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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开火，倒是没在伙房，而是随便在后院寻了处空地，砍了一竹子，取了两节竹筒。竹筒做碗，剩下的做柴，石头搭灶。九开始还是当玩笑看的，见墨麒当真做的有模有样，不由地收敛了看戏的心态，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毕竟他是真想吃竹筒饭的。

上好的香糯米，配上从伙房捞来的猪瘦，加上适量盐巴，装进竹筒中加入才从井中取来的甘冽井水，用蕉叶将筒口封住，放在火中炭烤。

九喉结不由地又滚动了一下，心说:这么简单，应该不会出错。

还是可以期待的吧？

竹筒在火中烧了一会，筒壁便慢慢地焦了。墨麒将火灭了，把竹筒取出来，手指在竹筒表面轻轻一拂而过，被烧焦的竹筒外皮剥剥簌簌地掉落。他伸指又在竹筒外敲打了一阵，而后以指风划开筒节，那令人垂涎不已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糯米的芬芳，竹子的清香，还有猪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一粒糯米都晶莹，入口更是无比鲜美，齿留香。

九接了属于他的那一段竹筒饭，吃的没工夫说话:“……”女红也可，做饭也可，这冤大头当真没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

墨麒饭向来只吃七分，比九更快些吃完，起身收拾了庭院，而后才又回到九身边。

此时，月已上竹梢头了。

墨麒看了看月:“按黄才所说，伙房打下手的仆役每天都要换一次水缸中的水，厨娘每天都要淘掉米缸中被染的米，那骨女，定是每夜都必到他家来的。今晚我们便在伙房外等着，屋后有一片竹林，恰可藏身。”九胡敷衍点头:“唔。”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

——这个竹筒饭，是真的好吃啊。…………再美的女子，也有垂老的时候。再好的竹筒饭，也有吃完的时候。

九和墨麒在竹林间潜伏下来，两个人蹲在影影绰绰的竹林里，默默枯等着骨女的到来。

更夫的梆子敲过了三响。

竹林前突然掠过了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远远地望着虎背熊，瞧不真切。那人练地推开伙房的后门，钻了进去，透过镂空的木窗，九和墨麒能看到，那人正扒在水缸边，强壮的背脊高高隆起，从背影看简直如同一只猛兽。他垂下脑袋，直接就这么坑着头喝缸中的水。

“女？骨女？”九看着房里那个身体明显畸形的怪物，卷了卷。

墨麒皱了皱眉:“那是人吗？好像不太对。”九急掠出身，一把打开了伙房的木门，和那个怪物照面。

月光下，那个高达两米多的怪物形容可怖，头上光秃秃，面容、身躯都扭曲膨，整个人就像是——九悚然:“尸人！”被惊吓而怒的尸人张开简直足有成年壮汉手掌大的巨嘴，震耳聋地狂吼了一声，油黄的眼睛盯住了九，猛扑而来。

这玩意儿皮糙厚，也不怕受伤疼痛，九一掌下去，竟是半点没有把他击退，反而令他愤怒地掀了掀鼻翼，手掌一把抓向九。

黄府的伙房并不小，然而这尸人一个的个头便抵得上两名壮汉，手掌挥动间，伙房里的东西顿时变成了尸人最有利的武器，纷纷砸向九。

九一时被住，走不出伙房，眼神一厉，正准备干脆下狠手不留活口的时候，后院竹林之中突然传来音律古怪的笛声。

尸人又震天地吼了几声后，动作突然迟疑了下来，举着手里想玩具一样的菜刀困惑地侧了侧脸，望向竹林。

九趁机掠出门来，直冲着笛声的方向而去，却看见墨麒正执着一只大约是他刚砍下的细竹，竹身上几个口，也没有笛膜，吹出来的调子古怪地令人觉得寒气瘆人。

可伙房里的尸人却是安静了下来，不再怒吼，也不再砸东西，随着笛声的催动，慢慢走出了伙房，呆呆傻傻地顺着笛声走到了墨麒和九面前。

墨麒手中早已备好了一个药囊，示意九取走。待尸人停下后，九一扬手，药粉便洒到了尸人脸上。

尸人听得笛音，也不反抗，也不动，药粉被入鼻腔，过了一会，他咕哝了一声，巨大的身体一软，轰然倒下了，倒了一大片竹子。

九顺手就把这药囊进了自己间:“你还会傀儡术？”墨麒皱眉看着面前粉、丑的格外扎眼的尸人:“略通皮。”九随手敲了敲尸人的大秃脑壳:“略通皮？你到底有多少‘略通皮’的本事，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夺舍来的万年老鬼了。”墨麒拦住九还想再敲的手:“这是位女子。”无喉结，虽然前已经因为身体膨畸形而看不出起伏，但腹以下很明显是没有突起的男.器官的。

“女子？”九收回了手，看看地上躺着的丑陋到分不清别的秃头尸人，“亏得她没有神智，不然看见自己这幅模样，怕是要疯。”九看墨麒蹲下身，像是要把尸人背起来的样子，愕然道:“你干嘛？”墨麒用衣袖裹住自己手上皮肤，隔着衣袖使巧劲，将尸人粉的手臂一拉，整个儿负到背后:“带回去，驱毒。”九眉头一跳:“驱什么毒？胭脂骨之毒，还是让她变成现下这样子的蛊毒？”墨麒看了九一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