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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是她坚持自己来的原因，主要，她还是觉得陛下这样不好。

很不好，太不好了。

从来没有帝王伺候臣子的道理。虽然这也可以说是王者才，然而她心里是知道的，“”字不假，是不是“才”却不一定。

强忍着让陛下擦了半天，卫初宴还是受不了，她瞅准一个时机，又拉住了长巾，求道:“还是让臣自己来吧。”这是第二次了。赵寂瞳孔缩了一下，看了她许久，终于缓缓停下手来，将长巾扔回给她:“擦干净了。”

“臣知道了。”卫初宴急急地点头，知道发丝不干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便很认真地擦拭起来。她比赵寂要练多了，举止也文雅一些，这样跪在那里，侧着头，轻轻擦拭着润的发丝的时候，其实很有一股温婉的觉。

赵寂在她身后看着，黑眸深深，一眨不眨。卫初宴今穿的是红官袍，从后面看的时候，因其散着头发，将大部分的衣裳都遮住了，所以，看着反倒不像是官袍了，更像是一袭红的长裙。而且，因为发丝散开了的关系，再配着这一身红，倒更像是在闺房里、在……帏之间。

赵寂心想，卫初宴成亲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般模样？也许比这还要美上千百倍吧，可她不想卫初宴与别人成亲，大约是看不到那个场景了。

卫初宴这一次是真的确定自己已擦干净了，才敢停下来，刚要说话，手上便多了个发簪子，还有一把白玉梳子。

赵寂:“把头发绾起来。”卫初宴依言照做，她将发丝细细地梳理好，又将它们绾好，出一截雪白细的脖颈，帝王的目光落在了上面，眸一下子变深。

一直抑着的某种渴望破茧而出，赵寂上前一步，懵懂恍惚地，触碰了那一截雪白，手掌一搭上去，卫初宴便地回头，见她这样，面上浮现了讶异，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反而变成了了然。

赵寂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心口突突地跳，手指搭在她脖颈上，喉头干咽了一下，手指也动了一下，轻轻划过了那一片的肌肤，如同抚摸。

如同情人间的抚。

卫初宴颤抖了一下，向前躲去，赵寂跟上去，匆忙间，赵寂拉住了她的手，她们对视着，一瞬间，有什么要从帝王那双晶莹剔透的黑眸中涌而出。

卫初宴惊慌地道:“陛下！”回答她的，是帝王抑的声音:“孤……我……”卫初宴哀求地唤了一声:“陛下……”真的是哀求了，她看起来很害怕，惊慌失措的样子。

赵寂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丢开她的手:“无事。”这一句话，很冷淡，然而却令卫初宴安下心来，赵寂没有错过她这瞬间的放松，年轻的帝王有些受伤，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只盯着卫初宴，缓缓地说道:“太医已到了殿外，孤让她来给你看看。”话落，又没有等卫初宴拒绝，赵寂便叫来了太医，让她给卫初宴诊治。

太医看了，不住地摇头:“卫大人怎的这般不惜自己的身体？是淋了很久的雨吧？可要小心，虽则如今是夏，但夏的暴雨反而容易叫人受寒发烧，大人看着像是夜晚也没有休息好，这样就更容易生病了，可要好好调理才是。”太医与卫初宴说着话，一旁的赵寂，本来端坐在主位上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的，只在听到那句“大人看着像是夜晚也没有休息好”的时候，扭头看了卫初宴一眼。

太医一边说着，取了帕让卫初宴自己按着，又取了两瓶药让她各倒了几粒来吃了，剩下的便给了她:“这两瓶就按这一次的药量来，每服用两次。我再给大人你开个方子，你出之后，可去药铺抓药煎服。”里不留人，按老规矩，是应该让卫大人出抓药的，太医刷刷几下写好药方，正要给卫初宴时，却听到陛下说道:“就在这里给她煎好药罢。她这个样子，出了还以为我苛待臣子。”太医恭敬应下，又嘱咐了卫初宴几句，便离开了，她要将方子送去药房让药童煎药。

太医走后，人送了姜汤来，卫初宴意外地看向赵寂，赵寂捂着鼻子，不耐烦道:“看孤作甚？快些喝了。”她惯来不生姜的味道，莫说姜汤，平所用膳食都是不能见姜的，这一次却为卫初宴忍住了。

卫初宴却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惹的陛下不耐烦了，于是端起姜汤大口喝了一下，立时被滚烫的汤水烫的险些泪，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停下来吹凉一些，便把姜汤喝光了。

肚腑内一下子热乎乎的，周身徜徉着暖意，仿佛连血也热了起来，卫初宴低着头，打了好几个嚏，之后好受了些，再去看陛下时，见她拿了奏折，正在看，时不时停下来，批几句，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卫初宴身上。

暴雨未歇，但是当然是进不了殿的，只是有些吵而已，但卫初宴自己是办事专心的人，她看陛下也是这样，做事情的时候，是不受外界影响的。

可是她却没有事情做，心绪便不由被这嘈杂困扰，正自胡思想，又听见一道有些冷淡的声音:“昨夜没有睡好？”第61章暴她抬头，见陛下仍在看着奏折，不过这话显然是与她说的，她微窘迫:“其实昨夜没有失眠。”只是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