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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去走廊排队，准备下楼做广播体。

赵一回头:“闻箫我们一会儿——咦，人呢？”超市背后少有人关注，塌了的洗手池到现在也没人修整，碎石隙里甚至长了几株油绿的野草。

闻箫坐在石台边沿，长腿支着地，脚边有几片被风垂落的花瓣。

见池野身手捷又利落地翻围墙进来，他出声:“抓到你了。”还以为自己幻听，池野转身，见是闻箫，笑容先了出来:“怎么在这里等着？”走近几步，他边走边笑，“嗯，被抓到了，有什么惩罚？”闻箫脚尖碾碾地面:“很期待？”

“如果是接吻之类的惩罚，求之不得。”在闻箫旁边坐下，池野把手里拎着的早饭递过去，“给，还是热的。卖早饭的老板都认我了，一见我就说‘三分糖’那个来了。”闻箫把豆浆和煎饼接在手里，视线凝在池野手背上:“伤口怎么回事？”不止手背，池野手指关节和指尖的位置都有不少细碎的小伤口，但都不及手背上那一条来的惊心。

伤口齐整，应该是被什么锋利尖锐的东西划开的。

池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无所谓道:“昨天打架划伤了，不严重，看，已经结痂了，再过几天等硬痂落，就看不出来了。”闻箫抓了他的手腕拉进，嘴贴在手背的伤处亲了亲。

池野能看见他垂下的睫，开玩笑:“早知道有这个待遇，我应该多几条伤口。”说完就被冷冷瞪了一眼。

把管拆开好，闻箫喝了一口，又放到池野嘴边，问他:“昨晚几点睡的？”

“没注意，回家先去看了看芽芽有没有踢被子，然后没什么印象，躺上倒头就睡了。”池野就着闻箫的手，咬住白管喝了口温热的豆浆。

他这两天太闷闷地疼，忍不住抬手了几下。

注意到这个动作，担心是不是没睡好缺觉，又看见他眼里布的血丝，闻箫忍不住问:“上午还有事吗？”

“有，中午要跟人吃饭。约的十一点半，回家花十分钟准备材料，别的就没什么事了。”准备材料、吃饭，闻箫又问:“送了芽芽，怎么不先回去补补觉？”从芽芽的学校到家不超过九点，睡到十一点，差不多可以睡足三个小时。

“又心疼我了？”池野捏了捏闻箫的耳垂，嘴角是散漫的笑意，“你池哥没这么脆弱，撑得住。而且，见你更重要。”广播体的音乐从场传过来，惊起不少飞鸟。池野想找个什么话题来聊聊，想了一圈却发现，没什么能聊的。

他差不多一个月没来学校了，学校里、班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段子他都不清楚，上课到了哪个进度他也不知道，甚至闻箫遇见了什么、包括闻箫之前请病假在家他同样不知道。而他自己身边，除了材料合同价格这些枯燥无味的杂事，要不就是成年人之间那一套虚与委蛇。

他天天陷在其中，觉得无聊且抑，就算放宽了条件挑挑拣拣，也找不出两件能聊的趣事。

心底又冒出丝缕的负面情绪，让他焦躁——两人的生活轨迹半点不重合，临到坐在一起，却没有话可说。他深知这是怎么造成的，却无力改变、束手无策。

兀自想着，因为头疼，池野下意识地又抬手了额角。

下一秒，从一旁横过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有些凉，很舒服。

池野还没开口，就听闻箫说道:“你在发烧。”

“什么？”

“你在发烧。”闻箫语气加重，放开手后凑近，额头相贴，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池野，你在发烧。”骤然的靠近令两人的鼻尖有短暂的触碰，池野下意识否认:“不会，我没有觉不舒服。”

“你额头很烫，”闻箫陈述完事实，喉口涩地发疼，“去不去校医院？”听见闻箫骤然沙哑的声音，池野线收紧，没有再否认，他语气轻松，反而安闻箫:“家里有退烧药，不要担心，只是低烧，我没事的。”闻箫很想问，能不能推了今天中午的饭局，能不能不准备材料，能不能去一次医院，能不能回家吃退烧药闭眼好好睡一觉……能不能把可以休息的时间都用来休息，不要绕路特意来见他。

但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无比清楚地知道答案是什么。

池野是骄傲的，也是倔强的。倔强地试图以一己之力扛起病重的母亲、年幼的妹妹、繁重的学业，以及这段情，从不示弱。还会笑着说，“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可是……真的没事吗？

闻箫恍然发觉自己的心脏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变得脆弱又，刺痛绵密地如同落针。

晚上，闻箫在门口换好鞋，外婆听见动静，摘下老花眼镜放在手里打印出来的论文上，“箫箫回来了？饿了吧，锅里热着菜，饭也温着的。”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摆上桌，外婆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坐到闻箫对面:“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脸很差。”闻箫戳了戳饭粒，垂眼避开外婆的视线:“有点睡不着。”

“那今晚上要早点睡觉，虽然少年人神好，但天天熬着，身体熬坏了怎么办。”外婆把水杯往闻箫面前推了推，“喝点水，不要吃太急了，对身体不好。”闻箫依言喝了水，握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