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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推辞了，“若是在’驯马’，那十有八九是在夏舟那里，臣可以带您过去的，不过……您要以什么身份去接触呢？”其实辛鸾还意外，想着渝都三台三地，并没有肥沃宽阔的平台草场，夏舟家里也真是财大气，居然还能供得起王贵胄这样的好，被问到由头，他没有多想，直接道，“右相不是想方设法地要把女儿嫁给我吗？”此话一出口，邹吾立刻扭过头看了过来，辛鸾对那目光太，不用对视，顿时便察觉失言，他忽地像被住在细枝末节的蛛网里，一颗心都被盘绕拧扭住了，却不好在外人面前这样僵硬地卡顿下去，只焦虑地含糊其辞，希望邹吾什么都听不见，“我主动去接触申不亥的儿子，打听一下情况，他还会警觉嚒？”有邹吾在，向繇对这话一时没有起丝毫的戒心，还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可辛鸾的觉并不好，一个时辰前，他刚刚答应了邹吾去他那过夜，会发生什么，他好像清楚，又好像不太清楚，现在说这样的话，这样的怠慢他，他很怕邹吾生气，可隐秘中，他又有些说不清的快意，他甚至想做更多类似的戏，想说自己有婚约，还是两份，他不是没有人渴慕，他想要他介意，报复一般，并且越介意越好。

局面凝滞着，一时间，辛鸾和邹吾都没有说话。

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屏风，忽然传来低微虚弱的两声“啊，啊！”辛鸾心里一跳，只听得一脚低一脚高的挪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见向繇刹那间展出笑颜，将身上那股明和锐利一扫而光，起身走了上去:“安哥儿……”辛鸾回头看去——那是个痴呆儿。

衣锦绫罗，面目呆滞，一眼就能看得出心智失常。

向繇俯身抱起他，长发披了一地，直将他抱到膝盖上坐好，辛鸾这才能好好地看这也就三四岁大小的孩子，皮肤苍白、透明又薄弱，一双眼睛浑浊而无神，他像是刚刚在身后的屏风暖阁里睡觉，睡得衣发凌，也不看人，只冷沉滞地张开嘴，盯着桌上的牛头骨架。

辛鸾头皮发麻，只觉那孩子诡异地又像申睦，又像向繇，早该会说话的年纪，只能“啊、啊”地叫，那声音似乎来自远方，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用他的嗓嗬嗬发声。

可偏偏向繇神正常，骄傲又自得，朝辛鸾道:“这是安哥儿！”口气好像这个孩子比什么都珍贵。

辛鸾半丝胃口都没有了，汗直立，只觉得自己该告辞了。向繇这次倒是没有客气地拦他，可能觉得“安哥儿”在，他也顾不上别的，不过提到未婚，他倒是想起一事，仰起脸开口，“殿下，夏舟刚禀报的东境情报时，因为外臣在，有一项便没有与您说。”辛鸾站起身，僵硬地颔首，示意他说。

向繇的眼中出谨慎的同情，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您的双姝太子妃，其中一人已去世。”辛鸾闻言，眉心陡地一耸。

紧接着，向繇道:“而另一位……公子襄将不娶。”难以形容的复杂情兜头打了过来，辛鸾一时仓皇，轻轻地，退了一步。

第119章合意（9）“您的双姝太子妃，其中一人已去世，而另一位……公子襄将不娶。”难以形容的复杂情兜头打了过来，辛鸾一时仓皇，轻轻地，退了一步:他少时读过书，知道每每改朝换代，新君都常“亡国之君为，妾亡国之臣之妾为妾，是以为辱”。子何辜？他曾一度因对至亲至之人的霸占，鄙薄这残酷无情的报复，可时至今，真到他自己体验来，他没有切齿痛恨，也不是包羞忍辱，而是一阵含混的茫然。

那个名字为“秋”的女孩，他记得和自己同岁，原本父王计划的是等他加冠之后，双双长到双十年纪再礼成，他为示尊重，频频着人递去关怀问，却迟迟未与她见面——如今再回头看，这个缘悭一面的女孩，居然和他有一道极其相似而相悖的命运走向，同样的家破人亡，同样的背井离乡，只不过他是从神京跌落，于民间，她却是从北境的草原押解而来，孤身陷于森繁华的神京王庭。

为什么辛涧会安排她嫁给公子襄，说实话，辛鸾不清楚，或许王庭里已经发生了太多他看不到的变数，但不管如何，他念这样还算体贴这个孤女的婚事，他甚至自己的哥哥娶她……可是他还是觉得，身体里某个珍贵的东西被走了，他窒碍难行，无法解释这种觉，就只是觉得茫然。

向繇抱着安哥儿，任他用力地揪着自己的长发，还要一边顾及他，“让人意外的，我以为她会嫁给齐嵩，毕竟齐嵩即将荐任北境，她嫁给北境总督更顺应辛涧的部署。”虽然知道，在王庭那般的龙潭虎里说什么“男婚女嫁，理之自然”已经是天方夜谭，但是辛鸾还是痛恨向繇的漫不经心，就好似在他心中永远有那么一块地方，更希望他来娶一个南境的女儿。

他心中蒙上屈辱，几乎是严厉地回:“西旻只有十五岁，齐嵩当他祖父都绰绰有余，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联姻可不必考虑年纪。”辛鸾字字关情，偏偏向繇漠不关心，“您说她和您同龄是么？那来初了，也能生孩子了，谁能拿走她的贞，谁能让她生下孩子，谁就能在北境站稳脚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