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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再深一层就是地牢，火光通亮，并不冷。火炉烧得很旺，以致空气都有些沉闷，好在还有气口通风。空置了许久的铁栅栏后面，风月楼里消失的人全部都安置在这里，只不过全都昏了过去，无一人醒着，连凝烟瑶红都不例外，芙蓉等暗卫也在里面。

沈忠看着被稀里糊涂关押进来的几十人叹道:“风飘絮下手还真够果断的，我们一入风月楼，她就药翻了想要为她出头的凝烟等人，让她们确信她被我们二人迫的事却不给她们进一步了解的机会。这药量一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现在不是赞赏风飘絮的时候，我们骗她觞在我们手上，会将觞带来这里关押洗清王爷嫌疑，她才配合我们演这出戏。现在她已经开始行动，可觞还是下落不明，好在因为我们进入风月楼，风飘絮的消息网断裂并不知情，我们要在她察觉之前开始行动。我们察觉到的那些个乞丐还在盯梢吗？”

“说起这个我又奇怪了，乞丐没猜错是丐帮的人，应该是南碧落安排在鸣玉坊的，可他们发现我们入住风月楼竟然没有人前来包围，我去找还像消失了一样，这个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乞丐有没有去通知南碧落。”沈义沉思后问道:“那南碧落方面是什么情形？”

“她被王瑾派人寸步不离盯梢，连找寻觞都只能给曲水，她也已经是被时刻迫着，可就是不肯前来风月楼。我始终觉得她自从逮住我们后就一直紧盯王爷，不肯再相信我们之前营造出的一切假象，她在避开风飘絮。”

“她不肯再相信，我们就让她避无可避。正好王瑾现在也被急了派人跟着她，就该我们出马将祸水引到风月楼来，将一切痕迹都给冲刷。走吧忠儿，该行动了。”他们离开了地牢，地牢里本该昏的凝烟却动了动眼珠。她浑浑噩噩只看到了模糊的光，有些回想起昏前的场景和刚才听得模糊的话，她这才知道风飘絮从江南归来后的反常是因为还被魍魉威胁，听情况他们是想让南碧落认准姐姐就是幕后主使，这怎么能行！

可是浑身酸软无力，是中了化功散的迹象。她瞥到了其他人的身影也都是模糊倒地，唯一能确认是自己听到了‘王爷’‘假象’‘察觉’等字眼，却来不及理清关系。她想要起身，最后却只能不甘心地合上眼，无能为力。

“姐姐……”风飘絮仍然站在窗口，却听到房间外有敲门声:“风老板。”她回头一声‘进来’就看到了进门后一脸严肃的沈氏兄弟，沈义恭敬道:“风老板这里已经安排妥当，现在和我们一起去请觞过来吧。”

“现在？”风飘絮一愣，他们一齐点头后她开始心绪不宁，无数次心理建设后仍然还是会因为一个人而惶恐，觞接来后就避无可避。

“南。”她望着一个方向呢喃，然后对沈氏兄弟道:“走吧。”都察院。

南碧落现在出入都察院成了人人戒备的对象，没有人再主动打招呼，和她说话时也神情严肃，王锐更是一点好脸也不给。倒不是针对她，而是她身边跟了个司礼监的祥，小太监年纪不大，趾高气扬总像是高都察院里的人一等，连王锐秦致远都不放在眼里，让都察院的人都生不出好来。

他随同南碧落进入捕房后，本来还在里面歇脚聊天的捕头捕快也相继拿起铁链和佩刀离开了捕房，只剩下南碧落和祥。南碧落在捕房内有专门的书案，祥却只能坐在下手椅子，但他很嫌弃没有坐下。原因很简单，捕房内都是些糙人，平里没出任务就窝在这里闲聊打打牌九消磨消磨时间，自然捕房里的陈设就没有那么多讲究，甚至还会有些邋遢。

其实因为总捕是南碧落，而且是在都察院，差役都懂得收拾收敛已经比其他衙门好上许多，但祥就是瞧不起这里。人分三六九等，他虽然也是个奴才，但伺候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王瑾，自然瞧不上分属职的捕快。

哪怕南碧落是都察院总捕，管辖三司捕快，御封第一女捕，说到底也只是个没有品阶的吏员，论地位还及不上他这个王瑾贴身太监。这么个人却得到了王瑾赏识，连刘福通的大仇都能忍下来，还派他来人前人后紧跟着，祥心里是不舒服的。

但为了王瑾的命令祥也只能收着脾气对南碧落还算客气，可南碧落倒好一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来此是监督南碧落加紧破案，南碧落却没有一点儿紧张，就窝在都察院内出入证物房和验尸房翻找，还停下了抓捕的分舵主的事，理由是先停止扩大死亡，但这样差更不成。

问她下一步怎么做她也不说，问她魍魉和魅姬有无线索她也绝口不提，现在更是在这么个邋里邋遢的地方，坐在桌案后盯着几块破玉牌子看。牌子不是别的，就是之前从伪装成魍魉的两具尸体上搜出来的魍魉身份玉牌和玄刚的身份玉牌。

“我说南碧落这离公公代的时限越来越近了，你还在这里盯着破牌子看，盯着它就能帮你差吗？”南碧落抬头瞥了一眼祥，没有搭理他，低头继续观察着牌子。三块玉牌不太一样，玄刚是块圆形玉牌，而魍魉的玉牌却是形似水滴的半圆曲玉。都说魍魉形影不离，她发现这两块玉牌也讲究，曲玉形状像把太极图案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