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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轰隆作响的火车声之中，她藕荷的裙摆被吹拂开，轻轻漾，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

弟弟被我牵着，他抬起头问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母亲说:“去另一个城市，有很多漂亮的花，繁华的商业街和数之不尽的玩具。”弟弟问:“那爸爸呢？”母亲说:“你们没有爸爸了，他和其他女人跑了。”于是我便知晓。

这是唯一的答案。

也是唯一允许存在的答案。

第99章谢谢“哥哥。”骤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陈一沉浸于记里的思绪，有个绒绒的东西爬进了陈一的怀里，他下意识将手里的记本合上放到一旁。

原来是夏向独自玩了一会儿发觉陈一不见了，有些不安，于是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找他。

陈一拢住夏向，将他放在自己膝盖上。

夏向的手还环着陈一的脖子，紧紧贴着他，不声不响，不哭不闹。

陈一心里像是骤然被塌下去半截，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不喜玩具房吗？”夏向没有说话，侧着头看着木箱子里的照片。

陈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二人父亲的照片，那照片上男人的模样简直与夏北光如出一辙，如同孪生。于是他将箱子合上了，揪了揪夏向衣服的尾巴:“瞧什么呢，这么入。”

“是爸爸的照片，对么。”

“为什么不给我看呢。”夏向这样讲，他的口吻并不疑惑，而是一个十分平静的陈述句。

小孩在某些方面总是锐至极，令人难以置信。

陈一一时也没想出如何搪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向就皱了皱鼻子，又恢复到很平常的样子:“我闻到了蛋糕的味道。”所幸的是女仆及时端来的蛋糕挽救了这一番濒临破碎的谈话，事实上陈一也能看出，夏向是见自己不喜所以转了话题。

依记里所说，夏向在幼时曾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母亲杀害，陈一不确定这是否会给对方带来什么不为人知的影或者心理力。

夏向大多时候都与正常孩子毫无区别，一旦接受心理治疗无疑得让他又想起从前的经历，陈一担心会因此给夏向带来二次伤害。

尤其是当说起去看医生的时候，夏向的反应属实古怪。

他姿态十分抗拒，甚至有点过。

陈一思来想去，只得又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夏向的口风。

问这话的时候小孩正坐在桌上吃蛋糕，油蹭到了脸颊上，陈一顺手将他脸上那点白油揩了。

夏向原本还在椅子上晃着腿，听到要去看心理医生动作就渐渐停了，他不再说话，攥着银叉子。

过了一会儿，夏向将头抬了起来，出一点有点疑惑的，有点不能理解的神情:“为什么你要迫我去做一件自己不喜的事情呢？”

“这不是喜不喜的问题，。”

“这是我有没有病的问题，对吗？”陈一鲜少看见夏向不笑的样子，他的脸上近乎于是毫无表情的，既不严肃，也不是松懈，而是很冷静的:“你觉得我有病，所以想带我去看医生，是这样吗？”

“我不会去的。”夏向这样说。

半晌之后，陈一才开口:“既然你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

…

………

之后的子里，陈一时间去见了周锡。

是在戒毒所里。

青年看起来还是很消瘦，而且十分苍白，眉眼间隐约还有翳的影子。

两个人隔着一层透明玻璃，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还是陈一先开口了。

“你父母已经找到了，先前被秦泽送到一家养老院去了。”周锡侧靠着椅子，十指握，他眼睫其实也生得很细密，而且乌黑，低垂着，出几道斑驳的影。

即便是如此落魄，依旧能从他身上依稀看出从前意气风发的影子。

青年嘴角有道伤口，是淤青，在苍白的面容上分外打眼。

陈一便问:“你在牢里跟别人打架了吗？”周锡勉强应了一声，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冰凉的桌面，沉着头思索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王哥的酒吧喝酒吗？你醉得特别厉害，而且一个劲地发酒疯，又哭又笑的。”这事陈一当然不记得，只得含糊地“嗯”了一声。

周锡也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出神情。

陈一也瞧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只觉得有那么一点像是忡愣了，说不出话来了似的。

周锡指尖轻轻一点一点桌面，缓缓开口了:“高二那会儿我们出去玩，路上碰见了以前跟我打过架的一个混混，没想到那次他被我打惨以后出门在外都带着四五个帮手，我们被他发现了，那混混追了我们整整五条街。你一边跑，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鞋都跑掉一只。你发现自己跑掉鞋之后就干脆把另一只也丢了，得亏那是条大马路，也没什么石子，不然能把你脚都扎穿了。”

“还有一次你过生，刚好你妈生病晕倒了下午被送去了医院，我不知道，给你买了个蛋糕，也不敢上去，你妈妈不喜我跟你在一起。我就傻瓜一样在楼下等了一晚上，那天晚上特别冷，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