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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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姐妹？

“阎卓忠一听他叫“雪妃”，赶忙换了称呼：“排行第几这个不晓得，奴婢只知道雪妃娘娘乃奉天候三夫人所出，好像有个胞妹，听闻骨奇佳，自幼便给送到山上跟仙人修行去了。”小玄深深呼，眼前心海尽是那魂萦梦牵的纤俏身影。

栖霞位处楼最西边，远离诸诸殿繁华之处，四人走了足足柱香光景，终于到了门口，见两扇大门虚掩着。

“奴婢去请娘娘出来接驾？”阎卓忠又道。

“就随便瞧瞧。”小玄摆了下手，径自朝前走去。

两名内相赶忙上前把门推开。

一行人穿门而入，只见这栖霞明显与别处不同，不见朱楼画栋，更无湖石名木，颇为清冷，走了一会，也没见个人影。

“这冷的确够冷的。”小玄心中慨。

走到一片竹林旁，忽闻淡淡花香，小玄微微一怔，闭目呼了须臾，便不往前边的室去，沿一条石子小径拐入竹林中，又行没百十步，便望见翠竹中延出一带篱笆，圈着几棚花圃，数楹修舍，甚是清幽。

他走到花圃边上，隔着篱笆仔细往里瞧，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样，赫是甘华、屈佚、蛇衔、萐莆等家仙之物，其中更有几株冥草，用以佩戴或炼器，便能照出幽隐鬼怪之形，极是珍稀，在逍遥峰上亦有栽种，崔采婷指定水若照料。

小玄心中暗诧，转念一想：“雪妃家世非凡，拥有这些珍罕之物，也不算奇怪。楼聚集了许多天地灵气，种植灵物，倒也长得极好。”一行人推开扇小竹门，进入篱笆围内，远远望见前边有个小棚子，三面敞开，垂着几尾瓜蒌，棚下有个小娥正蹲在灶前聚会神地在熬煮什么，小玄打了个手势，留下阎卓忠与两个内相，迳自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便闻得棚药香，原来小娥是在煎药。他在逍遥峰上之时，炼丹熬药的活没少干，算是半个行家，稍稍一嗅，便知其中有几味稀罕材料，当即细品分辨，心忖：“不会是那个雪妃生病了吧？”这时，又见小娥用布裹了把手，拿起冒着热气腾腾的陶罐，稳稳地将汤药滤到瓷碗内，一股麻利劲儿，小玄瞧得发呆，不觉竟想到小婉身上去了。

小娥站起身，两手捧着碗，快步走向旁边的修舍，小玄便在后边跟着，见小娥一手轻推开门进入屋内，听她唤道：“娘娘，药煎好了。”

“拿过来。”一个柔的声音道。

小玄猛然一呆，但觉这声音像极了水若，只是水若较为清脆，而这声音则偏于轻柔，心中一阵动：“这个定然就是水若的姐姐了！”

“我不要吃药，我要去园子里摘瓜儿！”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喝了药，就带你去园子里摘瓜儿。”柔声音道。

“我不吃，汤好苦，我要找我哥哥！”那女子道。

“乖，你把药汤喝了，我就帮你找哥哥。”柔声音哄道。

“难道是雪妃在哄谁喝药？”小玄心中甚奇，听那女子声音并不像小孩，便走进屋中去看，只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盘发女子拿着碗匙，正要喂另一个女子，那女子披着及长发，摇着头不肯喝药，眼睛转到小玄这边，蓦地呆住，刹那间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声大叫，疯了似地双手抓拨，登时将碗匙打翻，药汤泼了一地。

小玄吓了一跳，见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急转过身，瞧见他顿时一脸惊诧，顾不得身上也给泼了热汤，便去追那逃退到屋角的长发女子，将她的头脸紧紧地抱在怀内，口中连声哄道：“不怕不怕，是做梦！是做梦呢！”这时“呯”的一声门给撞得大开，两名内相直扑入屋中，疾若电掣，小玄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名内相身手了得，紧接着阎卓忠气吁吁地奔了进来，大声吼道：“什么事？快快护驾！”其实不用他叫，两名内相已分掎角之势守在小玄左右，四目扫视屋中，手上虽无兵器，然那架子气势，却是渊渟岳峙滴水不漏。

“没事没事！我没事！”小玄忙叫道，生怕那两名内相就要动手伤人。

“冰儿，快带她出去，莫要惊扰了圣驾！”那盘发女子朝吓懵的小娥沉声喝，背对小玄四人，将怀中的长发女子到小娥怀里，小娥便战战兢兢地将那长发女子紧紧地扶抱住，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小玄只道是面上的七覆惊吓着了那长发女子，心中万分疚歉，却苦于不能除下。

阎卓忠却是皱眉盯着那冰儿扶抱着的长发女子，一脸疑，只因背对着，没能瞧见脸面。

那盘发女子待冰儿将长发女子扶出屋，方才上前两步，朝小玄曲膝跪下，叩首道：“未知圣驾降临，惊扰了陛下，妾罪该万死！”小玄心中几顿，只瞧一眼，便知这女子必定是水若的姐姐无疑，眉目活跟水若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肌肤果如皇后所说，白得如酥似雪，顶上长发盘起，只用条帕子松松着挽着，蛾眉轻凝清丽极绝，心中几乎痴了。

他猜得没错，此姝正是奉天候之女，程水若的胞姐程雪若，未给打入冷之前人皆称之雪妃。

“请陛下赐罪。”雪妃跪着又道。

直至这时，小玄方才回过神来，道：“快起来！”急忙去扶，却见雪妃身子微微一缩，似乎不愿给他碰着，心中一怔，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谢陛下。”雪妃道，自个儿站起身来。

小玄悄忖：“晁紫阁肆杀忠臣，不但不肯听劝，反而将她打入冷，她心里边定是十分介怀。”阎卓忠在旁察言观，便知这雪妃早晚重新得宠，遂把“才人”二字换了，面堆笑道：“娘娘，皇上今儿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妾乃是罪妇，岂敢有劳陛下探望。”程雪若只淡淡道。

小玄怀歉意道：“我不请自来，适才惊吓了那……那……”雪妃立道：“适才那个小娥，原乃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没入中为奴，此前分派在婢身边，原本甚是温顺聪慧，后来不知怎么就患了心疾，胆子也变得忒小，妾见她可怜，便一直留在这里，没想今惊扰了陛下。”

“没有没有，是我惊吓着她了。”小玄忙道，心中越觉亲近：“姐妹俩都是同样的热心肠！”阎卓忠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

小玄瞧瞧四下，忽唤道：“阎公公。”阎卓忠忙应：“陛下有何吩咐？”

“那个……枕雪阁现下可还空着？”小玄问。

“枕雪阁现下是林美人住着。”阎卓忠微怔了下，心里道，这不是当你亲口让林美人搬进去的吗？

“你安排个地方，让林美人搬出去，这边太过简陋，把那枕雪阁换回给雪妃住。”小玄道。

“这……”阎卓忠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