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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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不
痕迹的给他医好内伤,又顾全了他的面子,这是一种最高明的笼络手段,使得以狡猾见称,有“通天狐”外号的楚天雄,也不能不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了。
楚天雄又是,又是惭愧,当下便献策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走掉了李光夏算不了什么,只要抓着一个比他更重要的人,那就行了。”北
望道:“你说的是孟元超?”楚天难道:“不错。听说统领大人刚才已经和他
过手了?”北
望道:“他是和缪长风、戴谟、李光夏等人在一起的,经过刚才一战,他们必定远走高飞,要抓着他们可不容易啊!”这话包含有两层意思,第一是不易侦察他们的行踪,第二是难以选拔可以对付得了这四个人的高手。
楚天雄道:“这四个人身份不同,各有各的去处。我料想他们必将分道扬镳,咱们就大可以各个击破了。”北望道:“你的意思是先对付孟元超?”楚天雄道:“不错。他是从小金川来的,距离北京最远,他难得来这一趟,料想不会马上赶回小金川的。”北
望道:“可咱们又怎样寻找他呢?”楚天雄道:“我倒想起了一个人,可以用来对付孟元超。”北
望心中一动,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敢情是——”刚要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一个卫士进来报道:“杨牧来给大人请安,大人见不见他?”北
望笑道:“刚说曹
,曹
就到,很好,我正要见他,唤他进来吧。”接着回过头对楚天雄道:“你说的想必就是此人了?”楚天雄道:“正是。要不要我回避?”北
望道:“他当然不愿意他人知道他的秘密,因为他还要冒充‘侠义道’呢。不过他也知道你不是外人,这就用不着避忌了。趁这机会,你们正可以在我的面前把话说开,更深一层的结
。”杨牧进入密室,向北
望行过了礼,说道:“原来楚老先生也在这儿。”北
望说道:“昨晚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楚老先生足智多谋,咱们正好商量。”杨牧应道:“是,但不知道统领大人有何为难之事?”北
望道:“萨福鼎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先说说。”原来北
望的副手石朝玑是萨福鼎的人,杨牧是石朝玑引进的,但石朝玑却不知杨牧早已被北
望收服了。是以杨牧一方面向北
望输诚,一方面又搭上萨幅鼎的关系。刚才他正是从萨福鼎的总管府来的。
杨牧说道:“昨晚出事的时候:石副统领也在那边。不过他们却不敢疑心是统领大人做的手脚。”北望心里想道:“李光夏本来就不是我所派的牟宗涛救出来的。”但也不想和杨牧说个明白,只是徽微一笑,说道:“萨福鼎就是疑心我我也不怕。不过你们今后对石朝玑可得更加谨慎,千万不要把秘密
漏给他知道才好。”他只说“不怕”心里其实是害怕的。杨牧暗暗好笑,却装作诚惶诚恐地答道:“是,小的明白,不劳大人吩咐。”北
望放下心上一块石头,接着问道:“你昨晚可见着牟宗涛和尉迟炯没有?”杨牧说道:“我正觉得奇怪呢,这两个人都没看见,闯进总管府来大闹了一场的却是厉南星!”北
望道:“哦,是天地会的总舵主厉南星。”杨牧道:“不错,石副统领还吃了他一点小小的亏呢!”听得石朝玑吃亏,北
望大为高兴,笑问他道:“石朝玑的武功也很不错呀,他吃了什么亏?”杨牧道:“石副统领帮忙总管府的卫土捉拿厉南星,却给厉南星一剑削去了他半边头发,还幸未有受伤。如今他整天都是戴着帽子,不敢
帽。”北
望哈哈大笑,说道:“削去了半边头发,这可不变成半个和尚了。哈哈,待他回来,我倒要看看他的怪模样。”笑过之后,想起石朝玑一身武功,竟然也在厉南星的剑下受辱,厉南星的剑法
妙如斯,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吃惊了。
杨牧说道:“听说大人今出城是去追捕孟元超?”北
望道:“不错,没有抓着,给他跑了。萨福鼎知道了这件事没有?”杨牧说道:“昨晚御林军的人在戴家捉拿钦犯,他们那边是早已知道的了。今天的事情,他们还正在打听,大概尚未知得很清楚!”北
望道:“晤,那么他们那边打算怎样?”杨牧说道:“他们打算先去捉拿孟元超。”北
望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刚才我和楚老先生商量,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呢!不过他们怎知道到哪里去捉拿孟元超?”杨牧脸上一红,说道:“石朝玑知道我那离弃了的
子是孟元超的旧情人,他要我把那
人的地址结他,猜想孟元超多半是会去找他的旧情人的。”楚天雄道:“我们早已到过云家找过了,云紫萝和她的姨妈可是都不在家里!”杨牧说道:“我就是因为石朝玑业已知道这件事情,是以不能不把那
人的地址告诉他们的。”他替自己辩解之后,接着说道:“萨福鼎和石朝玑商量过后,扛着姑且一试的主意,今
一早,已经派人前往三河县,准备等候孟元超自投罗网了。”楚天雄摇了摇头,说道:“那天孟元超和缪长风都是曾在云家和我们
过手的,孟元超又不是笨蛋,他已经知道云紫萝不在家里,怎会还到云家自投罗网?”杨牧笑道:“楚老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天雄道:“哦,那么这‘其二’是什么,你说来听听?”杨牧说道:“那
人有个
妈,住在三河县北边的一条山沟里。这
人时常和我提及她这个
妈,说是在这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
妈是最疼
她的一个人。”北
望
然而喜,说道:“那么依你看来,她是不是会躲在这
妈家里?”杨牧说道:“她在三河县并没亲人,而她又是一向惦记这个
妈的。如今她为了避祸离家,料想定是与她姨妈到这
妈家中去了。”北
望道:“你没有把这
妈的事情告诉萨富鼎吧?”杨牧连忙说道:“小的只忠于大人,在萨总管那边,只不过是敷衍敷衍他们而已。云家的地址,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告诉他们的。”北
望道:“孟元超知不知道她这个
妈?”杨牧低下了头,一阵妒念好像毒蛇在啮他的心,涩声说道:“这
人能够告诉我,孟元超当然更是知道的了。”北
望道:“好,多谢你提供这个线索,咱们可以抢在萨福鼎的前头,设法捉拿孟元超了。不过,此事却不宜打草惊蛇。”说话之际,眼睛看着杨牧。
杨牧是个聪明人,自是懂得北望的意思,说道:“杨牧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北
望道:“你想怎么做法?”杨牧低声说道:“先用智取,智取不成,再行用武。”北
望笑道:“早知有今
之事,你实是不该休
的。不过你们究竟是做了八年夫
,你在她的面前多说一些好话,也就是了。”杨牧说道:“我也不用哄她,她纵然与我恩断义绝,她的孩子也总是要的。”想起这是孟元超的孩子,妒火更是如焚,接着说道,“我已想好一套办法,令得他们上钩。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北
望点点头,说道:“好,我请楚老先生和你一同去,楚老先生莫
面。”计划已定,杨牧与楚天雄便即动身,连夜赶往三河县。
万里长城,婉蜒如带。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回头云蔽京华,遥望远山浮翠。在前往八达岭的途中,孟元超不是心事如
,颇多
触了。
本来在血雨腥风过后,踏进了风景幽美的山区,心情也是应该恢复平静的。但此际,他却是心情,难以自休。
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那是三分兴奋,但更多的七分却是黯然神伤。
兴奋,是因为可以旧友重逢,同话巴山夜雨;是因为可以同门相聚,并享往温情。
神伤,是因为几度沧桑,十年萍散,儿时旧侣,相逢也少一人;是因为徒羡他如花美眷,却怜己似水年。
“腾霄一定想不到我会来找他吧?嗯,还有小师妹,她看见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恐怕要惊喜得跳起来了。”想起了宋腾宵和吕思美,孟元超打从心底到喜悦,“小师妹聪明活泼,和腾霄正是十分相配的一对,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得到快乐的。”眼前幻出一幅图画,那是
暖花开时候的小金川,宋腾霄在花丛中吹萧,他的小师妹在曼声唱和。
“要是能够再过这样的子,那该多好!我悄悄的躲在一旁,分享他们的快乐。他们的快乐,也就是我的快乐了。”图景幻变,回忆像一匹野马,从小金川的原野驰骋,越过了千重山万重水,回到了江南。地点转移,时光也在倒
。画中的人物也是两男一女,有他有宋腾霄,但小师妹则已换作了云紫萝了。
虎丘试剑,孤山探梅,西湖泛舟,灵隐参禅…往事历历,都上心头。
“小金川的子或许还会重来,姑苏台畔西子湖边的这一段时光,则是一去不复返了。十年前的紫萝就像小金川时候的小师妹,唉,但她还能够像从前一样的快乐吗?”想至此处,孟元超的心头不
隐隐作痛了。
“八达岭到三河县不过一天路程,腾霄虽然有了小师妹,想必也还是惦记着紫萝的。我应该和他们去见一见紫萝,不管见了面是喜是悲,是离是合,大家能够相聚一天也好。”他怎知道人家已在三河县等着他上钩,也不知道宋腾霄和吕思美已是曾经见过了云紫萝了。
孟元超怀着与旧友重逢的渴望,走上了八达岭。
八达岭上,宋腾霄和吕思美也正在谈着他。
孟元超猜想得不错,他们两人,的确相处得十分快乐的。
他们闲着无事,整里就是游山玩水,吕思美最喜
在“弹琴峡”听
水的声音,这天一早,他们又来到这个地方,
连忘返了。
“宋师哥,可惜你没有把那支萧带来,但虽然没有
萧,你也可以给我唱支曲子吧?我已有好几年没听你唱过啦!”吕思美笑道。
“离开小金川这几年,我也没有唱过,恐怕都忘记啦。你喜听什么?”
“随便你唱什么我都喜,但只希望是一支比较轻快的曲子。”
“好,那我就给你唱一段莺莺思念张生的小曲。”吕思美以掌势给他拍和,宋腾霄曼声低歌。
“莫不是雪窗萤火无闲暇,莫不是卖风宿柳眠花?莫不是订幽期错记了茶藤架?莫不是轻舟骏马,远去天涯?莫不是招摇诗酒,醉倒谁家?莫不是笑谈间恼着他?莫不是怕暖嗔寒,病症儿加?万种千钉,好教我疑心儿放不下!”这是从“西厢记”曲调变化出来的小曲,描写莺莺与张生分别之后的思念之情。曲调轻快,文辞风稚,几个“莫不是”什么什么,把女孩儿的心事曲曲道来,吕思美不由得听得痴了。
不知怎的,宋腾霄在唱这支小曲之时,忽地想起了那一年他下了决心和孟元超去小金川的前夕,他冒着风雨,跑到云紫萝家里,和她在茶藤架下分手的情景。云紫萝碎了朵朵蔷薇,拒绝和他们同去,地上
是寒落的花瓣。
宋腾霄心中苦笑:“我真笨,竟不知她早已上了孟大哥了。当时我正在梦想着订幽期可莫错认了茶藤架呢!”一曲既终,忽地发觉吕思美定神的看着他,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宋腾霄暗睹叫了一声“惭愧”
“小师妹在我的面前,我怎的想起别人来了。”脸上一红,以笑声掩饰自己的窘态,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问道:“小师妹,你在想些什么?”却不料吕思美脸上的红晕比他更甚,半晌说道:“我在想着一桩旧事。”
“可以说给我听么?”宋腾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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