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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和旁边的陈月聊天了。没人跟他说话，穆玄英反倒很庆幸，这样，他才有余力去应付某个时不时发消息扰他的莫姓男士。

男士发来消息，他手机一震。

莫先生说:他们唱得比你差远了，我想听你唱。

明知这种话是套了情人滤镜，不可信，穆玄英却还是忍不住偷笑，悄悄回他:回去唱给你听。

莫雨秒回:任我点吗？

穆玄英:……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敢答应了。

莫雨:切，没诚意。你陪陈月走红毯，护花使者当得可开心？

穆玄英:喂，你可是影帝哎，影帝不该很有气量吗？

莫雨:那是上一届，再说，影帝就不能吃醋了？

穆玄英:不是又被提名了么，这回你胜算还是最大啊，耶，哥哥你最了。

莫雨:……不要用哄小孩的口气来哄我，得不得奖是其次，我更在意什么，你懂的。

穆玄英:好吧……是影哥要求的，走完红毯我们就分开行动了。

莫雨:哦~果然是他搞的鬼啊。你回下头，左后方，七点半方向。

穆玄英直脊背，假装不经意地往后看。

隔着一排座椅，莫雨施施然坐着，朝他快速地眨了下眼。

他立刻转回头，打起字来:你坐那多久了？

莫雨:这就是给我安排的位置啊，从你一坐下我就在看你了，你都没看见过我吗？啊……心脏好痛。

穆玄英:……那我给你？

莫雨:好啊！能别的地方吗？

穆玄英:……我决定了穆玄英:我要关机穆玄英:再见说是关机，不过唬莫雨而已，免得那人肆无忌惮继续往下。穆玄英收起手机，再度看向舞台，才发现早已换了节目，变成一个披着白羽衣的女孩沐浴在动的蓝灯光中悠然起舞。

托和莫雨斗嘴的福，他不止错过了表演，还错过了开头两个奖项的颁发。虽不是重要奖项，他头一回受邀参加金蔷薇电影节，漏看总会遗憾。

他下定决心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前，不再和莫雨聊天。

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在他发出再见之后，莫雨没再找过他。手机寂寂地躺在袋里，不再震动。

明明想全神贯注于舞台，穆玄英盯着台上的荧幕，却老是不由自主地分神。

坐在他后排的后排的莫雨，正在做什么呢？莫雨说从他坐下起就在看他了，那现下呢，也在看他吗？

他忽而对位置的安排起了怨念，凭什么莫雨能方便地偷看他，他却不能明目张胆地回头看莫雨。

身处于同一场合，只隔了一排座椅，却像是被拉开了很远，令他在一呼一间，倏尔到寂寞。

他想，他是真的很喜莫雨。

喜到愿意纵容他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喜到从前尚能心无障碍地看莫雨演情戏，现今再在屏幕上看到他去吻别人就想快进；他看得见他或看不见他时都会牵挂，偶尔还会尝到嫉妒滋味，谁说只有莫雨才会吃醋。

有句话说得好，每个人一生只能走一条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他失去了一个曾真心仰慕却也遥不可及的偶像，换来了情投意合同衾共枕的终身侣。

想到这，穆玄英心底深深一动。

他下巴微抬，笑了起来:这波买卖，不算亏了。

台上三个表演喜剧默片的小丑在掌声之后，朝大家鞠了个躬，打闹着拥下去了。

燕小霞走上舞台，朗声道:“亲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马上就要到九点，我们这间礼堂的上方，将在准点时刻再次燃放美丽的金蔷薇烟花，相信外面正有很多人，都举起了手机准备拍照。不过这跟各位远道而来的嘉宾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坐在屋里头又看不到，哎，还是先看看下一个奖项是什么吧！”他身后的屏幕陡然大亮，浮现出五个立体字——最佳新人奖胳膊陡然被人一撞，穆玄英扭过头，只见月痕和陈月都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被她们看得不好意思，小声道:“干嘛？”陈月隔着月痕，手指向台上，低了声道:“你不是有提名吗？”穆玄英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怎么来的。”陈月咧开嘴，笑得灿烂:“拿奖要请客啊！”

“还没宣布呢，不一定是我。”陈月做了个鬼脸:“赌一把？”

“赌什么？”陈月正在沉，穆玄英的手机这时震动了，还一连震了好几下。

他朝陈月做了个等一下的口型，别过身看手机。

莫雨对他说:你再跟她头接耳说悄悄话，我就坐你旁边去，那不是有个空位吗？

一看到这条，穆玄英神经一紧，生怕莫雨来个突然袭击，好在还有后文。

莫雨:逗你的，别怕。

莫雨:上台拿完奖杯之后，记得朝我这里笑一下。

台上背光屏幕里，正在播放被提名演员的作品。穆玄英抬首看了眼，恰看见自己演的席方平，白衣浸血，体无完肤，唯一身硬骨不屈。

他转开眼，低头回复:你也觉得会是我？

就在他分心打字的时机，台上的颁奖嘉宾已打开了信封，正在大声地宣告，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本届金蔷薇最佳新人奖的得主就是——电影《席方平》男主角的扮演者——”穆玄英直到需要自己走上去领奖，他才真切体会到这种复杂的心境:动和喜悦自然是有，可更多的是仿如尘埃落定的安宁，甚至能在热烈的如掌声里，听到雪落般的寂静。

而等到他接过缀着金蔷薇花的水晶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