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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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我难得见你几次，今年不过才第一次，居然摆出这种派头，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请息怒，锦瑟当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召唤，所以才来迟了。”都怪冠轩下午不准人打搅他们读书，小茹才不敢去通知她。

凌老夫人转过身“罢，我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没分量。凌家这间大宅子，我再管事也不过这几年，你倒好，舒舒服服地等着接掌凌家庞大的财产，对一个出身低下的女子而言，你真是天大的好运。”凌老夫人愤怒的眼神教她心惊，夹带的言语更是加之罪，饶是如此，颜锦瑟依然一骨碌地跪下。

“不，锦瑟从未想过，也不敢有这种念请明察。凌家的一切…我无福享受，更别说接掌。，请你别气恼，要是气坏身子，锦瑟可就成了大罪人，担当不起。”

“好厉害的一张嘴，我才说几句，你倒迫个及待地回嘴。果然是乡野丫头，连一点教养都没有，当初你爹没教过你女德吗？”凌老夫人手上的龙头杖一蹬，再回过身时，语气转为凌厉，目光中带着轻鄙的神情“在你的心目中，还有我的地位、我的存在吗？”

“不是的，我没有…”颜锦瑟慌地摇头。到底她做了什么事。惹得老人家生气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光会顶撞我，你翅膀硬了，以为可以自做做主张吗？”

“不是的。”颜锦瑟停了口，既然说什么都不对，还是别说吧！

“锦瑟如果有错，请指正。”

“哼，你做了什么事，心底在打什么主意，自个儿清楚。”

“锦瑟真的不知，请指正。”凌老大人冷声嗤道:“连过错都不愿承担，这样的孙媳妇留在身边，难道我嫌自己命太长，找个人来减寿吗？”

“锦瑟自知有错，请千万息怒，别气坏身子，也请你老人家直接责罚，锦瑟没有怨言，也会努力改过。”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凌老夫人点点头，像是意她的态度与回答。

“当初冠轩年纪小，为了让他得到全心全意的照顾，不得已才娶你入门。名义上是夫，但早在你入门时我就说过，其实我要的只是位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奴仆，你该知道这一点。”

“是的。”颜锦瑟只能点点头。

“现在冠轩长大了，天资聪颖不用说，冰雪聪明更是远近驰名，连夫子都认为他是个升官进仕的好人材。”戟起孙子，她是脸的骄傲。

“当然，他也将为我凌家光宗耀祖。但…今天下午，我看到非常不适当的事情，就在庭园中，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她当真看到了！

颜锦瑟心中一叹，她终于明白今承蒙召见的原因，只是不愿冠轩与她太过亲近。

“既是如此，希望我怎么做？”她的心凉了一半，觉到心正一寸一寸地被切割。

“认清自己的身分，不准再引勾搭冠轩。你听清楚了吗？”她厉声地指责“他现在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才会惑于你这个成天花枝招展的女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锦瑟明白了。”她木然地应声，原来凌家让她入门的原因在此，她得认清自己的身分。

“下去吧！”凌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离去，嘴角漏出冷笑。

达到目的后，自然毋需见到她这张脸。

白始至终，她没让颜锦瑟起身，为的是贬其身分。倘若颜锦瑟不听话也无妨，她已经拟妥一劳永逸的对策，很快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永远毋需再担心凌家高贵的血统受到污染。

颜锦瑟下意识的移动麻痛的双脚，如果心都已经冷绝，泪也已经干，那她又怎会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打从心底呐喊着不公平！

但不公平又如何？人生于世间，原本就没有平等可言，否则又怎会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有人健康:行人残疾:更有人孤苦无依。她要怨什么，又该叹什么，那都是天注定的。

她已经太好了，要说有怨，该怪自己的一颗心在不知不觉间遗失在冠轩的身上，才会惹来无端的痛苦。

只要不他，就不会有叹！

只要不他，就不会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