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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形容,但这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手。

就像钢琴家的手,天生的艺术品。

这双手每次搭在别人脉搏上时,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叶昭轻轻给左手涂药,药膏抹在烧红处,他又用手指推开,涂匀。

薛白还是抿不语,但那只手却在颤抖,或者说是痉挛。这是他不愿暴在他人眼前、却不得不次次都展出来的难言之隐。

叶昭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给每个病人搭脉。

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不在意,谁知道呢。

他放慢了速度,缓缓地涂,缓慢得都有些刻意了。突然就想这么一直涂下去。

“老师,”他轻轻问了句,“会疼么?”薛白不知他此刻想法,只道他是问方才的烫伤:“这药膏凉,已经不疼了。”叶昭没说话,继续慢慢地涂。

他突然觉得老天很不公,一个优秀的大夫,却没有健全的双手。用自己残疾的手,还要去给别人治病。

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想,薛白不应当是这样。

他是个好大夫,即便今天早上他才刚一怒之下训斥过自己。

涂得久到薛白皱眉,不知他在干什么,只当他是笨手笨脚做事慢:“差不多了,药的头煎已经好了。”叶昭这才放开他的手,将药罐放到炉灶上,又去看药。

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夜,薛白才将药喝完。

回房前,薛白站在门口回身看他,淡淡道:“今我也有错,你莫要记恨。可学业诸事,你以后若还要耽搁,我依然严惩不贷。”叶昭承认道:“老师,我知错了。”他没说后半句——但那些书,我是真的背不会也背不完……

深夜,叶昭躺在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只手的影子。

又过了许久,才在烦闷躁糊糊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鱼:本手控表示主角手不漂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叶昭:那你还安排剧情让师父左手残疾???

鱼:要不你怎么能有机会给人家上药呢!还摸人家手!

第12章高热惊风案(一)天还未亮,叶昭被院子里的拍门声惊醒,躺在上不想动弹。

“咚咚咚,咚咚咚——”

“啪啪啪,啪啪啪——”叶昭翻了个身要继续睡,却不料声音越来越大。又磨蹭了片刻,他才慢上下来,出去开门。

——奇怪,怎么一个个都睡得死沉,连个开门的都没有?

一双睡眼朦胧,打开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见对方扑通跪在地上。

“薛大夫,快救救我家孩儿吧,求您了!薛大夫——”一个妇人哭着就要磕头,怀中还躺着个不大的孩童。

“好说好说!有事先起来说话,”叶昭将人赶紧扶起,“怎么还跪上了。”妇人哭着点头站起来,把怀中孩子抱得紧了紧,这才看清对面的人不是薛白。

叶昭想是情况紧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叨扰,先把妇人让进门送到正堂,自己去叫薛白。

薛白起得很快,不肖一会儿就穿戴齐整地开了门,快到叶昭怀疑他睡觉衣服。

妇人仍抱着孩子,在正堂坐立不安,一见薛白到了,立马上去又跪下来。

薛白示意叶昭将人扶起来,就先接过了孩子。

那孩子在搐。薛白一触到就觉到了。再仔细看时,薛白也不由一惊——那孩子早已陷入昏,脸上明显的滚烫红晕。单薄的鼻扇急促地呼,伴着愈发强烈的搐。身体向后张仰着,僵硬得仿佛一块木头。

他抱着孩子站起来,急声道:“先放到我房中!”叶昭也跟着紧张,跑着赶在前面去开门。动静大了,另外三人也醒了纷纷过来。

“薛大夫,这孩子昨夜突然开始发高烧,接着两只眼睛就翻了起来!整个人一,连、连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实在是害怕得紧!薛大夫求您救救我儿,薛大夫——”妇人说着说着又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叶昭拦都拦不住。

薛白皱眉未说话,在灯下细细凑近了看着孩子的情况。廖山上前扶了妇人起来,又安了几句,妇人才平息了些,没有再继续哭喊。

“师父会救你孩儿的,放心,放心。”傅怀走上前去看上的孩子,只见此刻他嘴都已成了青紫,高热不减,搐还在继续。

傅怀沉着,然后问:“师父,这是……破伤风?”薛白顿了顿,摇摇头,将孩子的手拉起来,对几个徒弟说:“你们瞧他的手。”叶昭看到他的手指也如嘴般泛着浓重的青紫,但他不懂,只知道嘴发紫应当是……中毒了?

廖山摸了摸孩子手心,突然大喊:“师父,他手是冰凉的!”陆予道:“高热不退,为何手足却冰凉?!”叶昭不进话,只能站在外围干着急。

薛白按着孩子的脉搏没有回答,问妇人道:“孩子之前可曾患过风寒?”妇人啜泣着说:“前几他贪水在湖边玩,我没顾得上管,等晚上才发现他受凉了。之后便一直咳嗽,几天都没好干净。”廖山道:“师父,当务之急是给这孩子退烧啊!风寒之事退烧后再管也不迟——”薛白问:“你们觉得是何证?”傅怀依然坚持己见:“角弓反张,牙关紧闭,破伤风。”廖山道:“我瞧是高烧引起的搐和反张,应当先退烧。”陆予犹豫了片刻,没把握地说:“不可妄下结论,这孩子手足冰凉,不是单纯的高热。”薛白没有否定也未肯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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