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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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贝欣心里想,要她承担罪名不要紧,只要叶帆能健康快乐地成人长进下去便成。

健康的不只是身体,更重要的是心智。

快乐的也不只是神,基础应建在正确的人生观念之上。

她如许历尽艰辛地把叶帆从一个生不如死的阶段抢救过来,她不甘心就此功亏一篑。

包令她心如刀割的是,自从婚礼之后,叶帆对文子洋的行踪,只字不提,不闻不问,视他如云云参加婚宴的嘉宾中一员,筵席散了就是散了,不一定有来往。这个决定其实是叫贝欣心痛绝、肝肠寸断的。

她都忍住了。

为的是要活下去,且是好好地活下去。

那就不能让一切有可能演变成生活病毒的细菌滋长。

她对文子洋的情一旦被纵容,贝欣知道其破坏力是锐不可当的。

只要一个不留神,稍微松懈,贝欣知道自己就会不顾一切地飞奔到文子洋的怀抱里,让他携着自己的手远去。

贝欣拼命地工作,雷厉地兼顾发展贝氏与高氏的业务,让自己每晚睡到上去时,疲累得连梦都不可能有,这才安全。

否则,梦里若是见着青葱草原一片,文子洋轩昂地站在草原上向她挥手的话,她在蓦然惊醒之后,动且眷恋梦中的执手双牵,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几年来,严厉的自我约束,是一个极度艰辛痛苦的心路历程,贝欣都未曾埋怨过半句。

现今不公平到要她负起一手摧毁叶帆心智神健康成长的后果,她实在忍受不住了。

可是,她的反常表现,非但没有得到章翠屏的同情,且有了一重她们祖孙之间从未有过的误解。

章翠屏认真地对贝欣说:“欣儿,为富不仁,比贫而当娼更可。或者我今说这些话是夸张了一点点,但我有责任提点你,不要因为你有了门第财产,就以为有了天下间的一切,可以有资格运筹帷喔,呼风唤雨,就能主宰别人。权力与地位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让你滋生一种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霸者心态,总有一你会在这种心态的滋扰之下灭亡。

“所以,欣儿,别以为你曾是叶帆的救命恩人,你现今又有财有势,你就对叶帆有种占有。她还是应该是她自己的,有她的独立思想与自由,我相信她会发展成长得很好,可能比你更好。”贝欣动地拥抱着章翠屏。

她几乎要哭着叫出声来道:“,情况不是这样的,好冤枉呀!”当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改口道:“,你教诲的是,我会谨记。”当章翠屏随高骏夫妇搬进山顶豪华住宅去时,叶帆是兴高彩烈地忙着替章翠屏布置好她的睡房,然后还抱着章翠屏的,亲昵地说:“我的好太婆,我一有空就来探望你。”章翠屏用手敲叶帆的头,道:“等你有空才来看太婆的话,等于望眼穿,你快要在商场上搏杀到六亲不认了。”

“你放心,凡是对自己重要的事,就必有空去做;对自己重要的人,就必有空去见。太婆,你对我而言是重要的。”章翠屏道:“你逗得我呀,开心透了。”

“那就好。”章翠屏握住了叶帆的手,问:“有比我更重要的人没有?”叶帆一听,再看章翠屏的神,自明所指,于是仍硬装着俏皮,道:“没有呀,怎么还会有比太婆更重要的人了。”

“你别油嘴,我是认真的。”

“我跟你一样,也是认真的。”

“你骗我年纪大,记不好了。欣儿结婚的那天,你不是携了一位医生来给我介绍,还告诉我,他是特别从美国赶回来看你的。你当时那副甜腻腻的表情,让再深度数的老花眼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的人呢,回了美国去吗?”叶帆自知无所遁形,也趁机在章翠屏跟前说一两句心里话,好发一下。

“不,他没有回美国去,他在这儿的特为美国人服务的医院工作,同时考取本城的行医执照。”

“当然是这样子安排才好,别是重利轻分离。”叶帆立即阻止章翠屏说下去,她道:“太婆,我们不可能进一步发展下去,你别寄予什么期望。”

“为什么呢?”这回是章翠屏紧张起来了:“太婆阅人甚多,我看那医生是顶敦厚的人,别错过难得的人选。”

“是人家选不上我,他另外心上有人。”叶帆终于把话说清楚了,当场吁一口气,整个人有种舒畅的觉。

“你不是说他专程为你而到香港来?”

“是的,来了,就在本城重逢了他的旧情人。”

“他打算跟他那旧情人结婚?”章翠屏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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