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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心在一起太久，还是她身上本来便带着的芬芳。

陵君轻声叹息，山风吹拂，“你们知道为何我要来孤山吗？”宁宵神情复杂，“孤山，前身便叫陵。”陵君笑笑，“没想到师兄还记得，古陵山，自西土始，终于东海，几乎横绝整个大陆。”她望着孤山，弯起的眼眸里出怀念，“山上有许多可生物，白泽，鹿蜀，橐驼……可惜，你们再见不到了。”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无数天摇地动的变迁里，陵只变成如今这六座山峰，至于当年与我齐名的云梦大泽，也变成一方小小湖泊。”陵君道:“我与她，都是时间里不愿湮灭的亡魂罢了。”宁宵说:“万物天生天养，天地自有定数。”陵君负手，衣袍烈烈，慨道:“天道啊……”怀柏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师姐！”陵君张开手，苍白细瘦的五指轻轻一捏。

宁宵喝止:“文君，你不能！”一声震碎天地的巨响中，地动山摇，碎石纷飞，山石滚滚。

琢玉峰轰然碎开。

峰顶直通结界的光柱熄灭，金光黯淡，魔气攀爬而上，在结界上蜿蜒。

陵君道:“这样的景象，我已经看过许多次了。”怀柏反应迅速，猛地跳起，云中如冷电出鞘，飞至空中。

天上无数纵横剑气，剑气转，森寒人。

四周突然冷了下来，剑光似乎冻住天地，石壁上浮现一层雪白霜花。

剑意凝结为实质，将琢玉峰每块碎石冻住，山峰寒光凛冽，如同覆雪。

陵君微眯着眼，从这一剑中，仿佛窥见了天道的影子。

于这样浩瀚无穷的剑意中，她情不自往后退了一步，忽生畏惧之情。她曾是陵山神，这儿的草木山石都要听她的命令，也因此，她才无惧孤山阵法，可直至此时，她才想起，在山神之上，还有另一重意志——浩浩汤汤，巍巍洋洋，运行四季，滋养万物，天何言哉！

陵君道:“三百年不曾练剑，一朝重拾云中，你的剑意竟能至这般地步，小柏，你总让我惊喜。”无论怀柏，还是佩玉，都将是自己……不，她并没有资格成为这两人的敌人。陵君心中唏嘘，又有些欣，明知这二人不凡，可这么多年，她却没有动过杀心，一次也没有。她知道自己入戏太深，也许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久了，就连一头魔，也会在无知无觉中被化吧。

怀柏御剑云中，道:“师姐，当初你还埋怨我徒弟呢，你看你，一出手就把自己的家拆了。”陵君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黑的眸子像漫上一层雾。

怀柏朝她伸出手，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峰人少，可以给你腾个地方。”孤山之上结界金光转，像只倒扣的碗，把他们笼在其中。

陵君闭上了眼睛。

深黑的魔气呼啸扫了过去，怀柏瞳孔紧缩，但是没有躲开。她一动不动，眸里清澈如泉，映着漫天翻滚的魔气，静静地看着陵君。

纤细的手指被魔气划破，一滴血掉了下来。

正在魔气要更进一步之时，宁宵站起身，孤山翻滚着的仙灵之气汇成大江大河，浩浩汤汤地铺来，孤山山脉千里，瞬间被澎湃的灵力淹没。

魔气与灵气将要对撞的瞬间，云中出鞘了。

一声剑鸣，冷电穿云，一剑飞星。

冰冷的剑气斩断灵力与魔气汇成的滔滔江河，漫山遍野，铺了银霜似的剑光。

摘星楼上结冰棱，陵君的眼睫眨动，簌簌落下寒霜，脚下，已经覆上厚厚一层霜雪。

云中剑悬在空中，像银河倒，漫天星汉，月失。

三百年不鸣，一出鞘，便叫月黯淡，叫天地变，叫山海摇动。

剑意凝成一条冰凉的银河，陵君情不自抬起头，眼中是银白的剑光，铺天地，一望无际，她的身子没有动，她知道，自己本躲不开这样的一剑。

但是云中停住了。

怀柏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回去，银河缓缓倒，重新回到天际。

四下俱静，天地无声。

怀柏的面有些苍白，她动了动，打破沉默，“师姐，收手吧，孤山是你的家。”陵君的眼睛弯了弯，慨道:“被天道钟的宠儿啊，也许早在三百年前，我就该取走你的命。”怀柏说:“可是你没有。”正如此时，她没有刺下那震慑天地一剑。亲人之间，本不该刀剑相向。

陵君叹口气，“小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你刚刚刺下这一剑，我会更开心一点。”怀柏问:“我不明白，万魔已被封印，这世间只有零星几个散魔，你为何非要如此，在孤山做个安闲的峰主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陵君眯起眼睛，广袖无风自扬，“可我能预见到，万魔出世，生灵涂炭的那个未来。”怀柏与宁宵对视一眼，眸中掠过一闪而逝的惊讶。

宁宵温声道:“师妹，我不明白。”陵君看著他，面惋惜，“师兄，这么多年承蒙你的照顾，我有一句话劝你。”宁宵道:“你且说。”陵君嘴角扬起，“放弃你的道吧，你本就护不住所有的人。”她说着，往后退一步，身影眨眼被魔气淹没，正当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