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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或眼神顷刻犀利。

倒不是要堵住那句“可”，而是现在很听不得“胖”。荀或每天都跑五公里很自律很严肃地减着肥。季玄笑了笑，配合着不再继续话题。

“下一问是理想型，”荀或思考些时，愉快地晃了晃小脑袋，道，“这个直接回答有点无聊，不如我和小换着答吧？我来说说小喜什么样的，再让小说说喜我什么——不是，再让小说说我喜什么。”荀或于是把饺子谈话复述一遍，很自然地欣赏着自己，末了便殷殷切切地盯着季玄，希望一向内敛的他借此对自身的优点加深认识。

他有时候很想把眼睛换给季玄，让他看看自己眼中的季玄有多优秀多人多值得。

荀或从来不理解季玄面对情为什么会自卑，明明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无可复刻，能得到他的喜是荀或此生最幸运的事，可季玄面对情却总像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远房亲戚，为拿不出好东西而自行惭秽。

荀或如他母亲所说，成长环境很好，被各种人着长大，所以天真漫，仗着童稚而无畏，即便是面对同相的忌。

而季玄到底是被刑场那几鞭挥出了霾，至今未散，总觉同相终被拆散，害怕失去所以得不安。能做朋友已经很好，虽然不甘心，但起码能光明正大地留在荀或身边。他说过会一直在一起。

“快说呀，”荀或催促，“你觉得我喜什么样的？”

“小荀……”季玄蹇涩难言。

“我给你个方向，”荀或道，“要稳重。”他清朗的声音在耳朵里回。

“要有耐心，”荀或自己答题上了瘾，他说起季玄的优点总是如数家珍，“要温柔，要细心，要体贴，能包容我所有坏习惯，在他身边，我可以永远不用长大。季玄——”他喊了季玄的真名，所以这段将被剪去，藏进荀或的记忆里。

“季玄，”荀或贴得更近了，“我喜的人，还会有什么优点？你也说一个，好不好？”他是喜我的。

从旅馆那夜开始，季玄就已隐约有了觉，并随着时间逝逐递增，他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确定荀或的喜。

只是还未到足够确定，他不能贸然开口挑破关系。他担心荀或只是因为他教训了盛游洲而一时动以身相许。荀或并不了解同恋这道议题的现实意义，他太小孩子气了，不是恋大过天，不是喜就可以了，他还得承受与家人发生尖锐且烈的矛盾——而这点被宠着长大的荀或最难承受。

季玄期望荀或能想清楚。情是单向的路程，给了季玄一点甜他就回不去，他不能接受和荀或谈了一场恋又因着各种问题分手做路人。他完全无法接受，如果是这样那干脆就不要开始。

季玄惧怕一切有可能将他们拆开的事物，包括荀或身上这点总是莽莽撞撞的童稚，毕竟荀或的心思从来不够细腻。他不会去丈量自身的喜够不够支撑他和季玄走完一生，而季玄想要的是一生，想要细水长，不是一夜挥霍，过即止。

再等等，季玄对自己说，等我百分百地确定我不会失去他了，我再更改我们的关系。

毕竟做朋友总是最安全的。

他迟迟不答，于是荀或把姿态放得更软更无害，明明是在追问答案，却分毫不显得咄咄人:“就说一个，好不好嘛？季玄，就说一个，求求你了。”

“他……很古板。”季玄语调迟缓。

他们靠坐在沙发下，地上垫着热乎乎的毯，荀或怀里还揣着个小暖袋。

“古板哪是优点啊！”荀或恨死不开窍的季玄了，每次对着他开车失败都很伤污妖王的自尊好吗！

“古板……”季玄将他方先一番想法糅杂在语言里暗示荀或，“相信命中注定，一生只会一个人，一定要白头到老，不可以分开。”

“哦——”荀或意调悠长，眉眼弯成月牙，“你中文还真不太好，这哪是古板，这是长情，是专一。”荀或耳里听着季玄因着两人距离过近，而紧张得呼微。

荀或很信，但他不信面相。因为面相说薄薄情，季玄薄但绝不薄情，相反他情深似海能要人溺毙。

“这很霸道，”季玄又说，“这种人，你一旦和他在一起，他不会同意分手。你是他的命中注定，所以即便你不够他，他也不会允许你离开他，去寻找你自己的命中注定。他不温柔也不体贴，他很自私。”他们离得真的很近，早已超出朋友的距离。

季玄真的很没有安全，荀或想，他在拉警示带，就像以前的自己。

都已经抱着荀或睡觉，都已没法管住想要亲热的手脚，理智却还要守着名为朋友的安全区，不敢变动两人的关系，避免触发新一轮的情危机，害怕会谈一场失败的恋。

我要让他相信我。

荀或这样想，口中缓缓道:“季玄，你对命中注定有误解。命中注定是双向的，如果我是因为他才被创造出来，那么——”太穿过台玻璃门，投出一道窄长的光域，映在沙发后的照片墙上。

秒针跳动时的嗒嗒声轻柔地搅和着冬冷空气。

不是夜晚，未曾饮酒，与旎并不挂钩的温馨气氛里，荀或盯着季玄紧抿的，忽然意情，很想很想亲上去。

第22章2月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