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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你们是大学生?读哪个专业的呀?

晏尚覃面无表情地回答:法律。

警察当时震惊的表情十分彩,他口而出:你学法律的怎么还不知道这项规定呢……

站在一旁的庄琰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康晓篱气得当场就捶了他好几下,痛得他立马噤声。

从警局出来之后,他们打车去西湖桥。的士经过热闹非凡的坡子街头,灯火辉煌,行人摩肩擦踵,空气里弥散着食物特有的热/辣气息。从坡子街拐了个弯之后,在湘江中路下车,他们沿着绿道往江边走。

“他还是不接电话。”康晓篱轻声说。

晏尚覃点点头。湘江在昏朦的月光下隐约抖着绸缎般的亮光,漫步的行人不多,树木横斜着跨到人行道上,路灯穿透树影,留下一片的斑驳。

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当何肆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欺负他,觉得好玩,抑或是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经常没事就一下,或是捏一下。偶尔把他捏疼了,他也不敢哭,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脸上是近似于弱小动物一般的懵懂困惑的模样。

后来长大了一些,他就经常带他出去玩,去买吃的,去网吧,去公园摸鱼,或是纯粹在山上追赶奔跑。他跑得快,何肆跑得慢,每次扭头回望,那个小娃娃始终和自己之间差了一段距离,他故意保持速度,不让他追上自己。偶尔有一次何肆跑着跑着,实在追不上,心里着急便犯了哮。那次他挨了大人一顿好打,打得他屋子窜,抱头痛哭。何肆举着治疗哮剂,一边往嘴里,一边眼泪汪汪地哀求大人不要再揍他了。

很神奇的是,何肆的记忆就像是会自动删减,删减成对他有利的部分——何肆不记得他以前欺负自己,只记得他对自己的好。

后来,他们又长大了一些。他从同学那里拿了不少成人游戏和影碟,怀着兴奋与刺的心情打开来看。有一天何肆坐在他上吃蛋糕,不小心了一点渣渣在上,他立即就火了,一个箭步上前把他在身下。何肆拼命挣扎,仍是被他得死死的,两人都在气。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个涨红了脸的小孩,突然产生了一些旎的遐想。那张脸渐渐和那些画面上或隐忍或奔放的面孔相重合,就连息和哭闹的声音都严丝合。于是他/起了,也就是那一瞬间,他突然到了不切实际的惶恐。

不过幸好,他对女人也能/起。他觉得这没什么,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去思考了。

再后来,何肆的母亲去世了。他还记得那个马戏团里发生的丧礼情景——何肆把那个头顶笼罩着厚重黑布的场所称作“马戏团”,乍听之下好像很有趣,因为那时何肆还不懂。长辈由于信,严他出席丧礼。可是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见何肆稚笨拙的哭声在耳边响起。于是他偷偷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何肆拉到自己身侧,他惊讶地发现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何肆还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就像一棵不合时宜的植物,挤不出一点水分。

然后过了足足四年,何肆才突然从这一场噩梦中清醒,一边喊着“我妈没有了”,一边抱着他痛哭涕,落下迟来的眼泪。而这迟来的眼泪,滚落在尘埃里,化为一道窄溪,淹没了他的理智和心。

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小孩。他有时甚至心想,如果以后的结婚对象不喜何肆,那他也不会跟她结婚了。这是一项很重要的标准,也是他的底线。他对结婚没有什么执念或触,不过,他真心希望何肆能够找到一个相知相的人,结婚生子,执手到老。他实在很想看到当何肆拥有一个完整、美的家庭时,脸上洋溢着的温和的笑容。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期待这一件事而已。

而当年的那份惶恐,则变成了岁月的脂肪层,被他一口接着一口吃下肚,消灭干净,推土而覆,不再复苏。

思绪拉回到现在,他抬头望去,远处岳麓山的轮廓优美而壮观,中间徘徊动的长江宽阔而平静。他看到沿江茂密的香樟古树,以及树下独自坐在椅子上的人。他逐渐停下了脚步。

当他还以为是幻觉,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首先划破这片宁静。

康晓篱飞奔上前,一把揪住何肆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庄琰立即理解了她的意图,喊道:“别打别打……好好说话!”被揪住的何肆瞪大眼睛,脸不可思议,“晓篱姐你怎么……”

“何肆!”康晓篱大吼,脸上挂了泪水,双目赤红,“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说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她平时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是现在只能单调乏味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并且带着抑不住的哭腔。

何肆飞快地看了一眼庄琰,而庄琰则面无表情,伸手在自己脖颈那儿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用口型说道:“你、死、定、了。”见庄琰指望不上,他茫然道:“我手机开了静音……不是,姐,你先别哭……你掐得我好疼……”康晓篱似乎听不见他说的话,紧紧抱住他,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姐……”何肆想说些什么。

“何肆,你听着。”康晓篱猛然抬起脸来,神情哀伤,“何肆……你不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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