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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就在我几乎忘了电话还没连接着,昏昏沉沉快睡过去时,又传来他的声音。睡吧,他说,晚安。

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保持着一种间歇的生涩又炙热?的暧昧。一点都不成,一点都不像会发生在两个三十岁的人之间的事情。有我格的原因,也有他的问题。

我从十七岁开始跟他做室友,大学又一起去了美国。没人问过楚悉想不想去美国,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国内最好大学的最好的专业,可我被我爸送出了国,他没有选择,只能跟着去。

回来之后他自然而然地进了我爸的公司,继续和我住在一起,好像他就该跟我形影不离似的。我不知道这种服从安排中包含多少他制下来的反抗,这是我爸用钱和地位镇下来的。

我爸资助楚悉,说是让他读书,但他有觉悟——既然拿了钱,就得替我爸监管我。我不了解世界上其他的慈善家是否都如佛祖般不求回报地普照众生,反正我爸不是。

长时间以来我都把我们的关系默认为“室友”,表面上这么讲,但我早就对这种定义生出一种带着冲动的矛盾,没头没脑地,像是把身体头脚反向地扭着一样梗在那里,直到大二时我才找到了原因。

那年我谈了个女朋友,有次出去玩,她带来了几个同学。其中一个英国人一路上都在跟我搭话。晚上一起睡在房车里,我夹在女朋友和英国人之间,女朋友的手搭在我的上。半睡半醒时,我忽然觉有人顺着我的腹部往下摸。我惊醒,发现英国人正用他海蓝的眸子望着我,出一种好像发现了我的秘密的微笑,而这个秘密是连我自己都还没能找出真相的。

二十岁的我终于在被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gay咸猪手后,迟来地看清了自己。关于这个重大发现,我必须要找人倾诉,于是我告诉了楚悉,他给出的评价没留在我的记忆里,大概就是个很开化、没灵魂又符合时代发展的回应。

从那以后,我一切关于楚悉不安定的受都有了解答。我开窍得很快,几乎是毫无心理障碍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情不一般。而我一直都没跟他说开,只会时不时地做一些对两个男人来说算过界的举动,但每次他都会不动声地化解掉。

比如我经常找各种借口半夜的时候跑到他的上,却总被他合情合理地赶回去。如果我说单不干净,他会爬起来帮我换一件。我说上有虫子,他就干脆去我的上睡。我说打雷声太大把我吵醒了,他就起打开台灯看书,留我一个人躺在他的上。我还经常在他洗澡的时候跑进浴室,不是刷牙就是上厕所,找借口观赏他蒸汽下朦胧的赤身体。他不好意思大摇大摆推开淋浴门,撇除唯一的白雾屏障与我坦诚相见,只能口头上命令我出去。

起初我认为这些是他拒绝我的信号,独自悲伤了一阵子。可在长期“挑逗”楚悉的过程中,我越发觉他的应对模棱两可。这很反常,他对待我向来是不拖泥带水的分明态度,尤其当我做了一些他认为不对的事情的时候。

经过多年的“博弈”,我确信楚悉也喜我。这种确信与地球是圆的、太象征白天,月亮代表夜晚,冬天冷夏天热类似,是一个即使不挂在嘴边也存在的公理,在其中受的人都笃信着。虽然他从没坦诚过他的取向,但绝对没有哪个直男能忍受gay长期的扰,还是在知道对方喜”男人的前提下。就算有一层我是他“资助人”儿子的关系也不可能忍得下来。

我终于憋不住,在他去非洲前的一个月跟他表白了,然后被他拒绝。我就死皮赖脸地一再跟他表白,以极高的强度试探他。

他做饭的时候我说我他,吃菜的时候说他,我不想洗碗就还说我他。他洗澡的时候把浴室门锁上以防我破门而入,我就在门口喊一声我他。我的行动简直能把他搞出神经衰弱,可楚悉就是不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答复。

其中缘由我再清楚不过,他顾忌我爸,更忌惮任何可能对他自己的前途产生影响的变故。?这些障碍可以打破,等到楚悉真正达到他的目标之后。所以我愿意陪他这么隔着一层纸保持距离,即使有时候恨不得不管不顾,一股脑扑上去。楚悉想要的东西我生来就有,而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他能给我,我怎么能不耐着子等他足。

第5章南方的太和雨像一对人,界限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腻腻乎乎,不干不脆。太出脑袋不过半天,雨又连绵不断地下起来,最后一批雨珠还未全部落地,太就试图再次?找回它的位置。北方的两位则水火不容。显然太是老大,一年到头雨也不敢来搅几次局,每回还都来去匆匆速战速决,雷阵雨的大水珠莽撞地敲着土地,生怕谁不知道它的惊慌紧张似的。

待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正逢梅雨季,雨不眠不休地噼里啪啦。回北京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我在候机室里枯坐了几个小时,无聊至极,只能胡思想,胡到几乎能从任何一片云里面看出楚悉的模样。

楚悉之所以叫楚悉是因为他于大年夜降生,1987年1月28,星期三,在南方某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小村子里。他十七岁之前一步也没迈出去,十七岁时离开,然后再没回去过。我对他闭口不谈的少年经历充好奇。楚悉的老家在南方,我此时此刻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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