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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眉头掐了一下路俊丞的大腿，明显没用力，可路俊丞还是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半天:“卸磨杀驴你最会了，替你挡完子儿就觉得我没用了吗你个渣男？”楚甄的脸在夜幕下犹如沉进深海的良玉，他看着路俊丞忍着痛唧唧歪歪的蠢样子如同在看着什么宝物，仿佛是他期待了很久，又追寻了很久终于得到的宝物。

“说句实话，我从来没觉得遇见你是什么好事。跟着你碰到的全是背叛和危险，我甚至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又会遇到什么状况。”他嘴里说着这样刺骨的话，可那双深潭般漆黑的眼眸里，温柔正如泉水一般慢慢淌出来:“可我发现即便是这样，这一切我还是心甘情愿。”

“我从未如此心甘情愿。”救护车呼啸而过，车窗外华灯初上，路俊丞面容明明暗暗，可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楚甄。他们的视线在微凉的空气里错纠，恍若他待对方的情兜兜转转，几番互相试探，终于确定那没说出口的，是真的。

路俊丞用沾着血的手拿着楚甄的手放在自己的右侧膛。

“我用我的心脏起誓。”他说着，一双含笑且多情的眼认真注视着他:“我将一直把你视若珍宝，就是那种，就算你朝我心脏开了一，我都会原谅那样的宝贝你。”他的右侧膛下是砰砰的心跳，一下一下，笃定而有力。楚甄的掌心逐渐变得而温热，就像自己的慢慢酸涩起来的眼睛一般。他反过来握住路俊丞有点凉的手，轻轻了一下有点的鼻子:“我知道你会说情话，但这个时候就不用了吧。”路俊丞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毕竟我是想认真和你谈恋的。我怕你觉得跟着我太危险，总得想点法子留住你。”楚甄听完就把手了回去:“那你还是失策了，我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三两句话就被打动呢？”或许是因为刚刚觉得疼，路俊丞皱了皱眉:“我对你可不光是三言两语。我原来只是想用时间来证明，现在是在用生命来证明。”啊......嘴巴甜的人真的是很占便宜了。

楚甄背靠着车窗，阖着眼睛双手环抱在前，其实心里想的全都是要把那个人碎在怀里。

等到了医院进行伤口处理，期间路俊丞一直笑嘻嘻的，楚甄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但他有努力做表情管理。他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但心里又实打实的开心。

得到一个人的，原来如此令人喜。

☆、沆瀣一气路俊丞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公司全权给韩晨曦打理，楚甄隔三差五替路俊丞去看一眼。期间各路闲杂人等都想来探望，无一例外都被路俊丞挡了过去。这吵吵嚷嚷眼看着就到了年底。楚甄还记得2018年他们是在医院一起跨年的，零点烟火盛开的那个瞬间年轻护士正在给路俊丞换纱布，他像个煎饼一样在病上来回翻滚，一边还耍赖似的哼唧着要小护士轻点。楚甄就坐在他边给他晾粥喝，见他这个泼皮样子还觉得有点丢人:“你先换着，我去把粥倒掉。”路俊丞登时就把嘴巴闭上了，虽然眼神里写着“你要是真给我倒了我和你没完”。

这样的子其实也很快乐，真心的，楚甄一生中很少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刻。

换完了药，路俊丞撑着身子想靠在头，楚甄拿起枕头支在他背后。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路俊丞向他伸出手:“粥我自己喝，你去看手机吧。”楚甄微微蹙着眉，他把手机从子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是一个期提醒。路俊丞只安安静静喝着他的八宝粥，眼睛都没往楚甄那边瞄一下，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头顶的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默契——没有人说话，可就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没什么事能瞒得过路俊丞。

“你要办什么就去办吧，我这边没事的。”他嘴里叼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你都陪了我这么久，没关系的。”越是说着没关系越是有关系，楚甄心知肚明，他把手机放在路俊丞的头接过他手里的粥碗:“今天我一个朋友的忌。”路俊丞盯着那勺子里一颗煮烂的桂圆:“是之前我帮你搬家的时候，你头那张照片里的男孩子？”楚甄舀起一勺还飘着热气的粥，放在边吹了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路俊丞半张着嘴像在等着那口粥:“只有忌当天去他的墓前，才有可能会让他知道，不是吗？”楚甄看着路俊丞干燥的红纹，把粥小心送进他的嘴里。

“对不起。”路俊丞忽的翘起嘴角，像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现在不我了吗？”窗外忽的炸开一朵盛大的紫烟花，楚甄的心微微一颤，路俊丞的面容在淡紫的光晕里显得妩媚而诡谲:“只要你还我，就不用说对不起。”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就都再没有说过话。那天晚上路俊丞睡得比往常都要早，楚甄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睡着，在被子外面的肩膀随着呼一动一动。他给他紧被角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脖颈，凉得吓人。就那一下，楚甄知道其实路俊丞没睡着。

那天最后楚甄也是哪里都没有去。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其实楚甄是从路俊丞那学来的，两个人能长久在一起的要素除了情、忠诚和责任，还有一点就是装傻。凡事问得太清都会指向谎言和伤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