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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骂又是哭。当然赵清嶺的脸也没好到哪儿去，跟少年一样，双双鼻青脸肿熊猫眼，倒是不在乎地神气。

少年带着哭腔:“艹，不是小三你们怎么不早点说！还特么下手这么重。靠，疼死，嗷！”

“嗷”是因为，本已受伤的头又被丢过来的玻璃瓶砸了。

赵清嶺砸的，他冷哼一句“你该揍”，又往少年头上砸碘伏和创口贴。

少年气得不行:“你干什么啊，什么叫我该揍？哪有你这样当人姐夫的？第一次上门不给红包就算了，还二话不说就欺负我！我哥打我就算了，我又没吃过你一顿饭，你凭什么打我？”赵清嶺:“我？我是替你哥揍你。”少年:“我哥都没揍我，你凭什么替我哥揍我！”赵清嶺:“你还有脸问？你哥不揍你是因为他人好，我就不一样！你不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你哥的，你就是欠揍！”说着冲上楼梯，又是一顿爆cei。

少年被他踹狠了，抱着头眼泪花:“呜，呜呜……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我跟你说，你本就不是我的哥的真！我哥的真，是、是他高中时候的初恋！”赵清嶺:“……”

“那个初恋对我哥可好了，还帅、还是校草，还特别舍得给我哥花钱！我哥那两年的早饭、衣服，第一双正经的篮球鞋，全都是他给我哥买的！”

“呜呜，呜呜，而且那个初恋哥哥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哥超市卡，让我哥给我买东西！从来不会欺负我，跟你这种人一点都不一样！”

“呜，呜呜呜……”赵清嶺就呵呵了。

真心想跟这少年说，你信不信，就你口中的那个“高中初恋”，要是知道你长大以后变成什么鸟货，当年绝不给你哥送超市卡，饿死你这个小添堵的！

“还有，他人也、也特别温柔。”

“我爸死的那天晚上，他陪了我哥整整一个晚上。”

“……”赵清嶺在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懵。

他多少记得早饭、记得超市卡，却完全不记得高中什么时候陪过程彻一个晚上。继而突然的，回想起了一个早已被遗忘的黑夜。

第64章十年前，那似乎是一个很黑很黑的深夜，窗外大雨倾盆。

晚上将近十一点，赵清嶺已经换上了睡衣，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是雨声，和男生哑的啜泣声。

程彻以前从没主动给赵清嶺打过电话。赵清嶺在电话里问了他怎么回事，对面却始终只是断断续续的回应，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挂完电话，果断换衣服出门。

那么大的雨又那么大半夜，他妈当然不准他走，尖利的声音叫醒了管家拦他，歇斯底里地不断叫骂。赵清嶺目光微暗，没搭理她冲出了门。

记得小的时候，他妈妈也曾是个优雅温柔的女人。

但自打知道了他爸外头还有别的小三小四小五，女人就成了个不可理喻、每天致力于儿子上进、拿儿子要写丈夫的疯婆子。

这样令人窒息的家，也屡屡曾让赵清嶺想要挣、逃走、再也不会来。……那个雨夜，赵清嶺如今回想起来，他最后确实是在程彻破烂的小房间里过的夜。

十年前，好像也就只有那一次，他跟他同共枕了一次。

清瘦的、沉默的黑框眼镜少年，像是生怕挤到他一样，紧紧蜷缩在小破里面的角落。背对着赵清嶺异常安静，如果不仔细看，也许本不会觉察到他的肩膀在轻微颤抖。

但赵清嶺毕竟是看见了。

他沉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手去。

搂住那人的，温柔地把他整个圈进怀里。

那人僵硬了片刻，随后，赵清嶺听见了低声的啜泣。

他垂眸，把人搂得更紧。在一旁黑暗和绵绵的雨声之中，最后两人双双沉沉睡去。

然而在那一夜过后，子却依旧如常，没有任何改变。

赵清嶺仍旧是那个校草、笑的富家天之骄子、男女通吃的大渣男。而程彻仍旧是他身边那个不起眼、温和寡言的少年。

赵清嶺有时候也会觉得费解。

自己在高中时的时候，究竟对程彻这个人，是抱有着怎么样的心态？

如果不在乎他，为什么要送他衣服鞋子、送他超市卡，照顾他的人生？

赵清嶺是真的花心思照顾过程彻——虽然那几年，他昂贵的鞋子衣服是真的多，是真的穿不完才到处送人，但超市卡，还真是他专程替程彻去买的。

赵家比较注重生活品质，一般不会去平民的超市买东西，他还是特意叫车过出去，为程彻买的一堆超市卡，跟他说别费花完。

按说这样，程彻应该在他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可是为什么，却被他毕业便抛之脑后，很多年间不曾想起？

为什么？

【因为学长你当年对小程哥，就是典型关小黑猫的心情啊~】【看它可怜兮兮，没事就去投喂。但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抱那只猫回家。】赵清嶺:【卧槽……】【更残忍的是，大多数的猫可能也不会多留心，多半吃完猫粮甩甩尾巴就跑了。】【偏偏有只认死理的小黑猫，学会了眷恋那偶尔施舍的温柔。】【所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