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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里抬起头,不动声地嗅了嗅,觉得那味道有点
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琢磨间他的视线就寻摸到了杜含章稍微凸鼓的大衣右边口袋上:“你兜里揣的什么?怪香的。”
“烧饼,”杜含章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了个油纸包,拨开纸后往他边上抵,“饿了没?”余亦勤轻微地晃了下头,一阵热气就沾到了嘴上,他垂眼一看,发现眼皮子底下是一个蘸
芝麻的北方烧饼。
今西市地处中南,南北的饮食的差异让这种烧饼在当地比较少见,因为北方人做东西喜放芝麻酱,烧饼也不放过,这种稀里糊涂、不清
的口
不讨市民朋友们的喜
,但余亦勤意外的好这一口。
北方烧饼实在到有些噎嗓子,面上芝麻成堆,面里调上小茴香,成型了放进烤箱里一顿猛烤,出锅以后芝麻酱混着
芝麻的热气,简直香得要命。
这种饼比杯口大不了多少,价格也实惠,在北方一块五能买俩,这里因为稀缺,一块钱一个,但也还是便宜。
不过幸福的尺度是金钱没法衡量的,余亦勤在烧饼上咬了个缺,那口面饼滚进嘴里,很快延伸出了一点椒盐的咸味和芝麻的回香,他心里就像喝了口温度刚好的热水似的,一边咀嚼一边笑,同时伸手去接饼,说:“附近没有卖这个的吧,你哪儿买的?”杜含章却将手一撇,避开他的手之后举着烧饼咬了一口,这才递给余亦勤:“路北边拐弯那地儿,原来买体彩的搬了,换成了做这个烧饼的,我去的时候咸的就剩这一个了。”余亦勤估计他更饿,就没接,只从边上掰了一块,站起来说:“省部找你们干什么,怎么一个会开到这个点了?”
“事多的,这里那里的怪事和处理分配,不过多半跟市里没关系,有关系的那件也还是鬼王的后续。省部觉得幽都都不存在了,人们的意识形态也该改改了,祭奠习俗之类的这几年可以先维持原样,但从长期来看,肯定是要取消的。”余亦勤安静地吃饼,一边点了下头。
省部的用意不言而喻,鬼族虽然是个谎言,但归氏后人能够收人族的念力,这是一种可怕而且不稳定的能力,从长远来看,这个祭奠亡人的
程是必须斩断的。
但大面积约定俗成的东西很难改变,对此杜含章说:“鬼族的形成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文化输出,省部的意思是既然人们能够输出鬼族,自然也可以输出‘没有鬼族’这个新的价值观。目前的计划就是加大力度科普,从最扯的鬼故事开始,一点一点推翻之前古人编出来的东西。”余亦勤吃完烧饼,了张纸开始擦手:“但这办法需要很长的时间吧。”杜含章见他擦完手,秉着不嫌弃他和节约资源的双重原则,自然地将纸巾拿到手里笑道:“那没办法,几千年的大坑,想要一年半载就填起来也不可能。”余亦勤“嗯”了一声:“科普也得有个途径,你们需要到社区去发传单吗?”
“有可能需要,”杜含章擦完嘴和手,笑着说,“到时候要是人手不够,喊你帮忙你去不?”去余亦勤肯定是去的,但这不影响他开玩笑,他好笑道:“你不要老喊我帮忙,你们办里又不给我发工资,实在不行你们就招个人。”杜含章扔完垃圾,手还没放下,顺势往上去抬了抬他的下巴,往左往右地各带了一下,一副老鸨买姑娘的架势:“那我招你。”这么凉的天气,杜含章穿得不多,手却还是很暖和,余亦勤说:“我一个老板跑去给你打工,成何体统。”杜含章竖起拇指来抚他的下巴:“我还不是一个老板,还不是在给防异办打工,这叫为人民服务,给咱们家积德,懂吗?”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余亦勤招架不住了,好笑道:“懂。”杜含章摸完下巴又去勾人,掳进怀里他的脸,见店外没有行人,赶紧亲了一口,问他:“去不去?”余亦勤到这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借着闲扯淡在发疯,连忙抿嘴笑着点头,杜含章被他笑得心里
,扔了块木牌出去撞熄了灯,又反手隔空拉上了门,捧着他脸在黑暗里接了个细长的吻。
两人的气息从缓到疾,再织着慢下来,虽然意识里很享受,但有情它毕竟不管
,室外的雨雾蒙蒙的,一个大姐从店外匆匆而过,手里提了两袋散称的饺子。
杜含章于是一下想起来今天是什么子了,他说:“今天是冬至,晚上上外头吃饺子,好不好?”余亦勤对这个节气没什么特别的归属
,在他的故乡,他们一年到头只过两个节,一个是年关,另一个是共命鸟的飞天节,不过他吃什么都行,当即点了头。
晚饭有了目标之后,两人熄灯上了锁,因为看外头雨丝不大,也没打伞,双双两手空空地带着一点烧饼的余香,晃进了连灯光都仿佛润的夜路。
步庭街是条老巷子,沿途和拐弯之后的人行道边稀稀疏疏地开着些饭馆,两人没用导航和各种点评,最后挑了下藏得很深很小的小面馆,这店位置不好,店里人却很多,大概是老板的手艺很好。
空气里都是醋和油泼辣子的气味,杜含章和余亦勤坐进去,左边是学生妹右边是社会老大哥,桌子下的空间仄得连腿都撑不开,索
店里很热闹,并且气氛异常融洽。
两人坐进去之前,学生妹隔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