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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视讯背景还在办公室，深夜里，整栋大楼除了执勤站岗的士兵，只有他一个虫。

安德鲁将军分配了公寓，但他更喜军部。

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阿瑟兰下心底的情绪，没有问想问的事。

只是阿瑟兰的样子和安德鲁差不多一样，喝多了酒，眼睛发红，军服衬衫都糟糟，上面还有污染区残留的污渍。

安德鲁看了眼阿瑟兰，明白他大晚上打终端过来问什么，他随手把终端放在桌上，视讯对准自己。

军部建在高丘，在这个噩梦鸟之森中地势略高。

从窗户看过去，窗外是小镇的灯火，还有望不到头的漆黑森林。

阿瑟兰站起身，打开窗。

外面是在月光下褪了的麦奈花田，凉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吹的脸颊泛红，吹的嘴泛干，或许还有眼睛里微薄的泪意，也一同吹散。

安德鲁转着手上的戒指。

他不习惯倾诉，也不喜服软，强硬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向别人展示过自己的狼狈。

可是很多年过去。

沧海桑田，夜变幻，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不能像从前一样，把陆邵舒寄放在一个角落，想着还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思念。

一直推，一直不去想，不知不觉过了那么多年。

他们隔着生死，不会再重逢。

只有一张画报。

一张迟来了快二十年的画报。

“将军。”阿瑟兰发现安德鲁将军慢慢低下头，双手捂着脸，伴随着起伏不定的膛，哽咽声闷在喉咙里，抑得狠了，手掌也轻轻颤抖着。

阿瑟兰脸微变，诧异极了。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那烟完，安德鲁将军靠在了椅子上。

他和过去一样，威严冷静，烟蓝的眼睛却像溢水的湖泊，不再那么锐利。

“别找了，埃文回家了。”他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安德鲁以为阿瑟兰不会再问，他知道自己的部下，心沉稳，意志坚定，确定目标之后，一定会撑到底，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

何况军雌本，情总是放在最后考虑。

阿瑟兰想成为指挥官，那是他的目标，安德鲁认为这点不会变。

那么他怎么会关心一个离开的雄虫？

但阿瑟兰问了，口吻不那么确定:“回家了？”安德鲁嘲笑的点了点头，也不能说是家，或许更像是坟冢或者战场。

他以为这个话题打住了，但他的部下点了点头，继续问:“将军，您能告诉我地址吗？我想去找他。”安德鲁笑了一声，笑容很淡，几不可见，或者比起笑容更像是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