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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说不出话，心中麻麻，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充盈着，很是飘飘然。

“你、你……”她瞪圆眼睛。

谢秋歪头，“你不喜？”喜，当然喜呀！余尺素心中狂叫，努力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你这是什么意思？追求玉姐不成，转头来讨好我吗？我好歹是堂堂千寒少主，黄钟峰主的亲传弟子，你连发带都不想出，就想追求到我吗？”谢秋叹气，转身作势要走，“既然尺素不喜，那我只好离去。”深黑的衣角被拉住，余尺素的声音委屈巴巴，“干什么呀？我就说一下，就说一下，你又牵手又送发带，还不许我埋怨一下吗？”谢秋啼笑皆非，“那你喜不喜？”余尺素面泛红霞，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声音低如蚊呐，“喜、喜……”谢秋笑了笑，揽住她的，带她跃入一处高地，二人脚方踏上花岗岩，四周的草丛中，忽而惊起许多萤。颤动的萤火在黑夜摇曳，像漫天的星星落入凡尘。

余尺素兴奋地手舞足蹈，“好漂亮！”谢秋只是笑着。

余尺素意识到一事，“你不是看不见吗？”谢秋道:“我能听见它们。”余尺素呆呆问:“那、我那天给你数萤……你为何不阻止我？那么蠢、蠢透了！”谢秋很贴心，“如果你不数数，要怎么掩饰自己的心跳声呢？”余尺素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心想，原来这人能听见，也是，她能在群妖中斩退狼王，怎么连这么明显的心跳声都听不见。她面红耳赤地问:“那你早知道，我、我……”

“早知道你喜我？”谢秋点头，微笑道:“是啊。”余尺素心中委屈，“那你为何一直佯作不知，是看我笑话吗？”谢秋抬起手，一只萤落在她的指尖，青绿的光闪烁着，柔和又朦胧。她的面容温和，“我比你大许多，已经过了容易动心的年纪，这段时我也在纠结。”余尺素轻声问:“你现在决定了吗？”谢秋点头，笑道:“这不就是答案吗？”余尺素情不自又抚上口，那颗七彩琉璃的少女心又黏合起来，飞快地跳动着。

萤火飞舞，星空闪烁。

她忆起一事，问:“那你是为什么……喜上我？”她想，一定是自己数萤数星星，虽然蠢但一片真心的行为，打动了谢秋冰封的心！话本上的故事，肯定是有用的！

谢秋稍稍踟蹰，摩挲着发带，还是坦诚相告:“我想，你演技这么差，一定是个很真诚的人。”余尺素:“啊？”她觉得受到了羞辱，脸通红，“……告辞！”佩玉靠坐着断壁残垣，膝上横着一把凛冽的刀。她偏头看了眼萤火中的二人，眼中出抹温柔的笑意，抬头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柔和的星辉洒在秘境上，苍白的瓦砾，呈现出另一种柔和温润的质。四下寂静，只闻高岗上低声呢喃的情话。一只只萤火虫在眼前飞着，像孤山清凉的夏夜。

佩玉取出那枚树叶，轻轻抚摸着，把它贴在脸上，怀柏的灵力动，温暖着她被夜风吹凉的面颊。

她想起了谢秋的话。谢秋的话外之意，无非是佩玉把怀柏看得过重，太过依赖她，心中只着一个师尊。把心困于方寸之地中，便看不见人世的种种美丽之处，为了一枝杏花，错过了整个天。

但谢秋不知道的是，于佩玉而言，怀柏是那枝杏花，也是整个天。天下与世人，不过是风里浮动的花香，暖里曳动的微尘。

她与沈知水不同，她小时候便常常想把那枝花给摘下来，等年纪大了足够摘到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摘花，把她的天紧紧抱在怀里，只教她一个人看见，谁也别想觊觎。

她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至于她表现出来的那些对人世的，只是因为她心中的人，深深地着这个人世而已。

第146章天上明月海上的落美丽无比。清澈的海水上呈现红与碧蓝织的瑰丽彩天空一点点暗下来，红渐渐隐没，消失在海的那边。

见贤阁孤独地伫立在石上，塔底被海冲刷着，长青绿的苔痕。

这是圣人昔自省之所，现在却成了一座临时监狱。

霁月犹豫片刻，缓步踏上这座高楼。她来过这儿许多次了，此刻心中却跳动快了许多，像第一次踏上见贤阁，在侍女的带领下，绕过重重帷幕屏风，去见圣人的情形一样。

隔着一道木质屏风，紫衣女子盘腿而坐的身影隐隐约约。

霁月没有绕过屏风，也席坐在地，眼睛紧紧盯着女子身影，面容哀伤，“漫漫。”柳环顾睁开了眼，注视着面前的屏风。

两人都没有说话，香炉中轻烟如丝如线，靡丽的桃花香面飘来。烛火闪烁，见贤阁的沐浴在温暖的烛光中。

柳环顾抬起手，捧起碎金般的烛光，然后松开手，看它如金沙般从指间漏下。

霁月终于说话:“漫漫，告诉我，为何要杀长老，迫害同门？”柳环顾轻轻笑了笑，沉静的眉目舒展，在灯下晕出温柔的光，“师姐，我父亲是个无恶不作的魔，我做些坏事、杀一些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