香楼门口打过来打过去,你来我往,气劲迸发,五颜六,各种外景呈现,法相凸显,打得超级好看,围观的目眩神。打了半炷香时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唿哨,两人忽然停手,脸不红气不地对视一眼。

“领教了。”

“厉害!”也不知称赞的是武技还是演技,然后两人齐刷刷化作两道光,直奔白鹭门而去。

“?”围观群众:“……”此时的白鹭门更是热闹非凡。

数不清的光头和尚团团堵住白鹭门的所有出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其中数都数得着的入道者气息都有七八个,要知道很多号称一大派的门派全家老幼撑死了都找不出一个入道来……白鹭门还不错,门主孟归山就是入道者,他还有个师弟也是……一门两入道,在地方上真可以算是超强的了,平里也是人人称羡,可和正道八宗之一的千年强宗无咎寺比起来,怎么看怎么可怜。

人家无咎寺还没出全力呢,毕竟还有很多人要看家的,光是守护镇世鼎的强者也不比来这里的少了……元钟一马当先,站在白鹭门大门口,高喧佛号:“阿弥陀佛!请孟施主现身一见!”元钟并不觉得己方实力碾,因为潘寇之是虚强者,自己这边一个虚都没有,光是潘寇之一个人都能造成恐怖的伤亡,还能飘然而去,谁都拿他没办法。

就算自己这边有虚,潘寇之要走也留不下。否则当时杀薛清秋,为什么要天时地利之下借助各种阵法还得动用无数强者围攻?

这就是此世为什么人人都想变强的原因,你强到了一定程度,势力什么的都是小事了,自己一人一剑,就是最可怕的势力。

要是让他之前的布局成功,眼下城中瘟疫大起,外面失智者肆而入,到处烽火,无咎寺焦头烂额,虚之敌窥视在侧,伺机而动……想起那个场景,元钟真是不寒而栗,真是完全可以说无咎寺不死也要毁一半,镇世鼎被夺的可能高达八九成。

还好有薛牧,察一切,把所有的危害局提前扼杀得干干净净,形成了眼下大军境的良好局面。

谋这种东西,质就是如此,如果被得逞,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后果,可一旦被提前化解,就再也形不成什么破坏力。远远比不上堂堂正正的谋,或者以势顶的实力碾,那才是想破都破不成。

正如潘寇之的实力,那就是破不成的东西。

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状况,重重结阵,严阵以待,潘寇之多半不会出来直面,直接拂袖而去的可能是最大的,也就是说其实元钟只想走潘寇之,本不想和他真打。

所以他说的是请孟施主一见,不提潘寇之,言下之意,潘寇之你可以走了。

潘寇之听懂了,但他这回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不好走。因为他这回是来干大事的,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了很多心意宗英,入道级的师弟就好几个。此外嫡传弟子还失陷在无咎寺里,能不管不顾么?

看着身边孟归山求助的眼神,潘寇之沉良久,一声低叹:“低估了薛牧。”孟归山顿足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潘宗主虚之能,元钟不敢轻举妄动,是能谈条件的,潘宗主出面转圜,让大家摆酒揭过去如何?”

“潘某做事用得着你教?”潘寇之斜睨他一眼,忽然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孟归山心中大起警觉,正要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潘寇之骤然出手,以孟归山入道之能,居然完全看不见他的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前,那里有一双稳定的手掌,颀长的手指箕张,摁在他的前要上,封住了浑身经脉运转。

孟归山心中绝望:“你……”潘寇之笑地将他丢给身边的师弟,大声而笑,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元钟大师不必多虑,正道八宗同气连枝,潘某早就察觉这孟归山心怀叵测,已然帮你解决此獠。”随着话音,潘寇之大摇大摆地带着几名心意宗强者,从白鹭门正门笑地走了出来,见到元钟笑着拱手:“不请自来,大师勿怪。”元钟嘴角,淡淡道:“潘宗主一番心意,无咎寺怀于心,后必有所报。”这话就藏了“你给我等着”的意思了,心意宗无咎寺翻脸恶已然没有悬念。

潘寇之并不在意,示意师弟将孟归山给元钟,扬长而去。

和尚们无奈地分开道路,眼睁睁目送他离开。元钟身边一老僧实在忍不住,低声问:“方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元钟看着神灰败的孟归山,摇头道:“他是虚。真这样打起来,生灵涂炭。”

“可这实在是……”

“他连徒弟都不要了,也算壮士断腕。”元钟轻声一叹:“放心,他不会好过的。”老僧若有所悟:“是薛施主那边……”元钟不答,只是道:“此地给你主持,白鹭门上下不得走一人。”说完没入人群,很快不见。老僧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方丈这应该很明显是要去参与什么行动了,不知道薛牧到底是怎样的安排?

希望能成,否则实在太憋气了……一辈子念佛修持,以为已经修得波澜不惊,还是被潘寇之的无气得犯了嗔戒。他深深了口气,把怒意全部倾泻在了眼前的白鹭门上:“众僧听令,擒拿白鹭门妖孽,一个不得走!”第二百五十九章王牌鹭州乍起血,大雨逐渐滂沱。

薛牧站在飞鹭山顶,安静地透过蒙蒙烟雨中的山间烟火,俯首下望,耳边仿佛在回城内的厮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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