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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聚集了很多自发来为他送行的群众，还有从总队、支队和其他中队来的领导和战士。

任燚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悉的人，一个穿着藏蓝警察制服的、修长提拔的身影，是应弦。那身警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剪裁一般，竟是比平时那一套套昂贵的西装看起来还要俊美耀眼。

应弦走到了任燚面前，轻声说:“我代表分局，来送送他。”任燚点点头:“第一次见你穿制服。”

“我也第一次见你穿制服。”

“我们穿制服，都是有重大的事情，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任燚低声说，“我先进去了。”

“去吧。”灵堂里站了与孙定义亲近或识的人，严觉也特意从西郊赶来了。

整个葬礼，任燚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无形的薄膜之内，那些哀悼、那些痛哭、那些泪水都被隔绝在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充了不真实。他依然、依然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依然怀疑一切都是一场梦。

葬礼结束后，任燚没有随车返回中队，而是在墓园的公园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下了，安静地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和贫瘠地草地。

他的伤还没好，时时刻刻都被疼痛绕，肺部呼也不顺畅，仅是忙了一上午，就累得快要站不住了。此时暖烘烘地光洒在背上，令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任燚不用回头，就直觉那是应弦。

应弦坐在了任燚身边，递给他一罐热茶。

任燚接了过来，捂着手，淡淡地说:“今天不算很冷，难得出太。”

“但你穿的太少了。”应弦摸了摸任燚的手，“这么冰。”任燚反握住应弦的手，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恍惚，突然有些愧疚，“这些天，我都没怎么跟你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应弦顿了顿，“我知道那是什么受。”任燚心中一酸，轻声说:“让你担心了。”

“嗯，你确实让我担心了。”应弦深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在下面，看着你在连廊上命悬一线，是什么受。”他至今回想起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

“如果我……”应弦轻轻咬了咬下，“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做消防员了，以此为换，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任燚怔怔地看着应弦。

俩人四目相接，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良久，任燚才勉强笑了笑:“你是……开玩笑的吧。”他们彼此都知道，应弦不是在开玩笑，但应弦更知道，任燚回避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无法答应。

这份职业被任燚视为使命，恐怕唯有死亡能够让他割舍。

应弦沮丧地低下了头。他为什么偏偏喜这个人呢，他一生都拼命地想要远离火，如今却拼命地想要靠近这个与火打道的人。真是莫大的讽刺。任燚心里有些愧疚，他轻轻撞了撞应弦的肩膀，岔开话题:“你穿制服真好看。”

“是吗。办案不方便，我很少穿。”应弦看了看自己的制服，又看了看任燚的，“你穿制服也好看。”

“我也好久没穿了，还是作训服穿着舒服。我们好多套衣服呢，生化服应该是穿着最难受的了，其次就是防火服。”说到防火服，他顿住了。

应弦觉到了任燚情绪的波动，他紧握住了任燚的手，试图传递力量。

任燚闭上了眼睛，只觉悲从中来，眼圈又了:“我会……我会恢复的，不用担心。”

“我需要你，任燚，需要你协助警方，找到害死孙排长的凶手。”

“我知道。”任燚抹着眼睛，“你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应弦柔声说:“现在，我需要你想哭就尽情哭出来，然后接受现实。”任燚僵了僵，而后把头缓缓歪在了应弦的肩膀上，让眼泪放纵地了下来。

应弦与任燚十指相扣，听着他无声的哭泣，恨不能倾尽所有，只要能保护这个人不受任何伤害。

任燚请了一天假，没有回中队，他先去医院换了药、输了，然后和应弦回了自己家。

他们买来食材，自己做了饭，饭后看看球、聊聊天，夜深了，就在一个被窝里相拥而眠，仅是这样常的相处，已足够暖人心脾，治愈灵魂的裂。

----第二天早上，俩人一起去了鸿武分局，火调科对文辉商场大火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报告，他需要去提供现场证词。

从前任燚来鸿武分局的时候，总是能受到热情的，尤其是来自女警察的，但这一次大家都非常矜持，小心翼翼地跟任燚问好，关心他身体的恢复情况。

任燚向他们道了谢，就跟应弦一起去了会议室。

应弦把火调科的报告给了任燚，其实这份报告他随时可以在内部系统上查到，但他一直没有看，甚至连自己的出警报告他都拖着没写，也没人催他。

现在他必须面对了。

他深一口气，翻开了报告，一页一页看着。

起火点是位于a楼靠近连廊处的一个服装批发店，有明显的助燃剂痕迹。起火时整个a楼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保安还在巡查，做闭店准备。

起火后，火势之所以快速向连廊蔓延，是因为商场违规将连廊也当做摊位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