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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做过的事——明明他都重申过无数次“我不姓源”,鬼切却充耳不闻;明明他没说过一句谎言,鬼切却变本加厉地责骂他:“你就是个骗子!”不仅如此,一旦他表示“我听不懂”、“你认错人了”,鬼切转瞬就会出要噬咬他、刺穿他、将他砍成碎的表情——与鬼切独处的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凌迟之刑。而在可怖之余可笑的是,这样一只用蛮力折辱他,用妄加之罪污蔑他的妖怪,竟然宣称要“照顾”他?

“照顾……”跪在地上的男孩突然笑出了声,但红眸中空无一物。他低着头,惨白的嘴翕动了几下,突然在点点滴滴划过面颊的泪雨中开始了自言自语:“刚到京都的时候,雪下得好大,我听说源家人心地善良,会‘照顾’上门求助的可怜人……守卫刚把我带进源家的庭院,那些少爷就开始笑,他们用手里雪球砸我,不停追赶我。他们把我踹到墙上的时候,冰凌掉了下来。”

“就因为我的头发是白,他们觉得在雪里追我会很有趣。这就是所谓的‘照顾’。”

“之后还有位源氏的小姐,丢给我两个饭团。我太傻了,还以为自己的头受了伤,躺在雪地里,就能被‘照顾’……我选中了那个被加了老鼠药的饭团。”

“‘最近房间里总有老鼠,用了药也杀不死,你长得就像那只红眼睛的白老鼠,看着真不顺眼’……就因为这种理由。这就是所谓的‘照顾’。”赖光喃喃的声音仿佛自我催眠,他渐渐止住了眼泪。借由数次深呼,他的表情也镇定了下来,反倒显得面上残留的泪痕像是伪装。

“我才不要被照顾,我只相信我自己。”他耳语般重复着这句话,就着沾染了掌心血的发带,为自己扎了个草率的马尾。

然后他站了起来,开始飞快地走动,一边为自己收拾出一个小小的包袱,一边不断地对自己默念:“我是‘赖光’,爷爷叫我‘文殊丸’,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人。”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人……”在这诅咒般持续的念诵中,他面无表情地拾掇好了行李。

当他将小包袱挂上右胳膊,慢慢推开茅屋的大门,却恰逢撞上鬼切的回归。只见那姿容昳丽的黑发武士踏着深秋冷淡的光,神情轻快地朝他走来,即将微笑着重返他的身边,再将他推进新的炼狱。

他冷漠地凝视自己最痛恨的梦魇,在鬼切距他仅有三臂远时喝住了他:“停下,别靠近我,妖怪。”鬼切立刻刹住脚步,清秀的眉峰滑过霾,但又极快地散去。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中的喜悦就像渴水的鹿终于找到了小溪,他的每一句话尾都藏着快乐摇摆的耳朵,“您醒了,赖光大人。我已将柴太郎、薰与织护送到值得信赖的人类家庭,柴太郎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同时托我向您道别,谢您多来的帮助。”

“您已对柴太郎等孩子尽到了应尽的义务,没有必要再滞留此处。趁着今天朗气清,请与我同回大江山吧!我为您准备了新的小屋,储藏了各种食材,一反木绵帮我挑选了最好的织锦,您一定能找到自己喜的衣服。我那里什么都有,您绝不必像现在这么辛苦,如我还有考虑不周之处,赖光大人只需说一声,大江山虽远离人类的都城,但我的脚程快,您想要的任何东西,我当都能为您带回。”鬼切说及此处,觉自己带笑的嘴角即将咧到耳畔,他赶紧低头,看向脚尖,以免自己过分的狂喜吓到赖光,“大江山位于平安京以西,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我那里非常安静,但如果赖光大人喜热闹,我可以立刻搬去您的指定之处。”

“我有一些同伴,他们都是……妖怪,但他们绝不会伤害您,我也不会给他们任何接近您的机会。不瞒您说,我,鬼切,是所谓的‘大妖’,我很强,比您想象的还要强,即便在酒那等鬼王面前,我也有能力保护赖光大人的安全。”

“因此,赖光大人,和我走吧。”鬼切抬起眼睛,明亮的瞳孔在晨曦下熠熠生辉,他百年来抑郁寡,是第一次出如此开怀的笑容:“与我一同回大江山,由我照顾您!我绝不会像您的父母那般,为了节省一口口粮就抛弃您,也绝不会像柴太郎他们那般,既弱小又没主见,我不但不会成为您的拖累,还会保护您!我有足够的力量足您的一切愿望,包括替那位曾经抚养您、却因毒发而身亡的老住持报仇,我已经查到了线索,凶手是一只喜藏匿在大小寺庙中的蛇妖,她的毒对我而言不值一提,我很快就能找到并杀了她,为您——”鬼切说上了兴头,白净的脸庞泛起明丽的红,就像一株因美好愿景而兴奋盛放的木槿花树,但他那喜的枝头只让赖光觉得吵闹。

“闭嘴,妖怪,你不配提起我的父母和爷爷。”赖光打断了忘乎所以的鬼切,用冰锥般尖细的童声冷冷地说:“由你照顾我?让我跟你走?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做你的玩物。”他将肩头的小包袱丢之于地,让简朴的家当就此散落,“俘虏,脔,仔猪……请求妖怪恩赐的人类,只会沦为妖怪饲养的畜生,相信妖怪的家伙,一概愚蠢至极。”他弯拾起一只线球,出扎在上头的衣针,用锐利的针尖对准了自己的面颊,“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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