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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肆意妄为的，你这样克制自己，反而跟那群狗仙佛有几分像了。”陵:“……”夜空像一张黑的棋盘，星子如棋布在其上。

魔君想，众生皆是天道手下的棋子。她望了许久，忽然问:“孤山真有那么好吗？”能让一只魔这么念念不忘。

陵垂下眸，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用笔在纸上横横竖竖画了个棋盘。

魔君挑眉，“你要和我下围棋？”陵笑了笑，“这不是围棋，”她把另一只墨笔递给魔君，“这叫五子棋，规则也很简单，哪方五子先连成线，哪方便赢。”看上去简单的游戏，却藏有许多玄机。

魔君不屑一笑，“你看不起我吗？”她提起墨笔，一局过后，面渐渐严肃，“不成，再来一局！”两人在屋顶上兴致地玩五子棋，直至一声鸣，星河隐去，霜天曙。

魔君把墨笔随手一掷，“不玩了！我要去听故事了。”陵将纸细心卷起，“其实孤山没有哪里好的。”魔君脚步一顿。

“没有哪里好的，那儿的花草树木，与其他地方的花草树木也没什么不同。”陵笑了笑，将纸收回袖中，“只是你想玩五子棋的时候，总会找到人来陪你。”魔君立在风中，红衣翩飞，背影孑孑。

她望着海上出，若有所思，“文君，若你想离开，就带着你的小树离开吧，我不会怪你。”陵单膝跪倒在地，“文君永不会离弃王。”她稍抬起头，望着魔君的背影，大声说:“只是我们已有一方栖身之所，为何非要与人间为敌，贻害苍生？”魔君:“只有鲜血才能洗涤仇恨。”陵咬了咬牙，“可这般，杀来杀去，何时止休？王，庭筹备在数后攻打佛土，我们已经有了天海，占领人间大半土地，就留他们一寸栖身之所，不能吗？”魔君低垂眉眼，“你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又将魔族封印？”陵摇头，“不会的，仙门之首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要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魔君笑了笑，“要是云梦在这，又要骂你了，我们是魔，什么都讲，偏偏不讲道理。”陵道:“魔只是世人强加我们的名号，他们也说仙人至善，但仙门不也有许多欺世盗名之人？盲人摸象，不识象为何类，但若揭开中间阻碍，彼此坦诚相见，未必还会有从前的纷争。我们也可如妖、如人一般，生存在这片大地之上。”魔君摇头，“文君，你实在是……你拦不住云梦的，我也拦不住。河是从来不会回头的。”她跳下屋檐，折下一枝桃花，回首时，化作桃衫少女盈盈一笑，“我去听故事了。”第180章不见当年大书院书声琅琅，菩提叶悠悠飘落。

良辰美景天，少年们习剑论道，其乐融融，一扫前抑灰暗的气氛。

老僧抬头看了眼辰，抬起钟槌，青铜钟闷闷响起。

修士们从学院涌出，御剑乘云，纷纷施展绝招，往山下小城奔去——就算要死了，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做个死鬼总比饿着上路好。

有叹惋光者:“生而有涯，学海无涯。我现在总是明白这句话了，以前为何没好好习道呢？”同行的人捶了他一拳，笑道:“那你现在就去读书嘛，还吃什么饭？”那人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吃饭有涯，我先渡有涯之岸。”光下的雕栏画壁熠熠生辉，花树簌簌，佩玉立在树下，抬起手接过风吹来的一片梧桐叶。

怀柏从小路另一头走来，看见她时，展眉一笑，快步走上前扣住她的手。

在学院，怀柏讲课幽默风趣，深入浅出，得一众学子的喜，有时候就算放学，还是有许多人围过来，向她请教种种问题。

于是接连几被热情高涨的学子围住，让佩玉苦等后，每次听到青铜钟响，怀柏总是第一个蹦出去的，眨眼便连人影也没有，溜得比兔子还快。

佩玉往外探出半个身，看了看，院里空空，“师尊，可以走了。”不会再有好学的学子来堵人。

怀柏松一口气，怕云海之上再遇到人，她们抄小路往山走。一路分花拂柳，穿过一树桃花，绕到学院后的小院子里。

蓝衫青年坐在门槛拭剑，听见声音，笑着放下剑，“菜刚做好。”雪白小兽从他衣襟蹿出，“嘤！”院中老树参天，树下置着桌椅。

怀柏轻车路地跑进厨房，揽起袖子，把案上的热菜端出来。

佩玉则是拿着碗，弯在锅边盛饭。

很快桌上就摆着标准的四菜一汤，有有素。

盛济自他娘亲处学的的一手好厨艺，在此刻派上用场。他拿了三双筷子，稍一迟疑，问:“仙长，今旬堂主和景仪峰主会来吗？”怀柏摆手:“不啦，她们去作坊监工偃甲了。”

“那明师姐和赵师兄呢？”怀柏也摇头，“他们去西边勘测灵脉。”盛济有些失落，“就我们三个人，吃不完会费的。”早在一月多前，盛鑫之就率太初天众人前往佛土，在浮屠山以西的小镇定居。

盛夫人心疼儿子，源源不断地差人送东西过来，蛋瓜果、各小吃在他后厨堆积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