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神偷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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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张又惊又喜,心道:“奇怪,难道当真是老天爷保佑么?”那两条灵獒跑进花树丛中,中的毒已是大大发作,只听得几声狂叫,两条灵獒同时倒毙。

一个武土叫道:“贼人从那边跑出去了!”西门灼喝道:“你们还不快追!”快活张偷偷的从假山石后伸出头来,他是练有夜眼的,隐隐可以看见一条影子正在超过围墙。

快活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园子里另外还有一个“生人”不知他用什么办法把两条灵獒引开,也有可能是它们中毒渐近昏之际,嗅到另外一个“生人”的气味就追击了。

“这人不知是谁,倒似有心来救我似的?但以他的这份轻功而论,决不会是尉迟大侠。”不过快活张亦已无暇仔细推敲了,趁着西门灼和那班卫士追出去时候,连忙溜入屋内。

西门灼追不上那人,果然又再回来,叫道:“大伙儿仔细搜查,提防贼人还有羽。”快活张曾经来送过两次煤球,统领府中,他最悉的地方乃是厨房,于是不知不觉就跑入厨房来躲。厨房里大厨师和一个助手正在炒菜,快活张一闪闪到堆在厨房角落的煤堆后面,那两个人竟是毫无知觉。

快活张可是有点怪,心里想到:“三更半夜,即使是北望吃的宵夜,也用不着大厨师亲自下厨呀?”心念未已,只见一个小厮进来问道:“小菜好没有?”大厨师道:“樟茶鸭火候恐怕未够,饯羊腿也还要调味。赶着要么?”那小厮道:“不,大人叫你用心烹调,迟点无妨。他不过叫我来看看,顺便告诉你,叫你记得开一缸陈年善酿。”大厨师道:“知道啦,来的是什么贵客?”小厮笑道:“统领的客人,我怎敢上楼窥探?”大厨师嘀咕道:“总之来了客人,就活该我们倒霉啦。三更半夜还要起来。”原来这个大厨师乃是北望重金礼聘来的名厨,北京的名厨,有他们这一行传统的规矩,主人家要以宾礼相待。这个厨子架子尤其不小,平本就用不着他下厨,半夜三更起来做菜,更是从所未有之事,是以很不高兴。

小厮不敢答话,退了出去。快活张心里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北望住在何处,我尚未知道。这小厮回去禀报,我正好跟着他走,说不定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正要悄悄的溜出去,忽听得门外又有人声。

大厨师皱眉道:“什么事情吵吵嚷嚷,我做菜的时候最怕人吵。你出去看看。”进来搜查的那个武士是个急子,一踏进院子就嚷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生面人来过?”厨师的助手吃了一惊,说道:“厨房里只有大师傅和我,生面人怎会到厨房来。”那武士说道:“是这样的,园子里闹贼,西门大人恐怕贼人还有余溜进屋内躲藏。”大厨师正自不好气,不待那武士进入厨房内就走出去说道:“闹贼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武上道:“就是刚才的事情,还没有半柱香时刻。”大厨师道:“我一个时辰之前就在厨房了,一直没有离开过,除非我是瞎了眼睛,贼人怎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躲藏?你们进来搜查不打紧,东翻西抄,得我心神不宁,调味品放多一点放少一点,什么佳肴美点,味道都要变啦。”武土赔笑道:“我只是循例进来看看,不会东翻西抄的。”心里想道:“厨房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供躲藏,又是这么闷热,料想贼人也不会躲在里面。”大厨师摊开双手道:“好吧,那你就进来看吧。”快活张悄悄从炭堆后面出来,顺手牵羊抓了两方饯羊送进嘴里,又喝了半壶陈年善酿,这才好整以暇的溜出厨房。

那武士知道大厨师脾气不好,进了厨房,看过炭堆后面不见有人,告了个罪,就出去了。

大厨师正在冷笑,助手忽地咦了一声,说道:“这壶酒怒么只剩下了一半?”原来他提起酒壶,觉轻了许多,这才发现的。

大厨师小心察视,也发觉饯羊少了两方,笑容登时僵冷,连忙悄声说道:“你别声张出去,叫人笑话咱们当真是瞎了眼睛。”快活张溜出厨房,心里暗暗好笑:“这大厨师的手艺当真不错,那陈年善酿也要比崔老板家里藏的酒好得多,回去告诉尉迟炯知道,不羡慕他才怪。”武士们逐户搜查,一时间还未能进入内院,快活张偷偷跟在那小厮后面,弯弯曲曲的走过几道回廊,小厮走进一座楼房。

快恬张知道北望是不会见这小厮的,定是楼下的管家听他回报,于是施展轻功,悄悄的上了楼。有一间房子灯光火亮,快活张足勾檐角,倒挂金钩,在后窗看进去,只见房子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认得是杨牧。

“奇怪,难道那贵客竟是杨牧?”快活张不大为诧异了。

“原来这厮果然还没有死,”快活张心里想道:“但却何以出现在统领府中?北望又把他当作贵宾看,真是奇哉怪也!”要知杨牧不过是个武师,虽然颇有名气,也只是个平民。北望是御林军统领的身份,按说是不会接见他的,何况是三更半夜,密室私会?快活张久历江湖,隐隐猜到有些不对,想必他们之间是有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咳嗽,有个人走进房间,正是御林军统领北望。

杨牧大吃一惊,站了起来,脸都是惶惑的神

望微微一笑,说道:“你就是杨牧吗,我是北望。”杨牧连忙跪倒,说道:“不知统领大人驾到,我,我…”杨牧是惶惑不堪,窗外偷看的快活张也是十分奇怪:“原来他们不是约好的,这更奇了。那个贵宾如果不是杨牧却又是谁呢?”北望双臂一伸,轻轻一托,杨牧只觉一股大力托着他的身子,不由自己的站了起来。北望笑道:“杨武师,你以为是谁?”扬牧惊疑不定,讪讪不能出之口。北望不待他回答,已是接下去说道:“你以为是石朝玑,石副统领,是吗?”

“带小人来的那人是奉了石大人之命。小人只道是石副统领召我进府。”杨牧答道。

望又是徽微一笑,说道:“那么我来会你,你是大意外了?”杨牧恭恭敬敬答道:“小人是受宠若惊。”北望道:“你愿意做我的心腹还是做石朝玑的心腹。”杨牧惊疑不已,说道:“蒙大人知遇之恩,小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北望哈哈一笑,说道:“石朝玑能够给你的功名富贵我更可以给你。好,你既然愿意做我的人,那就老实告诉我,石朝玑和你入京,有没有和你去见过萨总管?”

“我是昨天刚到,石大人都还没有见过。”杨牧答道。

望面,说道:“很好,很好,那么有几件事你要听我吩咐。”杨牧忙不迭答应,北望跟着说道:“第一,你今晚见我之事,用不着给石朝玑知道。你对他要像从前一样,越能取得他的信任越好,决不可惹起他的疑心!”杨牧这才知道今晚召他进统领府的那个武士,竟是北望假借他的副手名义派来的。

原来御林军统领北望和大内总管萨福鼎一向不和,两人争权夺势,斗角勾心,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副统领石朝玑就是萨福鼎安在北望身边的一枚棋子。北望初时不知,子久了,终于也知道了。

他打听到石朝玑收服了杨牧的事情,而杨牧是和江湖的侠义道甚至义军中的人物都有来往,这么一来,杨牧的背后是石朝玑,石朝玑的背后是萨福鼎,杨牧就等于是萨福鼎派出去的探子。北望知道了这件事情,自是不能不要动用心思了!早知杨牧若是探得什么义军的秘密,萨福鼎就可用来向皇上邀功,北望就有失宠之虑。

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北望才假借石朝玑的名义,把杨牧召来。

杨牧当然不知道这许多复杂的关系,但他是个聪明人。却已隐隐猜想得到是正统领与副统领之间失和,北望是正统领,在他的想法,攀上北望的关系自是要比依附石朝玑好得多,是以一听得北望有意收罗他作心腹,便即大喜过望,口应承。

望继续说道:“以后我会另外派人和你联络,你打听到什么消息,先告诉我。一些无关重要的消息,那就告诉石朝玑也是无妨。还有石朝玑和你说了些什么话,或者你知道他们那边有些什么动静,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若有隐瞒,甚或漏我的秘密,我必取你命!”杨牧诺诺连声,说道:“小人怎敢。”北望道:“谅你也不敢。”杨牧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北望道:“待我想想,晤,震远镖局的韩总镖头和你很,是不是?”杨牧道:“不错,大人有何指示?”刚说到这里,西门灼走进来报告刚才园子闹贼之事。快活张缩作一团,躲在槽角的凹槽里,刚好可以遮蔽他的身形。

望道:“我已听得灵獒的吠声,那贼人想必是已给你们发现,逃出去了,你们追不上他,是不是?”北望只是凭着听声的本领,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竟有如目睹。躲在屋顶的快话张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想道:“幸好他只是察觉逃出去的另外那人。”快活张高来高去的本领已臻化境,他自信刚才跟在那小厮后面,决不会有丝毫声息,但此时也给吓得大气也不敢透,生怕呼稍重,就要给北望发觉。

西门灼说道:“只怕贼人还有余,不过我也叫他们逐屋搜查过了,并无发现。”北望笑道:“我这里是贼人决不敢来的。既然搜查不到羽,想必来的就只是一人了。你们不必再闹了,免得客人来了笑话。”西门灼深知师兄之能,笑道:“纵有不知死活的贼人,胆敢跑到这儿,决计也瞒不过师兄的耳。我不过进来报个讯罢了。”北望道:“现在已是三更时分,那位贵客恐怕就要来了。”西门灼道:“是,我替师兄出去接贵宾。”北望道:“不,那位客人不想给人知道,他会自己来的。你们不用替我接了。倒是这位杨先生,我要请你代我送他回去。”心里想道:“杨牧虽然和那人相识,也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的好。”杨牧道:“统领大人,刚才你说到震远镖局的那位韩总镖头。”北望略一沉,说道:“韩威武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有用得着你的时候,自会叫人通知你的。师弟,你带杨先生从后门出去。”西门灼和杨牧走了之后,北望唤来一个心腹随从,说道:“大厨师想必已经好了,你去把酒菜端来吧。”决活张本来想要离开,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又是好奇心起,“不知道贵客是谁,我倒要看个明白了。”心念未已,忽见一条人影翩如飞鸟的落在楼头,说道:“牟宗涛特来拜会统领大人,劳大人久候了。”北望哈哈大笑,打开房门,出来接,说道:“牟兄果是信人,幸会幸会。”快活张心头大骇:“怎的竟然是牟宗涛?”他虽然没有见过牟宗涛,也知牟宗涛是扶桑派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名气比新任掌门人的林无双大得多,和侠义道许多响当当的人物都是有情的。

望道:“我对牟兄是仰慕已久,今幸得识荆,请牟兄千万不要客气,北望不过偶然做到御林军的统领而已,牟兄当世高人,若用官场称谓,可叫小弟汗颜无地了。”牟宗涛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么请问北兄,叫小弟的来,可有何事见教?”北望道:“不敢。我只是想结识牟兄这样一位好朋友。若蒙不弃,愿与牟兄作长夜之谈。小弟新得皇上赏赐两瓶御酒,正好与牟兄共谋一醉。”牟宗涛道:“北兄折节下,令小弟大有知己之。请恕小弟冒昧一问,府中刚才可是闹贼?”北望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对,咱们都不必酸溜溜的说些客气话了,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和那贼人过手了?”原来牟宗涛穿的是一件十分干净的白绸长衫,但长衫上却有两团泥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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