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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初，他没有遇见那个会弹琵琶的□□，或许他还在弹瑶琴。

如果他没有来到琴宗，而是选择留在家里考取功名，或是子承父业做个商人。他也不会遇见白瑟，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喜他，慕他，牵连他。

种种后悔侵蚀着常曳的心，他想亲口问问白瑟:“我做错了吗？”我从未想过要以《摄魂》控制人心争夺权力，只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有资格做您的盾，做您的剑，堂堂正正地站在您身边。我想保护您，但我好像……又要让您失望了。

他终于看到萧宗主走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常曳，白瑟无事。应龙给了他一命，他好好的。”萧宗主站在铁栅栏外，冷眼看着常曳，“我，为了琴宗所有弟子，必须在其他九大宗派面前表态。当因为你，各大宗派死伤百余人，倘若不处决你，我无法给出代。”

“我还能……见见师尊吗？”常曳已经无力嘴硬，只能哀求宗主，让他亲眼看到白瑟无恙。

“白瑟不愿见你。”萧宗主负手在身后，来回踱步，“他让我告诉你，是你害得他沦落至此，愿你能善始善终。”

“他不会说这样的话。”嘴上否定，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在萧宗主面前出来。

“你心知肚明，白瑟是我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选，是因为有你，我才不愿让他做宗主。你偷师琵琶，总有一天会酿出祸端。白瑟对你不管不问，放任你肆意妄为，后他做了宗主，轻易就会被你控制。”萧宗主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冷。

“如今，你学成《摄魂》这种术，一旦事情传扬出去，就是抹黑琴宗。你死后，琴宗史籍中我绝不许任何人提及你，杜珏也一样。你二人都是白瑟师门之。”

“谭枫也不是个做宗主的材料，子太软，我死后，他也容易被你和白瑟控制，结局还是一样。所以我让他去给白瑟扬沙，也只是借你之手杀他。”常曳有气无力地笑了，“那您……何必口授谭宗师做宗主？”

“为了让白瑟断了他那念想。”萧宗主笑道:“只要我说了，这事儿必定会在宗内传开，白瑟可不就知道了吗？你们的错并不在于你二人关系不正，或是你偷学琵琶。错在你作出《摄魂》，他学成《附灵》，你二人联手必会让琴宗陷入危难。”

“我要你死，你以为很难吗？各大宗派想让你们死，你以为做不到吗？”萧宗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常曳，足地笑了，“明是你的忌，不如你我打个赌吧？白瑟嗜赌，不知道你学到没有。”

“什么？”常曳看到萧宗主蹲到他面前。

“明，白瑟会看着你死，也或许，他会冒险救你。”萧宗主乐呵呵地出了一如既往的笑，“你赌哪个？”

“师尊会救我的。”

“年轻就是好，敢把命当成赌注。好好想想吧！”师尊会救我的。

他怀抱着希望和毕生信任，在处刑之时降临之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被拖到祭天台上，面对十大宗派的宗主，面对萧宗主的琴，唯独没有看到白瑟。

“常曳，你可知错。”萧宗主的声音中气十足，倒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审判之音。

“我一心振兴宗派，何错之有！”这个时候，他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声音得到白瑟的回应。或许他听到自己的吼声就会出现了。

果然，萧宗主一坐下，白瑟就在他身后。

常曳心中充希望，他无视了萧宗主弹出的乐曲，不在乎那些随时会朝他刺来的风刃。他望着白瑟，想着师尊会救他，一定会救他。

他穿着黑大氅，灰深衣，黑发带束发。他像黑夜里的白雾，目光温柔，眼中却大雾弥漫，脸上烟雨朦胧。

他没有表情，静静地看着常曳。目光中的浓雾在和常曳对视时，渐渐云开雾散。他的眼中染上了些怜和无奈，他鬓边的头发随风摇曳，有的挡在他眼前，有的挡在他边，他也不拨开，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师尊！”常曳开始害怕了，白瑟手上没有琴，他的手完全隐匿在广袖之中，本没有要救常曳的意思。

“师尊！！！”常曳眼看着白瑟缓缓闭上眼，像是无情地关上了他面前一道救赎的大门。

他到风刃刺穿喉咙、心肺。呼瞬间停滞，可他知道自己还没死，他张开口，还想再努力等待。等着白瑟跑来，把他从祭天台上带走，抱着他，垂下眉眼抚摸他的伤口，轻声说:“伤着了。”然后背着他，跑向医馆求助。

等着，白瑟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他轻轻闭着眼，连睫都静止。

常曳等来的，最终是朱雀火。他发不出声，本以为火烧该是烫的，可他却觉得十分冰凉，全身的皮似乎都缩紧，从骨头上离了。

他闻到自己烤焦的味道，听到骨燃烧时发出的声音。他的眼泪被烧干，在彻底死去之前，他的心中一片空白。

常曳从前世的梦中醒来时，摸到自己脸上的泪。

他有些恍惚，第一时间摸自己的脸是不是还在，万一摸到一副骸骨，那大概还没从前世回来。好在，皮都在，梦中的一切痛苦在梦醒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拿过手机看时间，早上十点。

立刻起身洗漱。

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