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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城看着车在视野里开走，看不见了，转身往回走。本来是想自己送他回去的，今天的确是晚了点儿，当着别人的面也麻烦。

高中连男女生谈个正常的恋都偷偷摸摸的，就别说他跟林迁西这种“不正常”的了。

到了那几栋老楼外面，宗城没往里走，去了马路对面。

斜对面有家门脸儿很小的裁店，晚上还亮着灯，纫机踩出来的声音一连串的响。

他进了店里，里面踩纫机的老板娘抬头，跟他打招呼:“还没完事儿呢，今天估计改不好了，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拿？”宗城站那儿看了两眼，老板娘正在机子上改一件白衬衣，旁边还搭着一条西，是他约林迁西吃饭前拿过来改的:“那我过两天再来。”

“行。”老板娘手上忙着，接着聊一句:“这都是你自己的衣服啊？”

“是我的。”

“这几件衣服料子好啊，买的时候肯定特别贵吧？”老板娘说:“看着还是新的呢，改了可惜了，我看你个儿这么高，以后可别穿不了了。”

“不是我穿。”宗城看一眼那条西:“要收点儿，穿的人比我瘦一点儿。”

“放心好了，我都记着呢。”宗城代完就走了。

回了老楼的住处，一进屋，他了外套扔椅子上，坐下来就开了小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搜了一下接下来这场高中台球联赛的赛事安排。

网上已经有消息了，快了，就在下周末。吴川等于是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还好林迁西一直练球没有间断。

他往下翻了翻，看了赛事举办场地，也不在这小地方，最近的赛场在邻市。

还没看完，手机响了。宗城以为是林迁西到家了，拿起来才看见是顾的名字。

他按了接听，手机放到耳边:“怎么了，还没睡？”

“哥……”顾一出声就带着重重的鼻音。

宗城听他状态不对，盖上了电脑:“又生病了？”

“没有，”顾着鼻子说:“我就刚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宗城沉默了两秒，问:“梦到妈了？”

“嗯……”顾平时很光，也笑，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声音低低的:“我没吵醒彩姐，悄悄给你打电话的。”宗城靠上椅背，听他说。

“梦到了好多以前的事情……”顾闷着声音，大概是蒙头在被子里:“家里的事情，还有以前你去找我的时候，收养我的那个郑家……”他忽然在这儿停住了，笑一声，“算了，我不该提这个，你当我没说。”宗城站了起来，拉开门去了台，头吹了一脸的凉风，没说话。

顾可能是没听见声音，有点紧张地叫:“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宗城说:“我在听你说。”顾松了口气一样:“不说了，我老劝你到了新地方就忘了以前，临到自己又不行了。唉哥，你别受我影响，我就是没人说了才打给你的，千万别放心上啊，那些事情……都对你不好，忘了最好。”

“嗯。”宗城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来在想什么。

“下周末你有空吗？”顾冷不丁问，话题就跳开了。

“高三了，周六上课，周也就放半天。”宗城着风淡淡回，手在兜里掏了一下，没掏到烟，就算了。

他烟没瘾，好几天都没了，本来陪林迁西吃了晚饭，心情好的，也没想，现在接了这通电话，又想了。

“啊？”顾失望地说:“我本来还想叫上彩姐来找你呢。”

“跑来干什么？”宗城靠在台边上:“因为上次我没去看你？”

“下周末那么重要，当然要来了。”宗城没太在意:“重要什么？”

“唉，算了，你自己去看吧。”顾在那头小声地又了鼻子:“我不打扰你了，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给你的，不想再让你想起以前了。我不舒服还可以跟你说，把你不舒服了，你找谁去说啊，跟西哥都没法说……对了，你跟西哥还好吗？”宗城被他突来的问题得一顿，才说:“你问哪种好？”

“就是关系好不好啊？”宗城猜季彩应该没告诉他:“当然好。”

“那就行，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啊哥。”电话挂了。

宗城手机拿离了耳朵，低头看了眼通话时间，也就才五分钟出头。顾如果不是真的心里不舒服，应该不会打过来聊这五分钟，还匆匆地就自己停了。

这时候就觉得需要林迁西的，如果换做是他，肯定能把顾哄得好好的。

宗城低着头，点开手机上的历，特地看了一眼下周末的期，目光在周那天停留了一下，记了起来那天是什么子，但是手指点上去的时候，在上面的备忘录上写的只是“比赛”。

下周末是林迁西比赛的子，是重要的。……“啪！”台球撞击声响在器材室里。

才上午七点，林迁西已经到校一个多小时，把训练跑步的时间都挤了出来练球。

姜皓从外面进来，看到他早到也不意外，这几天他都到很早，因为要练球。

刚想去拿球杆跟他一起练，看了看他才打的那一球，又不拿了:“你这球打的，我接不了。吴川都告诉你了吧？这回比赛要出去比，还要去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