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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先不要说这个。”朔茂无力地摇摇头，打断了鹿惊的话。他望着鹿惊，眼中透出期盼与恳切。

“难得的机会，最后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好吗？”

“……好。”————————鹿惊开始了他的故事。

不同于最初为了粉饰太平而向亲友们说出的谎言，也不同于避重就轻的履历报告，这一次他向朔茂所讲述的，是自己三十一年的生命当中、完全真实的人生经历。不论是漫长而深重的苦难，还是短暂却珍贵的快乐，都一点一滴事无巨细，向对方尽数道来。

只有在面对这个男人时，他才可以暂时放下所有被外界所赋予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倾诉一切，而不必继续强装他不疲惫，不痛苦，不在乎。

这是子女在父母面前的天赋特权。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天空渐渐发白。朔茂在半途便已再次闭上眼睛，被子也被卡卡西为他重新盖好，父子二人的手仍然紧握在一起。尽管父亲似乎已经睡去，鹿惊却依旧没有停止讲述，病房里一直回着他低沉柔和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人生终点了。”第一缕光冲破云霞时，鹿惊的讲述也到了尾声。

“最后是为了保护木叶的同胞而死，对于这样的我来说，也算是个不坏的结尾了吧。至于之后的事……既然带土来到了这边，想必鸣人一定可以应付的。虽然我是个半吊子的老师，但自来也大人把他教得很好，他将来一定能成为超越水门老师的伟大火影，我对此深信不疑。”没有回应。

“我该走了，父亲。”鹿惊轻声说。

他把手从被子下面小心翼翼地了出来，起立，后退，转身，朝窗口走去——“那边的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鹿惊的脚步猝然定格在原地。

“不论原因是什么，他毕竟选择了以死解，将你孤零零地抛在了这个世界上。尽管如此，尽管经历了很多坎坷，你还是长成了一名身心强大的出忍者。听到你所讲述的那些事情，在为你心痛的同时，我也到由衷的自豪和欣。”

“如果可能的话，我多想把你留在身边，哪怕只有几天也好，让我多陪陪你，尽到作为父亲本该尽的责任，努力去补偿一点你所缺失的那些东西……”朔茂吃力地说着，渐渐抑制不住嗓音中的哽咽，“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无法像其他送别子女的父母那样说，注意安全，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有空记得给我写封信，说说你的近况……”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鹿惊茫然地盯着前方；明明知道秽土之身不可能泪，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眼眶发热，视线模糊。

面罩下的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向后方偏过头去——“不要回头！”在完全转过脸来之前，他的行动被朔茂所喝止。白牙的声音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尽管虚弱，却从中透出铁一般的果决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