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终于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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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年纪大了，皇上近总回忆往事，每每想到发吴氏，再想到如今儿子们为了皇位勾心斗角争斗不断，心里悔恨不已。

从前他从大齐长远利益考虑，是愿意立贤王，如今年岁大了，便有些反思自己年轻时所行之事，越想越觉得有些对不住吴氏，便倾向于太子一边了。

他年少时虽雄心，与吴氏少年夫，倒也恩过一段时间，后来，便嫌她目光短浅上不得台面，慢慢冷落了她，连后来关系到大齐皇位传承大事，都因顾忌她是个头发长见识短，而没有将沈氏女重要告诉她，以至于让吴氏频频出昏招。

现想想，如果当年能将此事利弊细细说与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万事都比不得儿子重生，定不会造成今情况。

也罢，如今自己出手打老六，希望太子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真正收伏了他，以为臂膀，不然太子后果不容乐观啊，因为他自己也总立嫡长还是立贤能中摇摆不定，真不知道终会偏向谁。

如今不提皇上纠结，只说因木已成舟，沈家只得仓促地准备嫁妆事宜。

沈夫人本来心中还有疙瘩，幸得沈父从中劝解道:“这也算是奉旨成婚，咱们还能抗旨不成？再说六皇了已遭皇上厌弃，无权无势，想掺和到夺位之争都不行，将来皇登基，总能混个王爷位置，对于秋儿来说，也算是能平平安安一生了。”沈夫人心结稍稍去了一些，又想到看目前样子，女儿嫁过去，是不能指望六皇子过子。便是积极地打点嫁妆。

其实嫁妆早就准备了几年，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只是因为不知房尺寸，故一些大件家具还没有打。却也都将木材准备好了。

沈夫人便一打总地全折成金银，又担心自己百年后，大儿子不能照应沈秋君，便又多加了几万两银子箱。

沈昭英夫不家。鞭长莫及，这侯府银钱又都是握沈夫人手中，故阻挡不得。

沈昭宁夫则是心疼沈秋君遭遇，沈夫人如此行事。倒也情理之中，况且便是不拿给沈秋君，将来大部分也是沈昭英。落到他们二房手中。还不知能分到几两银子呢，倒是乐得做这个人情。

另外，沈家兄弟姐妹也各有添妆，沈昭英那份是沈夫人拿公中先垫上，沈秋君收了，至于沈丽君那份，沈秋君直接就着贤王府来人让他们又原封不动地拿了回去。

沈老太太倒是让大家吃了一惊。本以为以她与沈秋君僵持局面，定是装作不知情，哪里想到她竟然让人捧了一万两银子来，沈秋君吃惊过后，倒是痛地收了下来，又晖园外谢了赏。

沈夫人也点头赞同道:“这样很好，不管她如何对你，长辈赐不可辞，若是不收，又是忤逆之罪了。你只管收了，也不必心中不自，这仅仅是她做为长辈一片心意而已，想来不会因此就命令你做这做那。”沈老太太听说了儿媳一番话，只是冷笑，将来她真有什么事命令沈秋君，如果沈秋君敢不照做，她就能拉下脸来治沈秋君不孝之罪。

沈秋君听到母亲说了这些话，也笑道:“女儿自有分寸。女儿是从沈家出去，沈家事自然就是女儿事，不敢一边旁观，但女儿也不会忘记自己以后将是庄沈氏。”沈夫人意地点头，沈秋君却不由得发起了愁。

这门亲事是她自己选，所以不管六皇子如何不得皇上心，她都不意，她发愁是嫁衣事情。

现赶制嫁衣时间是紧了些，不过因为皇上已经明说了要简办，那嫁衣做得简朴些也说得过去。

但是沈秋君内心仍是对大红有所恐惧，尤其是不久前刚经历了与萧将军生死搏斗。

沈秋君当然不会后悔那举动，只是那她躺卧被萧将军鲜血浸红地上，不可避免地引起对当年之事回忆，这不由得让她对红又重生了极度恐惧。

想到自己成亲当不仅要穿一身红衣，是兜脸蒙上红盖头，怎能不令她心慌？

沈秋君便对母亲说道:既然皇上提出要简办，嫁衣也一时不能做成，倒不如就将做那件秋裳赶着做些红装饰，就充当嫁衣好了。

沈夫人闻言，心里不乐意。那件秋裳用料虽好，只是颜却不是红，而是青，当不过是玩笑着做了那套衣物，做成后沈秋君只试穿了一下，发现有些使人显老，便暂且搁置那里，没想到沈秋君此时竟将其拿了出来。

沈秋君笑道:“现做也来不及了，慌慌张张，还不如就这件呢，这件可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又从没上过身。”

“成亲乃是终身大事，哪里能够如此随便儿戏。”沈夫人不由斥道，她本想劝劝女儿将一切事都放下，只专心做嫁衣，可想到女儿心病，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沈秋君忙笑道:“皇上都说要简办了，咱们怎能违了圣意？就我那十几万嫁妆，想低调都不能，再风光张扬，倒是与圣意想违背了。那样嫁衣就好，不张扬，而且自有一种端庄贵重。”哪个做母亲不想女儿一身火红嫁衣风光出嫁，沈夫人初时也是如此想，可现看到女儿仍是对红极为忌惮，她心痛极了，只得叹道:“这事也不只是沈家说了算了，还要顾及六皇子想法。”于是派人去向六皇子委婉地说了嫁衣之事。只要沈秋君能嫁过来，六皇子自然是千依百顺，何况是涉及到当年之事，他痛答应之下，心里不免也疼痛愧疚。

很成亲子就到了。

成亲前一天，沈家将嫁妆送到六皇子府。其实嫁妆抬数也是包括家具，沈府陪嫁虽没有家具，但是抬数与相似人家嫁姑娘一样多，完全称得上十里红妆，而且那登登一抬抬嫁妆箱子直晃花了人眼。

初时沈家人还担心皇上会不高兴，幸好皇上表示他是看不惯六皇子小算计，此事中沈家也算受害者，故此沈家只管按自己意思行事就可。

京城众人见沈府如此大手笔地嫁一个注定要成为弃子女儿，皆都啧舌不已，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小姐们听了下人描述，个个羡慕不得了，不过后来想到沈秋君嫁是不得皇上喜子又古怪六皇子，心里倒是都平衡了很多。

与前一天沈家送嫁妆风光不同，成亲那六皇子府整个婚礼寒碜得要命。先是上门贺礼众亲友发现六皇子府摆设布置实朴素不成样子，后来前去亲队伍稀稀落落几个人，如今是什么年头，还按着太祖爷时老皇历办事，也太寒酸了些，生生将喜气减了几分去。

再就是别人做娘子都一衣喜庆红嫁衣，镶珠嵌宝，银丝金线，沈秋君倒好，直接一身青衣，虽然料子是上好，衣服上也镶嵌了不少珠宝玉石，便始终不是红嫁衣。

一身青绿，倒象是预示她自己将来悲苦命运似，以至于还没拜完堂，众人就开始为沈秋君担心了，这明显扫六皇子脸面嘛，也不知接下来房花烛夜会发生什么血腥事呢。

其实这门亲事，怎么看沈家都是白赔了嫁妆再折进去个女儿，也怨不得娘子不情不愿，幸好六皇子倒是一衣红衣，映衬人比花俏，这才勉强算是个婚样。

不过总算是将婚礼进行下去，参加婚礼人个个唏嘘不已，倒是北蛮太子见到六皇子惨成这个样子，心中窃喜，婚宴上就数他笑得开心，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娶亲呢。

然而心中可怜沈秋君众人如何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个让人同情女子会拥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盛大婚礼，此时那件众人眼中不合时宜青绿衣衫，也因之成为娘子们嫁衣！

好容易将人都送走，六皇子怀着忐忑心情来到房。

看到沈秋君端端正正地坐房里，六皇子心便安定了下来。

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六皇子又陪着沈秋君吃了点东西，趁着众人撤去席面，六皇子握着沈秋君手愧疚地说道:“玉姐姐，委屈你了。”沈秋君当然觉得自己委屈。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真到了成亲这，看到简朴得不成样子婚礼，心里便忍不住有了几分委屈。前世因为是姐姐百忌内，所以不曾大办，如今重生一回，明媒正娶元配嫡，仍是不得风光，这对于每个女子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生缺憾。

不过沈秋君知道前世贤王本就不想大办，今生如果不是因为皇上那里着，六皇子定会其大努力来办，所以也就有些释了然，摇头道:“世上有多少人连这样婚礼都不敢奢望，又有多少人举行了盛大婚礼，夫二人却过得貌合神离，现就说委屈还为时过早。”然而心中可怜沈秋君众人如何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个让人同情女子会拥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盛大婚礼，此时那件众人眼中不合时宜青绿衣衫，也因之成为娘子们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