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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不知道,或许……卫殊行知道吧。”.

微弱清冷的月光撒在道上,如踏水携风,卫殊行和柳云生一路走出了山,前行的道路却被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一辆马车。两人停下来,与眼前诡异的车厢面面相觑。

拉车的马儿似乎是陷入了假寐,安静得如一桩雕刻的木头。整个车亦纹丝不动,车帘平整得连块褶皱都没有。

空气如凝固一般的安静。

“太奇怪了。”柳云生开口打破死寂的气氛,“像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似的。”卫殊行稍稍敛眉,正打算说绕过去,就见轿子后面突然现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长不足六尺,穿着布皂袍,脸上全是烧伤和刀疤,织纵横,斑驳不堪,夜中一时竟看不清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他抱拳行了个礼,声音尖细嘲哳,如摔破的瓷罐拖在地上的声响:“两位少侠,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了。”卫殊行打量他一眼,问:“你家主人是谁?”只见那人转身爬上马车,轻到一点声音也没有。马的眼皮似是抬了抬,但除却风吹晃的鬣,便再也没有其余的响动。

他小心翼翼掀起了帘子,只见车厢内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阖目直坐,不动如山。

其墨发合高冠以束,惟有鬓角泛霜。长眉耸俊,丰颌秀骨,如清癯古玉,风姿闲远。眼犄的少许细纹似白璧微瑕,无伤大雅,平添沧桑韵味。

“主人,主人,醒醒。”听罢,那人垂下的眼睫小颤了一下,竟略带糊地睁开了眼,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朝外问道:“阿分?几时了,到地了么。”

“主人,你看外面。”被唤作阿分的人说道。

那人慢悠悠从车上走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广袖缁袍,衯衯裶裶,有白裘裹边,间缀佩加珠,与衿边莲枝银纹相映成辉,好似天人,自镶润光。

随即,这人从袖中取出了一把锦扇,驾轻就地一展而开,悠闲地摇晃起来。

卫殊行对这个动作有种微妙的,斜目瞟了柳云生一眼。柳云生察觉到卫殊行的眼神,小声地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觉得全天下拿扇子的人都和我有关,我又不是卖扇子的……”那人突然开口,嗓音沉润好听:“谁是卫殊行?”卫殊行闻言怔了怔,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是……”扇子啪一声合上,那人蓦然上前,端详卫殊行许久,瞳润如漆,竟泛出怜慈的柔光。

良久,他笑了:“好孩子,你都这么大了,叔叔差点认不出你了。”

“你是……”卫殊行突然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谁,心中涌起一股不可明喻的觉,既有遇见稔的动,又有阔别已久的疏离。眼前的人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孩童时期一个朦朦胧胧的高大身影,却是难得温暖记忆中的一部分,哪怕久经时,关于这人的记忆却始终令他印象深刻。

“……二叔。”洛九渊轻轻拍了拍卫殊行的肩膀,温柔道:“一路奔波至此,辛苦了,以后有叔叔在,你便无需担心其他了。”说罢,他又瞧了眼柳云生,略有迟疑:“这位是……”柳云生垂扇抱拳,稍稍低头:“晚辈柳云生,是……”洛九渊上下打量他一眼,打断他道:“你是云山人?”柳云生突然抬头一怔,木然道:“洛前辈是怎么……”洛九渊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只有云山的年轻弟子才会整天穿得跟要出殓似的,还要拿着扇子。”柳云生:“……”虽然见到洛九渊,卫殊行心中多的是惊喜,但眼前的问题不得不让他保持怀疑和警惕。他犹豫片刻,一脸正开口询问:“二叔,洛城是你收的徒弟?”

“是啊。”洛九渊回答,随后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小皱了皱眉,“奇怪,我让他去接你们,怎么如今,我却没见着他?”

“……”卫殊行脸微沉,不发言语。

虽然洛九渊看上去似乎不知情,但卫殊行总觉得蹊跷。——起码在印象中,洛九渊一向是有能力掌控局面的人,若是洛城真做了什么,他真的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洛九渊看出了卫殊行的心事,微眯双目,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但说无妨。”随即,他似乎受到卫殊行身上微许的不信任,安似的补充道:“殊行,你要知道,二叔永远不可能会伤害到你。”方寸月影笼入身围,洛九渊眉目自缀一层柔和又诚恳的微光,温柔地贴上了卫殊行的手背。

卫殊行不回想起幼年有关洛九渊的模糊记忆,依稀中那是个年轻的风侠士,意气风发而无所不知,从花海烟波中披星戴月乘风而来,牵起他尚且稚的手,放目悠悠远空。

尽管二十年来,洛九渊一走,便没有再回来,其中究竟历经何种,又改变何许,亦是不得而知,卫殊行还是不愿去怀疑他。

卫殊行不动声移开手,沉道:“暗算我爹的暗器上,有一种叫冷青的蜀地之毒,洛城用同一种毒,偷袭了虞一故。”洛九渊自然知道虞一故的身份,也猜到了卫殊行在怀疑什么,思忖片刻,道:“我会派人找到洛城,然后亲自问清楚他与此事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你要怀疑大哥的死是洛城所为,他为何要这么做?”卫殊行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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