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余波(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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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敌军威慑,更令人心寒的,是冀州军的动向。

镇北侯月前新亡?这究竟是何时的事?如若真如慕容先书信所言,那冀州城他们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场骗局,可究竟为什么要将他们骗入这乌城死地?可如果镇北侯未曾亡故?又如何对慕容先的动向一无所知,任由他远近攻,落得如今局面。

吕松猜不出,盛红衣麾下众将更是一头雾水,此时众人正围在盛红衣的房门外,各个浑身浴血目通红,直恨不得提刀上马冲出城去与敌军杀个痛快。

「吕松,今多亏了你。」薛亮见得吕松进屋,当即上前搭话:「若不是你带人夺回城门,咱们都要玩完。」众人纷纷点头,当时盛红衣中箭,众将急忙扶她下楼,城头一度失守,若非吕松神勇夺回城门,鲜卑铁骑必将长驱直入。」吕松此时也顾不得与众人寒暄,瞧了一眼昏中的盛红衣问道:「将军伤势如何?」

「哎……。」说到盛红衣,众人纷纷沉默,张世低声道:「箭上有毒,军医说已时无多。」

「天杀的鲜卑人,卑鄙无!」赵平怒吼一声,握着战刀的手「咯咯」作响。

「各位将军,此刻情势危急,切不可呈一时之勇,」到得此时,吕松也不再顾及身份地位,径直朝着众将言道:「我看今敌军攻势已乏,想来也是无力再战,张将军可先命大军修整一夜,但巡卫之责却要加重,切莫给人以可趁之机。」

「……。」张世闻言略显犹豫,一来是摸不准他言语推断是否准确,二来是吕松毕竟是个新兵,虽是几次立功,但毕竟人微言轻,叫人难以信服。

「另外,在下也曾学过一些药石之术,想去看看盛将军的伤势。」

「哦?」张世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神动地捉住吕松衣领:「你……。你能治好将军?」

「……。未必。」吕松略有犹豫,他当时亲眼瞧见了盛红衣中箭,即便是箭上无毒,想要活命都已困难。

薛亮上前拍了拍张世的肩膀:「无论如何,先让他进去看看吧。」吕松入得房中,抬眼间却是见着盛红衣早已睁开双目,脸温柔地深望着他。

发```新```地```址5x6x7x8x点.c.0.m「将军醒了?」吕松连忙上前:「吕松学过一些医术,想为将军把脉。」盛红衣面有些寡白,伤口虽是经过调理但仍旧是疼痛难忍,还未等吕松说完便将白净的臂腕伸出被子。

吕松躬身上前,手指按住女人脉搏细细切脉,脸上越发显得凝重。

「你刚刚在屋外说的,我都听见了,咳咳……。」盛红衣边说边咳,但语声却是较往轻柔了许多:「临危不,却是个难得的人才。」

「将军伤势严峻,不便多言。」吕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以盛红衣伤势为重推辞。

「没关系,」然而盛红衣却是打断了他的告诫,继续道:「到今冀州仍没有消息,我苦思无果,今正好有时间,想听听你的想法。」

「嗯,」吕松也知事关重大,当即便将心中所想据实相告:「依我看,慕容先书信所言恐怕并非虚言。」

「依据有三,其一,镇北侯上书求援之期与慕容先所言相符;其二,易云霜封闭消息,以月余时间整合冀州军力,执掌神兵『燕尘』,再以镇北侯之名上书求援,而这期间,慕容先便正好与吐蕃、高丽勾结;其三,乌城说是早早备好了粮草、军械,但实际只有一月之数,若是所料不差,易云霜,是故意为之。」

「……。」盛红衣闻言并未言语,双目缓缓闭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可我实在不懂,她究竟为何?」吕松继续言道:「她冀州城有七万人,加上我们足有十二万,再有神兵『燕尘』,要阻挡鲜卑人未必没有办法。」

「或许,她想毕其功于一役吧!」盛红衣缓缓开口,语声里带着几分虚弱:「若是鲜卑久攻不下,以慕容先之能,鲜卑人自能从容撤走,冀州兵困马乏自然也无力再战,而如果以乌城为饵,得鲜卑锐尽出……。」盛红衣说到此处目光一凛,强忍住身体痛苦与吕松对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道:「神兵!」

「若是如此,那便说得通了,」吕松收回搭脉的手,脸肃然:「鲜卑阵中定是有一支实力不弱于『燕尘』的神兵,二者互相忌惮,故而才有这乌城之围。」

「易云霜想用乌城出鲜卑神兵,而慕容先却将计就计,以雷霆之势攻打乌城!」

「呵,」盛红衣苦笑一声:「想不到我区区五万援军,竟成了他们博弈的棋子。」

「但却至关重要!」吕松却是神一凛,眼中出一丝坚定:「虽是弃子,但并非无路可退。」盛红衣摇头道:「乌城城小,外面有三十万大军围城,要想突围只会自寻死路。」

「不是突围,」吕松言道:「是死守!」

「嗯?」

「要想求生,必得冀州来援,而要想冀州来援,只有打出价值!」吕松神肃然,但言语之间已然有些动:「慕容先今强攻未果,他必将攻势更猛,但兵者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我们挡住了慕容先,得他先出神兵,易云霜后出『燕尘』,乌城之围也便解了。」

「哎,五万对三十万,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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