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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讲:“我好累了，想睡觉。”陈一也不能真跟姜兴生气:“那睡觉吧。”姜兴说自己去洗个头发。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陈一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脸被枕头掩了大半，只出一点紧紧蹙起的眉头，仿佛梦里也在生气。

姜兴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了，他俯**给陈一掖了掖被子。

陈一睡觉很乖，睡相很好，不口水不磨牙，也不打呼噜。

他没有缩进被子里睡觉，而是出了脸，夏北光嘴生得很漂亮，形状很致，上有个稍深的瘢痕，像是玫瑰干枯的边缘。

姜兴的目光落在了上面，他忽然生出一种想亲吻那伤痕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很悸动，很有望。

这悸动并不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而是因为这张皮囊之下的灵魂，是他一直所向往、所渴望拥有的东西。

半晌，姜兴低头，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轻轻吻了吻那嘴。

柔软得不可思议。

姜兴轻声讲:“晚安。”

…

………

第二天陈一起了，他终于想起了要上班的事情。

张主管对他无故旷工这件事情非常不，专门在门口候着陈一。

陈一打老远就看见那穿得板正又拘谨的身影，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翻墙进去。

他慢地挪了过来，抬起头就被一道光芒晃了眼睛，仔细看清楚之后，才发觉那是张主管油光瓦亮的后脑勺，被那不似冬的热烈光一照，头皮几乎出一种璀璨来。

陈一咳了咳，将那点微末笑音咽下去，做出很正经的样子:“张主管，早上好。”张主管并不跟他寒暄，上两片胡子因为生气翘了起来，像两个小羊角一样:“你昨天为什么没来上班？”

“朋友出了点事，我去了他家，第二天起晚了。”陈一言简意赅。

“这是不请假的理由吗？”张主管怒目圆睁。

“起晚了你就干脆不来了吗？”陈一立刻认错:“对不起，确实是我的疏忽，忙忘了。”张主管总算是认清了陈一的真面目了，永远只会嘴上道歉，认错态度良好，但绝不改正问题。

“做错事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张主管环绕着陈一走了一圈，打量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说对不对？”陈一点点头，一副立正挨打的样子:“您说的对。”张主管:“那我罚你去阁楼打扫卫生，你有没有意见？”陈一讲:“没有的。”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打扫卫生算什么惩罚，听起来简直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会做出的事情。

张主管深谙陈一，决定这次全程跟随。他觉得陈一活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你以为捉紧了，其实他寻到你的一点破绽和隙就乘机溜走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在楼梯上遇见了陈辞。

陈一讲:“陈少爷好。”陈辞今天心情好像不错:“怎么又叫我陈少爷？不是说不用那么拘谨吗？”陈一摇摇头:“最基本的礼节还是需要的，您毕竟是我的上司。”陈辞看见他手里还提着水桶和抹布，就问:“你要去搞卫生吗？”陈一:“是的，去把阁楼打扫一下。”

“就你一个人？”

“是的。”陈辞眉头微微蹙起:“那地方很脏的，你一个人搞卫生要搞到什么时候去？”张主管就讲:“夏北光他昨无故旷工，所以才罚他去打扫阁楼的。”陈辞转而看向陈一:“你昨天旷工了？为什么？”陈一:“我有一个朋友他父亲去世了。”陈辞点点头:“情有可原，但你没有提前请假确实不好。”陈一低下头来，做出一派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这样的神态是带有一种示弱的意味，语调也很放得很柔软，就好似真心实意悔过。陈辞目光不觉柔和了几分，语风一转:“不过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打扫阁楼，那地方那么大，灰尘太多，张主管你若真想要罚他，刚巧林降今想画人体，寻不着模特，你就让夏北光去吧。”当模特哪算得上什么惩罚？

可这毕竟老板都开了金口了，张主管也不好再为难陈一，他只是很不甘心地瞪了陈一一眼，语调间还多有愤愤:“既然您都这样讲了，我这个做下属的还能说什么呢？”只差没把“狐狸”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一觉得很无辜。

又不是他故意的。

到二楼房间前，陈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房门。

里头传来林降的声音:“进来吧。”陈一推开门的时候，林降已经摆好了画板和颜料。

对方抬头看见是他，也并不惊讶。

“你随便摆个姿势，我看着调整。”陈一想了想，然后问:“当人体模特需要衣服吗？”林降问:“你想吗？”陈一摇摇头。

林降:“那就不用。”当人体模特可是很新鲜的体验了，陈一有种手脚都无处安分的觉，干巴巴的，话也不能说。

陈一天生就是坐不住的子，待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后悔了。

还不如去搞卫生，束手束脚的。

林降还是不太意:“你坐在地板上，对，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