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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叶蕴很是摸不着头脑。

他觉得,他兄长近来是越发奇怪了,不仅开始反复抄写那些枯燥无味的经文、一写就是大半夜,连练剑都不专心了,监教他们习武的师父说,他这是心存杂念。

存什么杂念?

国泰民安,父亲镇守边关无人敢犯,分明一切都是再好不过的气象。

他虽然机灵聪颖,但也只有六岁,实在琢磨不透那些大人的弯弯绕绕。

叶蕴绞尽脑汁,从自己平常听到的那些八卦里寻找到和兄长有关的话,似乎都是在关心兄长会看上谁家的千金,什么时候成亲。

难不成兄长是想成亲了?

叶蕴想到这里,张口就问:“哥哥,你是不是有喜的人了?”

“啪嗒”,叶潜手里的笔掉落在纸页上,浸染出一大片墨迹。

写到一半的经文直接废了。

他低垂着眼,捡起骨碌碌滚到一边的笔,不轻不重地说道:“不要胡说八道。”叶蕴呆呆地看着他。

他兄长是京城有名的清风朗月的贵公子,那些媒婆最常用“君子端方、芝兰玉树”来形容他,想嫁给他的姑娘更是从将军府大门一直排到长安大街,只是他始终没有心有所属的迹象,别人提起来,也都是一笑置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兄长出这种复杂的神情,他的侧脸匿在灯火不及的影里,似乎藏了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兄长?”叶蕴谨慎地喊了一声。

叶潜平静地把笔搁在架上,说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叶蕴懵懵懂懂地应道:“哦……”

“你说,我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叶蕴数着短短的手指,把这些时来的异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给鲛人听,为什么只说给鲛人听呢,因为他觉得,说给其他小伙伴听也没有用,他们听不懂。

鲛人不同,鲛人可是他的知心密友。

楚辞笑盈盈地听着,对他的疑问不做任何回答。

叶蕴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说完就开心了,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又想往鲛人的水池里跳,被鲛人一尾巴拍回了岸。

“天热!我想游泳!”叶蕴跳着脚抗议:“这个池子凉快,也让我下去玩玩嘛!”楚辞懒散地回道:“不行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叶蕴气鼓鼓地追问:“到底要怎样才行?”

“你哥哥就行。”楚辞眨了一下眼睛。

叶蕴气结:“讨厌。”天越来越热,暑气蒸腾,空气干燥得仿佛点一下火就能引燃万物。

这样热的时候,只有知了坚定地藏在树叶下,持续不断地发出长长的、刺耳的尖叫。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一概被晒得蔫蔫,就连围绕在水边的一圈假山石,也被晒到滚烫,完全可以用来焖鸟蛋。

楚辞懒洋洋地等着叶潜过来,不知为何,他今天来得格外迟。

等到他出现时,太都落了大半。

他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身上沾染着一点陌生的脂粉香气,仔细观察,能看见他神里还有些未褪尽的薄怒。

这真算是稀奇了,要知道,无论楚辞怎么折腾他,哪怕有一些已经过了线,他也不曾有过一分生气的时候。

不是因为皇帝的旨意,一个人有没有生气,是否故意掩饰,在鲛人面前是掩藏不住的,这也算是鲛人的种族天赋。

楚辞看着叶潜习以为常地坐在池边,摊开书页,笑着问:“今天你要教我什么呢,小夫子?”自从叶潜总是带着书来教他人世的道理,楚辞索称呼他为“小夫子”,揶揄意味过多,再由他绵的语调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他第一次这么叫他时,叶潜手一抖,直直把书落进水里。

捞出来之后,他想起来,那书还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下差不多算是毁了。

叶潜发现拒绝无用后,也就学会了当做没听见。

但要是真的没听见就好了,省得他不管听多少次,耳都会浮上一点薄薄的红。

他轻轻呼,将摊开的纸页给楚辞看:“诗经。”楚辞看着那风骨俊秀的字,“是你抄写的吗?”叶潜应道:“是的。”为了避免再出现之前的意外,不管他要给楚辞看什么,都会先自己抄写一遍,沾水也不可惜。

“字不错,”楚辞笑着瞥他一眼:“字如其人。”叶潜错开他的目光,“你又取笑我。”和鲛人相处不久,他已然了解他的脾,这是个说句话有一分不慎、都能被他抓来调戏的主,轻易惹不得,不轻易也惹不得。

“实话,不是取笑。”楚辞弯起眼睛:“但我今天不想看书了,我想玩。”

“你想玩什么?”叶潜心平气和地合上书,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任劳任怨。

可惜了,楚辞不是君子。

“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也要去。”楚辞无害地说:“你身上沾着的是什么味,好闻的。”他佯装自己是深海里出来对凡尘俗世一无所知的鲛人,装得能以假真,许多时候,叶潜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的。

但听到他这句话,叶潜还是微妙地僵硬了一下。

“你不能去,”他斟酌着形容:“那地方太了,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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