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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匕首步法简直自成一派，比用剑的步法还要花里胡哨，给块儿布都能扭大秧歌了，大概“情意绵绵走天涯鸳鸯蝴蝶星剑”这种名字才能配得上他风的走位。任歌行无奈，出声提醒道:“杨少侠，咱们是暗杀，一般是近战，用不着走得那么……那么好看的。”那么动，那么喜庆。

杨晏初懵懵地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啊？”任歌行思量了一会儿，道:“你先告诉我你要杀谁。”杨晏初道:“临川江氏掌门江知北。”任歌行:“……”任歌行说:“咱们先吃饭吧。”杨晏初冷冷道:“我并非自不量力，这临川江氏虽然煊赫一时，风头无两，但是江知北这个掌门之位来得却很不光彩，他本人糟老头子一个，没多少武功，人倒是又蠢又坏，这个藏头尾的老王八蛋平里深居简出，你这么个名门正派出身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杨晏初笑起来的时候无端端的有些柔媚，可是眉目沉的时候，薄抿得像刀。

任歌行差点就口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窥见他面郁，也就不提，只拍了拍他肩膀，道:“接着练吧，我看着。”杨晏初没有说话，顾自倒了一杯茶，仰头举杯而饮的那一瞬间任歌行无意中瞥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那瓷杯子底下被一饮而尽的瞬间透着天光，映出一点诡异的惨碧。

瓮底青！

任歌行再没功夫说话，出手如闪电一般封住了杨晏初身上六处位，然后掏出一瓶药，捏开杨晏初的嘴，一卸一拧，干脆利落地把药灌了进去！

任歌行解开他的位，朝他后心轻轻拍了一掌加快了药力的输送，杨晏初的脸很快就变了，意识也模糊起来，全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任歌行扶了他到边躺下，轻轻地给他拍了拍背，杨晏初抖得越来越厉害，神也开始涣散，就在任歌行考虑要不要给他嘴里块巾防止他咬到舌头的时候，杨晏初突然一翻身，挣扎着从榻上探出上半身，哗的一声把中午吃的东西，刚才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任歌行心中疑惑——瓮底青是江湖上出名的毒药，相传一中必死，解药只有他师父能配出来，他师父深知怀璧其罪，明哲保身，从未将配出解药之事说与旁人，因此江湖仍称瓮底青无解，而就算用解药去解，三天之内也必定下不了，七天才会出现腹泻呕吐之症，怎么可能这才中了毒就开始呕吐？

碰上哪个好心人把瓮底青换成健胃消食片了么？

任歌行皱了皱眉，想起杨晏初刚才称江知北“藏头尾的老王八蛋”，他自己何尝不是疑云重重，云山雾绕的让人看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看见榻上的人还蜷缩成一团发着抖，纵使心内藏疑，也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后背，没想到杨晏初神智不清地发出了一声小猫一样的呜咽，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住了任歌行的衣袖，声线都快抖碎了，还细声细气地说着话，语气像是哀求。

他听不清，不得不弯下，听见杨晏初神智不清断断续续地小声说:“我错了……把爷的衣服吐脏了……我错了……别打……”任歌行看他那样子，心里不住一软，坐在他身边给他一下一下的后心，轻声道:“还难受么？难受就往地上吐，不妨事的。”杨晏初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地认错道歉求饶，任歌行见他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拍他的后背，像哄睡一个哭闹的孩子。

任歌行不知道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象不到。

他从来洁身自好，想象不到会有捏着人脖子灌酒的宾客，喜看人被灌得神智不清又强颜笑的样子，又不喜看人呕吐，一旦有人吐了，脏华贵的衣衫——那地方从来不缺各种响动，悲与，歌与哭，切切丝竹与曼声婉唱，浅笑低与忍痛惨呼都在一块儿，淹在血的酒污里，没完，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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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杨晏初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清醒了，惨白着一张脸蜷缩在榻上，任歌行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问道:“觉怎么样？”杨晏初虽然不经江湖事，但也不是傻子，他虚弱地翻了个身，仰着头看任歌行:“我是不是中毒了？”任歌行摇了摇头，道:“我刚开始以为你是中毒了，但看你这反应，好像就是中暑了。”杨晏初:“……我喝的水里有什么？”任歌行面不改:“藿香正气口服。”杨晏初:“……”任歌行猝然问道:“段誉是你什么人？”

“我二舅，”杨晏初叹了口气，“您是不是武侠话本子看多了啊。”

“你这个百毒不侵的体质，”任歌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想拥有。”杨晏初苦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眉忽然飞快地一蹙，抬手按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